“說曹操,曹操到呀!”
“此人可信嗎?”
“回報樑大人,此人是聞都監的貼身親兵,聞都監府上的人都知道。”牙將可不敢自己承擔這個責任,如果身份真的不明的話,自己的前程不說,連腦袋都要成問題了。
“先把他帶上來,要細細盤問纔是?”王太守是對着牙將說這話,可是屋裡的人都知道是在徵求樑中書的意見。
“王大人說得是,還不趕緊帶上來。”牙將聽到樑中書發話纔下去,轉眼間,一名普通百姓打扮的人走了進來,先後想衆位大人一一拜見。但是左臂衣袖滲透着鮮血,顯示着他左臂傷口並沒有癒合。
“你到底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的?”樑中書斜躺在椅子上,慢聲慢語卻充滿威嚴第地問道。
“小人王雲,是溫達聞都監的貼身家將,在飛虎峪和聞都監一起被俘,四日前剛剛從梁山逃脫……”
“啪”的一聲,只見樑中書一巴掌下去,桌上剛剛斟滿的女兒紅撒了一桌都是,一種根本不是文官應有的威嚴之聲從樑中書嘴中傳出:“說得好輕巧呀,梁山水泊方圓八百里水面,又有數萬精兵強將把守,朝廷兩次三番出動大軍,都未能擒拿一兵一卒,就憑你一名小小的家將,就能從萬軍之中輕易殺出,看來是本官和聞都監太不會識人了吧?”
“好小子,既然是聞都監的貼身家將,也就是深受皇恩俸祿了,竟然投靠梁山草寇,說,晁春派你來到底有什麼目的?”話音剛落,索超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就見他已經從旁邊一名牙將腰中抽出利刀,架到王雲的脖子上了。
“是……是楊志楊大人悄悄將小人放出來的,這裡還有楊志和聞都監的親筆信函。”
“楊志把你放出來的,放你的時候是怎麼說得。”雖同爲武將,但是李成顯然要比急先鋒索超穩重許多。
“那是四天前梁山軍剛剛大敗朝廷關勝軍的晚上,整個梁山都在爲大勝官兵而慶賀,楊志卻悄悄第打開了小人的牢房,稱他已經和聞都監商談過了,決定歸順朝廷,再回到樑大人的麾下效力。”
“楊志,你怎麼認識他呢?”沉默半天的王太守終於開口了。
“五年前他在大名府時,與聞都監關係較好,我怎能不認得他。”隨着問話的深入,王雲遠沒有剛纔的恐慌和拘束了。
“照這麼說,只是楊志的片面之詞呀?”
“小人開始並不相信楊志的話,最後他將小人帶到了關押聞都監的牢房裡……”
“嘿嘿,這個慌撒的也太沒有水平了吧?關押聞都監的應該是牢房重地,豈能容你輕易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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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個只會討好樑中書和上級的文官太守,老子今天開來要和你這個龜兒子鬥到底了。王雲在心中暗暗第罵了一句。
由於宋朝重文輕武、以文制武的政治傳統,王太守向來瞧不起同爲四品地方官的李、聞兩位都監,就連比太高一品的樑中書,也是因爲其岳父是蔡京的緣故,他纔不停的巴結,所以王太守與李成、聞達等武將的關係一直很僵,就跟不用說還要低一級的索超了,今天如果不是樑中書非要他前來緩和文武之間日益加深的矛盾,他纔不肖與梁山手下敗將同桌呢?
王雲心中罵過之後,嘴上卻不敢有半點流露,只是聲音稍稍提高一點道:“梁山軍在飛虎峪雖以優勢兵力取得勝利,但我們官兵也給予了重創,戰敗關勝的朝廷大軍,更是僥倖,而且還是賊寇的水軍起着重要作用。”
“當天不論是從大名府返回的賊寇還是一直留守的賊寇,都參加了當天慘烈的戰鬥,連續兩場大勝這些草寇的尾巴早就翹到天上去了,何況梁山周圍是八百里水泊,壓根就沒有想到我們能夠逃出來,所以看管我們的官兵並不多,加上當天晚上又是大擺筵席,好多賊寇都喝的不省人事了,如果我們不是僅剩百餘名殘兵,聞都監又深重重傷的話,我們早就在楊將軍的幫助下大鬧梁山了,再說現在梁山外圍又沒有能夠接應的大軍,嗨……多好的機會。”
“楊將軍將我換上他親兵的衣服帶進關押聞都監的營房,其他的親兵陪同看守賊寇喝酒吃肉時,聞都監告訴我,那兩日,楊將軍利用賊寇注意力集中於山下關勝官兵的空隙,多次前來向他表示自己是被賊人陷害的,還抱怨在梁山上不受重視,處處被人提防,剛剛因圍剿失敗被俘的呼延灼也和他一樣。聞都監聽出楊將軍並不遠終身陷落與草寇之中的意思,就提樑大人做主,說樑大人日後也知道了是被管家所矇騙,但是一直沒有楊將軍的消息,不然早把楊將軍請回去了。”
“在聞都監的反覆勸說,並寫下字書後,保證楊將軍不僅不是朝廷重犯,而且算是大功一件,官復原職,楊將軍表示要幫助官兵剿滅梁山賊寇,只是請求朝廷能夠赦免在他走投無路之時收留他的魯智深等二龍山舊部,如果樑大人能夠保證的話,他和呼延灼肯定能夠說服剛剛被俘而被迫加入梁山的關勝等官兵頭領一起裡應外合,並派了他和呼延灼將軍都三名信得過的親兵送卑職下山。”
王雲早就對王太守看不起武官和聞都監心懷怨恨,話中的聞達雖然戰敗,但畢竟也以少勝多,給予梁山草寇重創,並且成功策反了楊志、呼延灼,更是大功一件,就連現在身爲草寇的楊志,他都稱之爲將軍,更是爲了好好氣一下眼睛幾乎長在腦門上的王太守。而結果也相當令他滿意。
只見王太守在燭光的映照下,臉色更顯得暗淡幾分,開頭有點結巴道:“你……你竟敢稱賊寇是將軍,是不是也想反呀?”
“書信呢?”樑中書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王雲趕緊從貼身內衣裡掏出書信,樑中書僅僅翻看了一下道:“確實是聞都監的親筆信,你先回去看看你家住母,這些天只怕他早就以淚洗面了,告訴她放寬心,聞都監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是。”王雲答應後,悄悄退了出去。
王太守看到王雲出了房門,忙問道:“大人難道你就僅憑他的一番巧言令色、一封書信就這麼輕易地相信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嗎?”
但是樑中書卻沒有理睬這個自明聰明絕頂的父母官,而是揮手將牙將招到身邊說:“你派幾個信得過的人跟着王雲回都監府,看看他和聞達妻子見面的場景,將另外三人帶至後方,嚴加看守。”
王太守看着牙將點頭出門,就不再問了,因爲剛纔樑中書的表現就是對他的問題最好的回答,他還不相信眼前的這個王雲,但他確實不願放棄這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並且這個機會把握不好的話,還會激怒楊志等人,甚至聞達,他們這兩個人可對大名府十分的熟悉,況且李成、索超二人也根本不可能戰勝梁山軍,到那時自己丟城問罪是小,畢竟有老丈人在那裡,可是萬一自己逃不出去,落到梁山賊寇的手中,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樑大人;
楊志遭奸人陷害,我等也被奸人矇蔽,才被迫落草爲寇,楊志和呼延灼在梁山不受重要,心懷不滿,今有投誠之心,切不可冷落人心呀,這是我等建功立業的絕好機會,楊志只求朝廷赦免他和二龍山魯智深等人罪名,請大人深思,可有王雲與楊志親兵往來雙方營中。機會切不可失。”
樑中書這纔將聞達的親筆信交與李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