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去點歌。”吳淑密說道。
“密姐,點什麼歌?”
“容易點的吧……陶可,鄧麗君的歌你會嗎,都很短,能多唱幾首。”
“可以。”陶可點頭。
文文道:“甜蜜蜜嗎?”
“甜蜜蜜什麼呀,每個人都唱多沒意思,舞女淚吧。”
雖然點這歌也沒什麼,但顯然吳淑密是故意在找茬。上官厲腮幫子忽然一緊,看向吳淑密,吳淑密巧笑倩兮。
“我覺得老歌比較好聽嘛,陶可沒問題吧?”
蘇杭想起身將陶可帶走,他要這麼做是沒人敢攔下的。
陶可卻忽然一笑:“都可以。”
她要計較就輸了。
陶可拿着話筒面朝顯示屏,隨着歌曲前奏起,她臉上的出現了小小的笑容,目光隨着節奏跳躍。
蘇杭忽然笑了,又坐了回去,湊近上官厲耳邊說:“厲,你輸了。”
上官厲瞪了一眼蘇杭,又不滿地看着陶可毫不介意地唱着:
一步踏錯終身錯
下海伴舞爲了生活
舞女也是人
心中的痛苦向誰說
爲了生活的逼迫
顆顆淚水往肚吞落
難道這是命
註定一生在那風塵過
陶可身上穿着酒吧服務生的制服,西部牛仔的風格。頭戴棕色牛仔帽,格子襯衣,藍色牛仔褲,腰上側圍着跟帽子同色的三角圍裙。
唱歌的時候,還非常有職業道德的拿着手裡的托盤跟在座的人互動,身體還隨着輕快的節奏輕打拍子。
伴舞搖呀搖摟摟又抱抱
人格早已酒中泡
夜夜TangoChaCha
RumbaRockandRoll
誰叫我是一個舞女……
蘇杭看到上官厲臭不可聞的表情噗嗤就笑了,說:“上官厲,較真你就輸了。”
吳淑密看非但沒讓陶可難看,她還樂在其中,自然也是不痛快的:“厲,陶可還挺會唱歌的嘛。”
上官厲忽然偏頭在她耳邊冷冷說了一聲:“你越這樣,我越討厭。”
吳淑密臉色大變,但不想輸給陶可,所以也貼近上官厲的耳邊說:“有恨纔有愛。”
上官厲冷笑:“我不恨你,只是討厭。”
吳淑密這會兒連反擊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狠狠地瞪着他,以爲自己不曾用心,卻不覺紅了眼眶。
在她跟上官厲之間,她計較了得失了,所以她感覺自己潰不成軍。
陶可只看到他們貼近說話,並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畫面有點刺眼,將目光轉回屏幕。
所以她有什麼力量能與他抗衡?
早上纔跟她分開,晚上他就丟下孩子來跟舊情人相會,果然就像他說的那樣,各取所需很簡單的往來。
陶可一首歌一首歌的往下唱,總會有一首讓她跟着憂傷的歌,比如現在。
你讓我的懂事變成一種幼稚
你讓我的驕傲覺得很無知
你讓我的朋友關心我的生活
你讓我的軟弱陪伴你的自由
離開我你會不會好一點
離開你什麼事都難一點
車來了坐上你的明天
車走了我還站在路邊
離開我你會不會好一點
離開你什麼事都難一點
風來了雲就會少一點
你走了我住在雨裡面……
看到陶可唱得心累了,蘇杭站了起來,說道:“好了陶可,雖然你唱得不錯,不過不能讓你這麼霸佔麥克風,得換我了。”
陶可有些心存感激將麥克風交了出去。
從圍裙的口袋裡拿出一個簽字本,帶複寫紙功能一式二份,寫下了:工號052陶可808包廂,客人點唱歌曲七首。確認簽字:
她拿本子到吳淑密面前:“麻煩籤個字確認下。”
吳淑密沒能讓陶可難堪,又無處撒氣,還被上官厲那麼傷心,連假笑的表情都很僵硬:“這事,當然是要厲總簽字。”
陶可把本子遞過去:“厲總,請簽字。”
上官厲只是看了她一眼拿起筆刷刷簽上大名。
陶可拿回簽字本,笑道:“祝你們在夜色蝴蝶玩得開心,請慢用。”說罷離開包廂。
原來不像電視裡演的,男人看到自己在意的女人在酒吧上班會大發雷霆。上官厲甚至連質問都沒有。
陶可自嘲笑了,難道她希望上官厲質問她嗎?
但顯然,他不在意。
陶可斷斷續續忙到半夜兩點多才從酒吧出去,這個點上班唯一一個不好的地方是已經沒公車了,打車回N市師範大學估計也得四十大洋,成本真大,相當於工作半個小時是花在了交通費上……
天上正飄着零丁小雪,這麼冷的大半夜,出租車都難打。
陶可已經外外頭站了十來分鐘,路過幾輛車,但都是載客。
上官厲在車上,看着寒風裡裹着衣服不停跺腳等車的陶可,心早揪成了一團。
陶可又等了一會兒,這路段她也不大熟悉,不知道哪個方向比較容易打得到車,她決定往前走走看。
上官厲的車開過來,跟着她亦步亦趨。
不會是什麼流氓團伙要拉她上車吧?陶可立刻離開路邊往走道內側走,心怦怦直跳,偷偷看了眼那車,那標誌……車牌……
陶可停下腳步。
上官厲的車。
他們那廂不是早退了嗎?
怎麼辦?回頭吧,跟他反方向,他總不好倒車逆行。
於是立刻轉了方向,上官厲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陶可!”
陶可當沒聽見繼續幾步遁走。
上官厲說道:“你覺得能跑得過我的話,你就繼續逃。”
長跑她還行,短跑她跑不過他的長腿,而且她也不想在大半夜跟他上演追跑遊戲。陶可想了想,走到他跟前。
“厲總,你還沒回去呀?”
“你跑什麼啊?”
“啊?”不知道,就是見到他還在就忍不住跑了,她吸了吸鼻子,“那什麼,我怕你跟我討債,我還沒有錢。”
這個時候居然還敢惹怒他,真想把她狠狠小揍一頓:“你這工作找得倒挺快。”
“呵,是。”忽然看到一輛空出租過來,陶可立刻撒腿跑過去,“出租車……”
上官厲給氣得立刻將她抓回來:“我在跟你說話呢。”
“厲總,這個點車很難打,有話下次再說。”
“我是能等到下次的人嗎?”
“那……咱們電話裡說。”
“我不喜歡對着電話說!”
出租車的司機打開窗戶叫道:“走不走的?”
“走的!”
“不走!”
陶可與上官厲異口同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