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接近尾聲,蕭玉卿十分漂亮的耍了一個炫目的動作,兩根木棍在手指間翻轉幾圈後,再次落在琉璃杯上,落下最後一個音符。
蕭玉卿對於自己的演奏十分的滿意,不得不說,興趣愛好廣一點兒,對於穿越人士十分的重要,她還是十分感謝同事對她的薰陶。
端木十七帶頭鼓掌。
蕭玉卿輕輕一笑,可是笑容還未展開,眼睛便驟然一縮。
她站在戲臺的左側,感受到戲臺子一晃,整個人跟着往下落,蕭玉卿眉頭一蹙,目光當先落在周城槿的身上,輕微的搖了搖頭。
她現在明白他們想怎麼試探她和周城槿的關係了,在這樣最緊急的關頭,危險重重的時候,而且是突然發生,她和周城槿的破裂若是演戲,周城槿一定會第一時間衝出來救她。
幸好臺子比較高,蕭玉卿自救的時間綽綽有餘,伸手將自己的腰帶抽下來,用力揮出,腰帶纏在了搭建戲臺子的木柱上,可是因爲臺子持續下落,蕭玉卿並未一下爬上去。
周城槿眼睛一縮,從蕭玉卿身子一晃的時候他便已經察覺出來,還未起身,便收到蕭玉卿投過來的目光,含義他明白,是不讓他輕舉妄動,他相信蕭玉卿的能力,可是總是免不了擔心,即便是被人識破,他也不願意蕭玉卿受到傷害。
端木十七離周城槿不遠,在周城槿起身之前,當先站了起來,將自己桌子上的一盤水果直接扔了過去,狠狠的道,“周城槿,你這個混蛋,就算玉卿和你和離,你們也曾經是夫妻,你竟然眼睜睜看着玉卿……你還有沒有人性?”
說完,端木十七快速的跑向戲臺。
不過,衛青比他更快,一扯腰間的腰帶用力揮出,直接飛向蕭玉卿,蕭玉卿伸手一挽,借力一拉,然後腳踩在不斷落下的木頭上,縱身躍起。
衛青見蕭玉卿上來,眼睛一亮,雙手不斷收緊腰帶。
可惜,蕭玉卿還未站穩,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羣黑衣人,手中還握着明晃晃的利刃,直接向衆人攻去,同時還有人攻向蕭玉卿。
蕭玉卿眉頭緊緊蹙起,因爲是進宮赴宴,衆人都沒有帶武器,赤手空拳對上全副武裝,實在太不利了。
蕭玉卿對上攻擊過來的黑衣人,只感覺那黑衣人的眉眼有幾分熟悉。
衛青本來就離蕭玉卿不遠,立刻衝了上去,對方雖然手持利劍,可是衛青卻一點兒也不怕,她跟着蕭玉卿學的雖然是使用匕首,可是她最精通的卻不是匕首,她最擅長的是軟鞭,進宮確實不讓帶兵器,她也沒有帶,可是腰間的腰帶卻是蕭玉卿特意讓人給她製作的,七尺長,腰帶中內含軟金,相對於軟鞭更加趁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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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卿退後一步退出戰場,看着衛青和那人糾纏在一起,並未上手幫忙,也沒有去救那些被黑衣人刺傷或者殺掉的官員和家眷。
這場刺殺來的莫名其妙,來人連聲音都未出,便只是一味的殺戮,且沒有什麼特定的目標,幾乎是見人就殺。
蕭玉卿發現周城槿的鐵扇並未拿出來,他的鐵扇也是兵器,若是拿出來便是違反宮規,不拿出來,雖然能自衛卻不能救人。
皇上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已經被護着退到了安全的角落,齊國公夫人和姚碧文也被侍衛護着,蕭玉卿眯了眯眼睛,心中越發怪異。
蕭玉卿隨意掃了一圈,她曾經看過朝中官員的黨派名單,是周城槿拿給她看的,現在她十分確定這一場殺戮是針對周城槿的。
不是要殺周城槿,而是要將周城槿一派的人斬殺,不得不說,這一招比慢慢籌謀更加乾脆利落,而且名正言順。
黑衣人進宮刺殺,必定是要殺皇上,而那些死去的官員還會得到一個很好的名聲,那就是護駕有功。
蕭玉卿眼睛一眯,文官死傷不少,家眷更是慌亂哭泣成一團,蕭玉卿看到黃霆鋒已經多處中刀,卻還咬牙力戰。
蕭玉卿心中一沉,周城迆對於周城槿的人已經十分清楚明白,即便是隱藏的暗樁,他之所以一直不言不語沉默不發,就等這一個契機,一網打盡。
“歡歡……”黃霆鋒眼睛發紅,看到黃夫人被砍傷,幾乎要溢出血來。
蕭玉卿看了看衛青和那黑衣人的糾纏,瞭然的挑了挑眉,伸手從發間將一柄髮簪拔了下來,那不是普通的金銀玉器,而是用特質材料所制,這種材料往常都是用來製作匕首的。
蕭玉卿將披風一扯,縱身一躍從臺子上落下,從戰場的邊緣輾轉而過,在明晃晃的刀落下之前,將黃夫人給扯了出來,手中的匕首同時直接插/入黑衣人的頸動脈,髮簪再拔出來的時候,噴濺出一道紅色的弧度。
黃夫人雖然是閨中女子,畢竟是武官家眷,對這樣的場景雖然害怕,可是相對於其他夫人小姐,卻是好太多了,“槿王妃,求你救救他!”
蕭玉卿不用多問也知道是誰,“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
黃夫人也不扭捏,一撩裙子便爬進了桌子底下。
蕭玉卿眉梢一揚,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一路向黃霆鋒而去,途中遇到黑衣人,不再手下留情,這還是她到了這個年代第一次放手殺人。
髮簪入,衆人皆驚,髮簪出,血珠四濺,動作嫺熟利落,快,狠,準。
周城槿眼睛一眯,心中微沉,可是心底卻同時有一個聲音,她和他是一種人。
端木十七一邊對付殺到眼前的黑衣人,一邊暗自驚詫,都說周城槿嗜血狠虐,可是他妹子好像也不落人後,看看她這殺人的姿勢,根本就是熟練工種,被刺中的人,都只有一個傷口,倒下之後,不會馬上死亡,經受了疼痛和恐懼之後,纔會迎接死亡。
姚文俊被御林軍護在後面,越過重重人影看向殺紅了眼的蕭玉卿,面色雖然發白,可是眼睛卻越來越亮,原來她並不是善良過頭,若是發起狠來,也可以如地獄羅剎。
蕭玉卿衝到黃霆鋒旁邊,將他身邊的黑衣人一一解決,護着他後退,“怎麼樣?”
黃霆鋒身體一軟,單膝跪在地上,“歡歡呢?”
“她沒事,你也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別拖累我!”蕭玉卿說完便又舉起了髮簪。
黃霆鋒苦笑,沒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要一個女人相救,還被嫌棄拖累,他一直以爲自己的功夫不錯。
蕭玉卿看到衛青還在與那個黑衣人纏鬥,蕭玉卿看得出來,對方未用全力,似乎是想要拖着衛青,衛青畢竟是女子,體力有限,靠的就是出其不意,也勉強能夠和黑衣人戰個平手,蕭玉卿想,她恐怕是知道那人是誰了。
忽然,一聲長長的哨聲響起,黑衣人來的突然,退的乾淨,只留下血流成河的殘局。
“皇上,屬下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御林軍和御前侍衛是兩個系統,侍衛一直護在皇上身邊,此時衝進來的是御林軍。
“趕緊宣太醫!”周城迆的聲音有些顫,似乎是嚇的不輕。
戲臺子塌了一半,戲臺前的空地上死屍橫陳,血流成河,慘不忍睹,傷者不時發出細弱的呻/吟聲,目光所及之處散發着戰後的悲涼和悽慘,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令人作嘔。
蕭玉卿的目光看向周城迆,帶着森森寒意,這位皇帝真是夠狠,現在若說周城迆弒父,她一點也不懷疑。
周城迆臉色發白,站立於人前似乎有些勉強,全海顫着聲音勸道,“皇上,還是先回宮吧,這裡就交給御林軍張大人吧!”
全海的聲音一落,皇后、太后、還有一衆得以保命的官員爭先勸慰,最終周城迆還是道,“太后受驚,朕還是先送母后回宮吧!”
一衆人浩浩蕩蕩的離開,會英堂裡更顯出幾分落寞。
蕭玉卿看了一眼周城槿,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只見他目光落在那一張張已經沒有生氣的臉上,蕭玉卿的心一痛,死了的人不少都是周城槿的。
“玉卿,果然是身手了得!”姚文俊走過來打斷了蕭玉卿的沉思,“只是在下不明白爲何玉卿和你的婢女隨手拿了東西都可以當武器呢?”還都是自己戴着的,即便是進宮的時候查都查不出來,畢竟你不能要求人家不戴金釵不繫腰帶。
蕭玉卿冷笑,“難道世子爺沒有聽說過武林高手可以飛花摘葉?”
說完,蕭玉卿輕哼一聲帶着衛青離開,衛青暗暗對蕭玉卿遞了個眼色,蕭玉卿瞭然的頷首,兩人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剛纔那人……”衛青剛張開嘴,蕭玉卿已經搖頭,示意她不用說了,“我知道!”
衛青見蕭玉卿的目光落在周城槿的身上,想着她是擔心,安慰道,“王爺武功不俗,在衆人之上,即便是沒有武器,也不會傷到自己的,主子,您別太擔心了!”
蕭玉卿當然知道,周城槿不會受傷,可是她怕周城槿自責,自責自己不能救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