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了顫手,想要揭開簾子向外看看,卻始終無法提起勇氣。
暗影忽然的出現……是不是就意味着……
軒轅奧冷眯起眼看着從那羣侍衛中一步一步走來的人,他早就預想到了在瓊林海這裡與人對峙會引得不遠處的東尋國城門處的侍衛起疑,卻沒想到出現的人竟然會是蕭越寒!
蕭越寒一身暗色的藏青錦袍,森冷的面孔上泛起一絲邪佞的笑,他沒有騎馬,只是一步一步,靜靜的從侍衛中走了過來,目光掃向軒轅奧,也同時掃向那邊南譽國的兵馬,最後,視線停留在軒轅奧身後的馬車上,眼中絕然的笑意更濃,微微挑起斜飛入鬢的劍眉,眼神鎖住那邊正在交鋒的兩隊人馬:“朕,來的還真是時候!”
本來就坐在馬車裡正緊張兮兮的花想容瞬間倒抽了一口氣,差點一口氣沒抽上來,整個人僵住,手下一把握住身旁矮桌的桌腿,緊緊的握着,彷彿是若是沒有了支撐就能馬上倒下去。
是蕭越寒……
她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
終究,還是又要見面了嗎……花想容緊咬牙關,控制不住的眼淚滴噠滴噠的落下。
軒轅奧卻是忽然失笑,轉過頭看向身後的馬車,低語:“小容容,你的蕭越寒可真是陰魂不散吶!”
花想容坐在馬車裡,顫抖的不可自制,擰緊了秀眉,一瞬間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
“黑鬼,停手。”軒轅奧忽然冷聲開口。
那邊打鬥的幾十個人瞬間罷了手,只有白若水派來的那些侍衛還正試圖着要將馬車裡的人帶走。
“皇上,那馬車裡的是……”暗影忽然從馬上下了來,走到蕭越寒身後。
蕭越寒擡起手,示意他不必說,眼神未看向那馬車,只是瞟了一南譽國的那些侍衛:“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假傳聖旨,乃是誅滅九族之罪!你們這些人不想跟着一起遭殃的話,馬上滾回你們陛下面前請罪,或許,還能給自己的親人一條活路!”說罷,蕭越寒又是森冷的一笑,一瞬間彷彿四周冰凍三尺,無法回暖。
南譽國那批侍衛的頭領看向蕭越寒,見忽然出現的東尋國的兵馬比他們多得太多,不得不思量了一下,猶豫的轉眼看向軒轅奧那邊還有的幾十人,隨即又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馬車。
看樣子,東尋國似乎是有心打算幫北疆國那批人。
看着那羣南譽國的侍衛未戰幾回合便敗退而逃,軒轅奧心中卻是頗爲不爽。明明今天東尋國的侍衛今天不出現,那羣白若水手下的無用之人也絕對不會活着回去,現在這樣一鬧,反倒是他受了蕭越寒的恩惠了。
軒轅奧眯起眼,不再看向他們,只是非常非常壓抑的忽然揭起馬車的車簾看向坐在裡邊滿臉毫無血色的花想容:“女人,從現在開始,外邊的一切與你都沒有任何關係!捂住耳朵不要聽!”
說罷,軒轅奧甩下簾子轉身就要去叫黑鬼。
“等等!”花想容忽然低叫,躥上前一把抓住軒轅奧的手:“不要!”
軒轅奧轉過眼,冰冷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殺意:“我說了,與你無關!蕭越寒欠我的一跪之仇,我可是還沒有報!”
“軒轅奧……”花想容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要!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要長卿的悲劇在你身上再重演!他既然出現了,就是知道我沒有死,那早晚不都還是要面對嗎?只是面對他而己,沒什麼的……真的沒什麼……”說着,花想容掙扎着就下馬車。
軒轅奧連忙按住她:“你給我老實點!我不是公孫長卿,也沒有什麼白若水會陷我於不義!沒有什麼悲劇!老實的坐在馬車裡,等我回來!好麼……?”最後兩個字,他忽然說的極輕。
花想容微微一愣,呆愣的看着他。
“面對也是需要勇氣的,如果面對他真讓你那麼痛苦,那咱們就不去面對!在我這裡,你可以當一隻鴕鳥,我不會嘲笑你。”軒轅奧淡淡一笑,輕輕拍了拍花想容的手,轉身便走。
“軒轅奧——!”花想容顫着嘴,卻只見他鬆開手,轉身便走。
腦中忽然閃出那一日長卿因爲她而中劍落水的那一幕,在她聽到馬車外的對話聲和軒轅奧那明顯是要與蕭越寒大場一場的語氣時,她更是感覺心快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腦中一直嗡嗡做響,直到聽到刀劍相向的聲音,一種幾乎崩潰的感覺一又一次將花想容湮滅。
“不行……”花想容咬脣。
“等等!!!”她忽然在馬車裡大叫。
一聽到馬車裡的聲音,兩方人馬頓時停下手,冷冷的站在一旁的蕭越寒也同時挑起眉,淡淡的看向花想容所乘的馬車。
花想容顫了顫,雖然隔着馬車,卻彷彿是能感覺到蕭越寒那邊冰冷的視線。
當他知道她沒死的時候……他會是怎樣一種心情?
是欣喜?抑或是恨之入骨……?
她咬了咬脣,小心的揭開馬車前邊的金龍車簾,彎下身,出了馬車,在一旁車伕的攙扶下,有些顫抖的終於站到了地面上。
四周忽然吹來一道道冰涼的海風,她抖瑟了一下,用盡全身的力氣股足勇氣,緩緩擡起臉。
—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