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解?”軒轅墨追問。
“瞧三皇妃的症狀,好在中毒不深,只是,這解藥卻是難配。”薛太醫依舊撫着花白鬍須搖了搖頭。
“薛太醫,但講無妨。”一聽有解藥,軒轅墨頓時又看到了希望,暗淡的眸色,頓時又燃起了幾分神采。
“這解藥需要有一味藥引,遠在這千里之外的邙山之上,有一株草,明喚千尋,用其根部用做藥引入藥,此草有一奇特之處便是將血滴在其葉片之上,瞬間便會將血液吸收殆盡,這也是要用這味藥作爲藥引的緣由,它的根部會吸收人體內的有毒血液。只是這邙山地勢兇險,這麼多年來,還鮮少有人攀上山頂,所以這味藥也變得極爲珍貴。”薛太醫剛將話說完,軒轅墨便迫不及待的往外趕。
“三皇子等等,我將那草畫張圖與你,也方便辨認。”薛太醫說着,軒轅墨便立馬讓人取來了筆墨紙硯,寥寥幾筆,便將那千尋畫的栩栩如生。
軒轅墨謹慎的收入懷中,從馬廄挑了一匹千里良駒,便馬不停蹄的趕往邙山。
第二日下午便到了邙山腳下,邙山確實地勢兇險,人煙罕至,處處懸崖峭壁,唯一通往山頂的便是一處極爲陡峭的山壁,軒轅墨從馬上翻身而下,擡頭望了眼高聳入雲的山壁,頓時心中也有些沒底,雖然他輕功極好,可是這崖壁卻高的一眼望不見盡頭。
一個翻飛輕,盈的從地面躍身而起,軒轅墨在崖壁上攀了許久,額頭已然沁出了密密的汗珠,擡頭望了望,依舊一眼望不到頭。
又攀了許久,顯然已有些體力不支,卻依舊只能遙望着山頂,步子也越發的沉重了起來。
到山頂時,軒轅墨已然筋疲力盡,山頂植被繁茂,入眼是各種清脆盎然的野草,古樹參天,隱隱能瞧見枝丫間落下的斑駁日頭。
軒轅墨趕緊俯下,身來,在草叢中一撥一撥的尋找着畫上的那株救命的草,只是找了許久還是一無所獲。
眼看着日頭慢慢從葉片的罅隙間漸漸斂去,墨色的瞳不由越發的收緊了,忽然眼前一亮,一株蒼翠欲滴的草兒頓時映入眼簾,軒轅墨趕緊從懷中掏出畫紙,仔細的對照了一番,覺得有些像卻似乎又哪裡差了些,乾脆咬破了手指,擠了幾點鮮紅的鮮血在葉片之上,只見那殷,紅的鮮血在葉片上停留了片刻,便又滾落了下來。
軒轅墨失落的搖了搖頭,這顯然不是他要找的草藥。
天色漸漸灰暗了下來,軒轅墨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摺子,藉着微弱的光又繼續尋了起來,雜草的邊緣尖銳的像鋸齒一般,將軒轅墨的手背割出了無數條深深淺淺的口子,因爲試草,五個手指已然破了四個。
就在軒轅墨幾近絕望之時,一株綠草在一從枯萎的雜草間顯得分外顯眼,軒轅墨再次咬破了手指,殷,紅的鮮血帶着體溫慢慢低落在翠綠的葉片之上,只是一會,那幾滴鮮血便消失不見了,軒轅墨生怕出錯,又連續滴了幾滴鮮血在葉片之上,清清楚楚的看着鮮血慢慢滲入葉片,慢慢的消失不見,這才欣喜若狂的將那株綠草小心翼翼的連根拔了起來,萬分小心的放入懷中。
軒轅墨緊趕慢趕,在翌日清晨,便趕回了府中。
“三皇妃可有好些?”軒轅墨進門便將草藥交給了薛太醫,腳步匆忙的走到沐傾傾的牀邊,神情緊張的看着牀,上睡的安逸的人。
“回三皇子,小姐有醒過兩回,吃了些東西,便又睡了。”小憐說着緩緩擡起頭來,待見到軒轅墨的模樣時不由吃了一驚,玄色衣衫上沾滿了大大小小的泥點子,眼底烏青一片,雙手更是深深淺淺的割了數到口子,她從未見過三皇子如此狼狽。
“你去瞧瞧薛太醫的藥,好了沒?”
將小憐支走,軒轅墨這纔在沐傾傾的牀邊坐了下來,粗糙的大手輕輕,握上那柔軟無骨的小手,眸色晦暗如海:“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三皇子,藥好了。”薛太醫進了門,小憐端着湯藥跟在身後。
看着小憐一勺一勺將藥如數的餵了下去,軒轅墨的心依舊懸着,目不轉睛的盯着牀,上躺着的人。
“三皇子還是先去歇息會吧,這藥要過兩三個時辰纔會起效,這兒我會守着的。”薛太醫知道軒轅墨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神色極其疲憊。
“好。”軒轅墨說着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沐傾傾,這才緩緩步出門去。
只是過了片刻,便又折回來了,在沐傾傾的牀邊坐了下來。
許是洗了把臉,比方纔精神了些,身上的袍子也換了件乾淨的,許是淨了手的緣故,厚實的手背上比方纔乾淨了些,那些條條道道傷口卻愈發的清晰奪目。
也不知過了多久,沐傾傾的小臉頓時變的煞白,雙眉也不安的緊緊蹙起,似乎是夢見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雙手緊緊拽着被子,額上密密麻麻的汗瞬間滴落了下來。
“薛太醫!”軒轅墨眸色一緊,不安的喚了聲薛太醫。
薛太醫步履蹣跚的匆忙跑到牀邊,號上脈,神色微微鬆了鬆:“三皇子莫怕,這是藥起效了,會有些痛苦。”
小憐從袖中掏出帕子,不斷的爲沐傾傾擦着額頭上的汗,看着沐傾傾如此痛苦,淚也止不住的滾落。
“她這樣,需要多久?”看着沐傾傾痛苦的樣子,軒轅墨不覺有些心疼。
“半個時辰,等體內的餘毒都清了,自然好了。”薛太醫站在牀尾答道。
大顆大顆的汗珠還在不斷的滾落,沐傾傾緊閉着眼,眉不由蹙的更深了,絲滑的錦被早就被揉的皺皺巴巴,卻依舊緩解不了痛苦,貝齒重重的扣上下脣。
“可是有法子緩解些痛苦?”軒轅墨斷然沒有料到,解毒原來會這般痛苦。
“無法。”薛太醫無奈的搖了搖頭。
眼見着沐傾傾將自己的脣都咬破了,軒轅墨實在看不下去,一把將袖子高高的挽起,將手臂貼上了沐傾傾的雙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