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老婆婆給我發的短信非常簡單,告訴我她有東西要給我,已經放在了君離家門口,還讓我小心點,包裹裡的東西不能讓任何人看到。
直覺上來說,房東老婆婆是肯定不會害我的。
我深吸一口氣,這纔將包裹輕輕打開,打開一看卻發現,這包裹裡放着的,竟然是一本書!
這本書的頁面已經泛黃了,可以看的出年代久遠的樣子,書的首頁只寫了兩個大字,憫生。
我一時有些沒看懂,這本書到底是拿來幹嘛用的?
等我將書翻開,看到裡面內容的時候,我的呼吸瞬間一緊,雖然早有猜到房東老婆婆是想把她的東西傳承給我,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還好剛剛沒有讓蘇繡看到這本書,不然我估計會失去蘇繡這個朋友。
好在先前早有準備,知道房東老婆婆是修煉邪道的,可現在她把這本修煉邪術的書傳給了我,豈不是想我步她的後塵嗎?
猛地一下,想到了房東老婆婆那悽慘的死狀,我被嚇了一大跳,差點就將這本書給丟了出去。
可是這書裡不但詳細記載了三煞陰陽棺破解的辦法,就連鬼胎的東西都記載的一清二楚。
才翻了沒幾頁,就把這兩件差點把我弄死的東西都給翻了出來,要是在翻下去,記載的東西估計都能逆天了。
可是,這麼厲害的一本書,爲什麼會在房東老婆婆的手上?她到底是什麼人?
而且,她把這本書傳給我到底是因爲真的喜歡我,想找個人繼承,還是有自己的私心?
又翻看了幾頁,我狠狠一咬牙,將這本書藏進了櫃子裡,害怕上癮,不敢在看。
我比誰都清楚修煉了這門邪術我可以成長的很快,甚至可以在他們不知不覺間遊刃有餘。
可我也很清楚,修煉邪術是一條不歸路,要是我真的修煉了上面的東西,我的人生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還沒被人逼到絕路上,所以還沒到修煉邪術的地步,不是嗎?
我狠狠將眼睛閉上,隨後睜開,已經是一片清明,在去隔壁敲蘇繡房門的時候,卻發現她人已經不在房間,剛想下去找她,手機便收到一條短信。
“先離開幾天,我師傅那邊出事了。”
發件人,是蘇繡。
我看到這條短信,莫名的開始越來越心慌。
有蘇繡在的時候,已經被人算計的不行,她現在一走,那我豈不是真的要孤軍奮戰?
果然,才入夜,我便聽見一聲聲嬰兒哭泣的聲音,一陣一陣的,在這安靜的夜裡顯得尤爲嚇人。
我緊張的嚥了咽口水,手裡緊捏着蘇繡之前給我防身的黃符不斷四處瞭望,想把握一個最好的時機脫身。
可我不斷瞭望了許久,別說是嬰兒了,就連個影子都沒看見,他那詭異的哭聲,卻漸漸的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額頭上忽然一涼,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卻摸的自己滿手是血,擡頭一看,被嚇的整個人脖子都僵在了原地。
燈在空氣中閃爍,時不時傳出觸電的聲音,而那鬼胎竟然爬在了天花板上,彷彿是察覺我在看它,竟然張口對我喊了聲。
“媽媽抱。”
我下意識的就想要逃,卻在自己還沒邁出腿就聞到一股濃濃的屍臭,爬在天花板上的鬼胎,竟然已經掉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只感覺,自己半隻胳膊都快要被凍直了,另外一隻緊捏着黃符的手在不斷髮抖,回眸和鬼胎對視,好幾次想要將黃符紙貼在鬼胎的身上,都被自己給放棄了。
看到他眼底那渴求的目光,我真的有些,於心不忍。
他,真的太小了。
都沒來得及出生正眼看一看這個世界,就被無情的扼殺,死後還被養成了怪物。
我的眼睛不斷的閉了又閉,雙手不斷在顫抖。
殺死鬼胎不容易,而且還要沾染罪孽,最好的辦法,就是超度,可是超度一個鬼胎哪那麼容易?
況且顧以城也該知道,狗急了都還能跳牆呢,雖然我不忍心殺死這個鬼胎,可一個鬼胎也還沒到能弄死我腹中陰胎的地步。
一晃神的功夫,我竟然發現這鬼胎爬到了我的小腹上,瞪着一雙奇異的目光舔了舔舌頭。
“媽媽,我幫你把弟弟生出來怎麼樣?”
一句話,瞬間把我嚇的渾身一麻,再也顧及不了那麼多,將黃符紙狠狠一捏,就朝鬼胎上拍去,可他就像早有預料似得,躲閃的那叫一個迅速,而下一秒又能回到我的肚子之上。
他每回到我的小腹上,我的小腹便會多一份刺骨的感覺,要是在這樣下去,就算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死,也得被他弄殘。
腦海不斷在快速的旋轉,剛想跑回房間去拿那本憫生,卻發現聽見“嘭”的一聲,大門被人打了開來,而我肚子上的束縛也瞬間消失不見。
我猛地回眸,心中無限期待能看到君離的臉龐,卻只看到了顧以城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只見他一手捏着那隻鬼胎,滿臉對我發笑,勾起一張嘲弄的笑意。
“害怕了?”
我沒說話,只是直勾勾的望着顧以城。
面對他這種笑面虎,陰晴不定的人,我寧願去面對那個鬼胎……
彷彿是見我害怕,他眼底的笑意更濃了,走到我的面前,一步步將我逼在牆角,一手勾起我的下巴道。
“現在求我,還來得及。”
我狠狠一扭頭,將他勾起我下巴的手打落,根本不想開口和他廢話。
我開口有用嗎?
他這樣算計我,不就是想我打掉肚子裡的鬼胎,我求他,不求他結局都是一樣的,只不過過程,可以讓我自己選擇罷了。
彷彿是獵豹看見了想要馴服的野貓,顧以城的眼底閃滿了征服的慾望,也不生氣,反倒是將手裡的鬼胎輕輕朝窗外一拋,隨後開口。
“看來,你是覺得不夠狠啊。”
我閉上眼,心中發跳的厲害,不斷在默唸着君離。
君離再不回來,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什麼時候,纔可以有人告訴我,這盤棋到底是爲了什麼?
忽然,我的脖間一緊,雙腳已經懸空。
剛睜眼,便看到顧以城那充滿暴怒的雙眸。
上一秒還在笑,這一秒已經怒了。
陰晴不定這詞,果然適合他。
“不肯妥協,是覺得君離還會救你嗎?”
顧以城輕輕扯了扯嘴角,充滿不屑。
彷彿背地裡,還發生了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就像是。
小叔也肯定我會去求他。
因爲他也知道,君離不會回來了。
我的右眼皮狠狠一抽,竟然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爲什麼?”
話音剛落,這才發現自己暴露了弱點。
果然,下一秒我便被人狠狠的砸在地板上,伴隨着的是顧以城那充滿怒意的聲音。
“蕭曉,我改變主意了。”
還沒等我從地上爬起,便聽見顧以城又道。
“你不願意打胎是因爲覺得肚子裡的孩子,是君離的吧?”
提起孩子,我瞬間瞪大雙眼,想要開口詢問,卻被自己狠狠的吞下。
弱點,剛剛已經暴露了一次,要是再暴露一次,我估計真的要被顧以城牽着走了。
夜,很靜,只能聽見顧以城朝着我走來的腳步聲,很輕,很慢。
只見他輕輕在我面前蹲下,一手十分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髮。
“你爲什麼覺得,君離就是白玉佩的主人呢?”
這句話,簡直問進了我的心坎。
對啊。
我爲什麼?就因爲感覺嗎?還是因爲,失憶的君離說,他對我熟悉?
下一秒,顧以城再次開口。
“你該知道,這玉佩是有三塊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