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我,就連雲景,君離見到這大紅棺槨,都尤爲震驚。
可就在我們三個打算走到紅木棺槨面前,正打算將這棺材打開的剎那,身後忽然傳出了一道聲音:“等等!”
聲音竟然是顧以城的?!
他的話音剛落,我們三人齊齊轉過身去,卻見顧以城身後跟着一大幫黑袍人,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君離見着顧以城,面色十分平緩,沒有任何表情的波動,反觀的雲景,不屑的“切”了聲,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他是不是忘了,他的玄女宮目前還隸屬顧以城的玄真教裡,算他的下屬?
“有事?”
見君離和雲景都不說話,我不緊不慢的開口。
“這個棺材,別開。”
顧以城點頭,眼底一片清明。
“爲什麼?”我問。
雖說只有三個字,可話語中的嘲諷,卻絲毫不掩飾。
“你們要是迷路了,我可以帶你們出去,但這個棺材別動!”
只見顧以城一步步上前,走到了這副紅棺材面前停下,還幽幽的從口中掏出了一章銀色的符籙貼在了棺材頂部。
“好大的口氣啊,你覺得我這麼高大威武霸氣的姐夫在旁邊,我們怎麼可能迷路?”
雲景一手叉腰,一手撇了撇自己額前的劉海,鳳眼微咪看着顧以城。
顧以城一見雲景這樣,目光一顫,似乎根本沒見過這個模樣的雲景,眼底帶了幾分深究,開口道:“不管你們有沒迷路,但這棺材最好別動,我這是幫你們。”
顧以城這話剛說完,我眼底頓時一樂:“喲,今天颳得什麼風,玄真教教主親自出馬來幫我們?”
“不管你信不信,這個棺材絕對不能開!”
顧以城臉色十分認真,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可就在這時,暗處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我們齊齊將目光轉去,卻見蕭絕帶着蘇繡和清淨子緩緩從暗處走出。
“我倒要看看,有什麼棺材,是絕對不能開的!”
蕭絕走到明處的剎那,嘴角輕輕勾起,將我們環視了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了這尊紅木棺槨之上,幽幽道。
我一見這場景,心底哎喲一聲,今兒個到底是什麼日子,竟然大家都到齊了?
也不知道爲嘛,見到這麼尷尬僵持的氣氛,我的心中竟然隱隱蘊含着幾分騷動?甚至還有幾分小激動?
三方勢力齊聚一堂,火光之間,風雷涌動!
不曾想,就在蕭絕剛剛走到紅木棺槨身邊,腳步還沒停下,顧以筠和碧色便大搖大擺的齊齊走出。
她倆的目光在我臉上掃視了一眼,眼底的殺氣不言而喻,卻和顧以城,還有蕭絕一樣,腳步停在了紅木棺槨的面前。
“哥啊,既然他們都那麼想開棺材,那就讓他們開唄。”
剎那間,顧以筠笑盈盈的開口,說着說着,還不忘拿手輕輕捂着自己的嘴,眼角彎彎的煞是好看。
可身上那濃濃的婊氣,卻差點濺到了我的身上。
顧以城沒接話,而是緊緊的注視這紅木棺材,我望着周圍的人都到齊了,可卻感覺,這裡面,似乎少了點什麼?
忽然,腦子猛地一顫,好像少了……
剛從封印裡出來的凌舜?!
顧以筠淡淡的看了一眼顧以城,隨後一手拍在了棺材之上,目光掃視了一圈,問道:“想開棺材的人舉個手啊,我們一起把這棺材打開。”
雖說我和君離雲景,還有蕭絕都很想開棺材,可卻沒一個人給顧以筠任何迴應。
她見狀也不嫌尷尬,呵呵笑了兩聲:“怎麼了,剛纔大家不是都想開嗎,如果你們不開的話,這副紅棺材,我就帶走了!”
“你敢!”
你在這時,沉默的顧以城忽然開口,眼底猛地爆發一道殺意,把顧以筠嚇的臉色都白了……
我一見這場景,心底不禁嘀咕一聲:“他們這唱的哪出啊?在落鳳村的地宮裡,倆兄妹關係還這麼好?”
“我不讓你們開棺材,是爲你們好,要是你們不聽勸,硬想將棺材打開,那我也無話可說。”
話音纔剛落,顧以城接着放了句狠話。
我還是第一次見城府極深的他,第一次將自己心中真正所想,暴露於大家眼前。
說來也奇怪,就在顧以城這句話剛說完,一直和他唱反調的雲景像是知道了什麼,臉色瞬間一變,笑着開口道了句:“不就是一副破棺材嗎?誰稀罕開。”
雲景話鋒一轉,君離倒是沒什麼反應,可顧以筠卻急了,問顧以城:“哥啊,今兒個是怎麼了,你不像是愛多管閒事的人啊,這棺材開不開,對你來說,不都一樣嗎?”
很顯然,顧以筠是非常想將這幅棺材打開的,可在場的這麼多人,又不允許她輕舉妄動。
許是知道了在雲景,君離這裡得不到幫助,她將目光一轉,對着蕭絕挑了個眉毛:“蕭絕,你不也想開棺材嗎?我們聯手,一起把這棺材打開看看唄。”
誰料,在這個時候,蕭絕竟也將話鋒轉了三百六十度,對顧以筠嘲諷一笑:“你還沒那能耐,能拿我當槍使。”
一羣人,在說話間已經較量了好幾回,大家的心中各自都有思量。
可我卻更加好奇,這棺材裡到底是什麼,竟然能讓顧家兄妹倆“反目成仇”?
我看了看君離,又看了看雲景,見君離一副面色淡然沒有任何表態,見雲景一臉笑面虎的模樣,我心底頓時鬆了口氣。
不管這場面發生怎樣的變故,反正有君離和雲景在,我抱緊大腿就好了。
場面忽然就這樣冷靜了下來,誰也沒提開棺材的事情,也沒人提要將這棺材怎麼樣。
幾雙瞳孔對視間,一直沒說話的碧色,忽然打破了沉默:“以筠啊,不開這棺材也是好事兒,不是嗎?畢竟裡面這老妖婆已經化爲了屍王,只差一步登天便能化爲旱魃,要是打開了,讓她體內的煞氣和周圍這魔氣一衝,引發了什麼反應,那可就不太好了。”
碧色這話音剛落,我的嘴角輕輕一抽,蕭絕眼底瞬間閃過一絲異樣。
老妖婆?
難道,這紅木棺槨裡躺着的,是奶奶?
上次和顧以筠打架的時候,奶奶忽然消失讓我傷心不已,可當時的奶奶消失了,棺槨卻還在那個地宮裡面呀!
我能明顯的感受到蕭絕的氣息已經凌亂,顯然是十分在乎棺槨內的東西,被碧色這一句話給挑撥了。
可蕭絕也不是個吃素的,雖說被挑撥了,但也知道面上要是繃不住,便會被人牽着鼻子走!
他輕輕回頭,也不知道對清淨子說了些什麼,卻見他話音剛落,清淨子拿了只筆,在手上起了個局。
可起完這局,他的臉色,卻難看的不行。
隨後小聲的在蕭絕耳旁說了幾句話,蕭絕臉色瞬間一白,正想對着我們說些什麼的時候,君離十分反常的開口,直接搶了他的話語權。
“凌舜不是突破封印了嗎?怎麼還喜歡藏着捏着,躲在暗處?”
說這話時,君離的嘴角微微勾起,皮笑肉不笑的形成一個弧度。
顧以筠一聽君離竟然這樣說凌舜,眼底猛地閃過幾分惡毒,竟然對君離回了句:“魔尊大人的名諱,豈是你能褻瀆?魔尊大人,又豈是你讓他出現,他就出現的?”
後面一句話沒說,但我知道,後面一句話估計是想罵,君離算個什麼東西吧?
只是我望着顧以筠和君離的互動有些看不懂,上次起局的時候,明明斷出了,顧以筠很愛君離,而且是那種愛到了骨子裡,超級瘋狂的那種!
可此時的她,一被提到凌舜,就那麼激動,看君離,卻像陌生人似得?
君離沒因爲她這句話有什麼波動,反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直接將顧以筠無視個徹底,難得開腔,首次主動開口,和顧以城答話:“你這妹妹,不管管?”
顧以城的面部一抽,卻沒說話。
好不容易活躍起來的場面,頓時再次安靜了下來。
越是這樣,我越是有些緊張,剛想從口袋裡掏出只筆,在手上起個局看看,卻被雲景拉住了手,他輕輕對我搖了搖頭,眼底的意思十分明白。
他告訴我,場面還在君離的掌控之中,讓我靜靜看戲就好。
看戲?
就在這時,顧以城先前貼在紅木棺槨上的銀符忽然脫落了下來,緩緩的落在了地上。
而棺材中,竟溢出了滾滾的煞氣和魔氣,交織在了一起,耳旁還響起了撓棺材的聲音,顯然是裡面的東西要詐屍了!
蕭絕臉色瞬間一變,猛地一掌拍在棺材上,就想將棺材板子掀開,可顧以城的動作卻比他更快,在他動手之前,穩穩的將棺材板子摁住。
顧以筠全程看戲,彷彿這場戰爭根本不是她挑撥出來似得,而碧色就像個透明人,不說話,根本沒人發現她的存在。
特別是她那身墨綠色旗袍,幾乎隱匿在了這幽暗的地界之中……
很顯然,蕭絕被碧色那話挑撥的很想將棺材打開,可顧以城就像是早就知道了棺材裡面有什麼東西似得,不斷阻撓。
棺材裡指甲撓動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個棺材不斷晃動,彷彿下一秒,就算棺材蓋子不被掀開,也會爆炸……
蕭絕和顧以城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剎那間似乎擦出了火花,誰都不讓誰似得,兩人氣息不斷暴漲……
哪怕此時的我,已經踏入了築基之境,在這威壓之下,要不是君離朝我體內渡進的那些氣息,我真是難以在此站住腳跟。
“放手!”
蕭絕開口,顏色十分陰冷,語氣裡,甚至還帶有幾分戾氣。
可顧以城卻連句話都懶得說,死死的將手摁在了棺材之上。
就在這時,雲景像是不嫌亂似得,哎呀呀了兩聲,拿了只紙和筆放在了棺材上邊:“要不要本大人,幫你們起個局?”
“起什麼?”
蕭絕和顧以城同時開口問。
可雲景卻樂呵呵的笑了聲,說了句氣不死人的話:“還能起什麼呀?當然是斷斷看,你們倆人誰輸誰贏!”
這句話的話音剛落,顧以城和蕭絕的臉齊齊黑了一大圈。
我在一旁笑的都快岔氣了,小聲的問了君離一句:“這棺材裡到底是什麼東西?”
可君離卻意味深長的回了我句:“你一會就知道了。”
顯然,君離這腹黑真的掌控了一切。
坐看他們螳螂捕蟬,自己黃雀在後。
就在這時,棺材再次溢出滾滾煞氣和魔氣,顧以城一見,猛地從口袋裡掏出好幾張銀符,不要錢似得全砸在了棺材上。
蕭絕氣的直接罵顧以城:“你有病?”
顧以城非但沒生氣,還狠狠的怒斥他一句:“你他媽知道這棺材裡的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