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山的兄弟們清一色穿的黑色西裝,雖然沒有那種大家族的場面,可在釋空的墓前,也是黑壓壓的一大片,全都是人。
對於釋空,他們所以瞭解的都不是很多,有些人甚至和釋空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可是在知道昨晚發生的一切後,他們都主動過來了,他們敬佩釋空爲了兄弟擋槍,敬佩釋空在那麼危急的情況下,沒有想着逃命,爲了保護佩姨和對手戰鬥到最後一刻。
霧一直沒有散開,天有些陰沉沉的,山風吹過,有些涼。山風颳的山上的草木“簌簌”發出聲響,悲傷籠罩在每個人的身上,衆人低着頭,無言地哀悼釋空。
整個葬禮的過程幾乎是沉默到底,我也沒說話,或許所有人都覺得,在這樣一個時刻,最應該的是,默默地陪一會兒釋空,默默地送釋空上路,看他往天堂而去。
微微擡頭看向遠處灰濛濛的天空時,一陣清風颳過,我彷彿看到了釋空正在看着我們衆人,他露出了一個最爲樸實的笑容。慢慢閉上眼睛,彷彿聽到釋空說:“陳陽,不用擔心我,你一定要救回佩姨,一定要保佩姨平安無事!”
“我一定會救回佩姨的,一定!”我在心裡面默默說道。
葬禮結束後,後面的那些兄弟鞠躬後先散開下山回去了,釋空的墓碑前,剩下,我、楚成、龍王、鎖王、鳥王和艾志樺,其餘的一些兄弟他們有事在忙都沒有過來,他們會等事情忙過後再來看望釋空。
兄弟們安靜地陪着我,可我同時也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們身上抑制不住的怒火!兄弟們都咽不下這一口氣,都想要報仇!
“我會在今晚殺到孫家去。”我很平靜地吐出這一話來,雖然沒有轉過身子,可我已經能夠感覺到兄弟們全都擡頭朝我看了過來,兄弟們一個個都興奮激動起來,他們大概一直在等我這一句話。
“陽哥,要怎麼做?是我們直接殺過去嗎?”楚成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釋空的死,給楚成的震撼也非常之大,當初要不是釋空,楚成無法安全地追隨我來到落山磯了,所以,對於釋空,楚成也是非常感激的。
我轉過身子,看着眼前的兄弟們。認真地說:“我一個人殺過去!”
“什麼!”兄弟們幾乎一起喊了起來。
楚成皺起眉頭說:“那不行,那可是孫家啊!而且你不是說妖龍也在孫家嗎?妖龍可是殺手排行榜上面比雷戰都要高的殺手!是,你現在的實力或許是比妖龍要強一些,可如果妖龍再加上其他幾個傢伙呢?如果到時候有人在一旁暗施冷箭呢?陽哥,我不同意你一個人過去!要去,就大家一起過去。”
“是啊,楚成說的有道理!陽哥,你不能一個人過去!讓我們和你一起殺過去吧!”龍王握緊了拳頭,懇求一般地看着我。
鎖王緊緊皺起眉頭說:“陽哥,獨自過去的確是太危險了!你就別擔心我們了,讓我們和你一起過去吧!”
艾志樺着急地說:“陽哥,這些日子,那麼多行動,我們九兄弟都沒有參加,你要不同意楚成他們和你一起過去,那你至少也讓我們九兄弟陪着你吧!”
“你們先不要着急,你們的話,我還有其他的安排!”我擡頭掃了兄弟們一眼。
兄弟們愣了一下,而後擡頭茫然地看着我,我說:“我要你們今晚去把孫家的場子都給砸了!不管是大場子還是小場子,一個都不要放過!”
兄弟們的眼睛慢慢睜大,他們彷彿聽到了一件非常震撼的事,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繼續說道:“楚成鎖王和龍王和鳥王,你們分成兩隊,多帶一些兄弟,從落山磯市中心東西往市中心掃過去,記着了,但凡是孫家場子,不管大小,能砸的就全都給我砸了!只要你們開始砸了,姬雅肯定得派人出去援救,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再殺向孫家山莊,就會少一些危險了。至於志樺,你先和你的八個兄弟準備好,我會有其他的安排通知你。”
“可是陽哥……”楚成還是有些擔心。
我拍了一下楚成的胳膊說:“聽我的安排,只有這樣,我們纔有可能戰勝他們,或者至少和孫家姬雅打成一個平局!如果我們將全部的人手都投入到孫家山莊那一邊,那我們毫無勝利的可能,而且極其有可能會一敗塗地!”孫家的勢力比我要強,要打敗他們就必須分散他們的力量。
看兄弟們還有話要說,我繼續搶先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擔心我的安危,但是姬雅在十二點之前,在他支持的競選人布魯斯沒有上位之前,他不會殺我的,我一死,可就沒有人能夠阻止的了目前選票排名第一的蓋爾了!”如果不是算到了這一點,我也不會想着隻身去闖孫家山莊,那個曾經讓我差點失去最親愛女人的地方。
說出一個即使單槍匹馬去闖孫家山莊也會存活下來的理由後。兄弟們總算是稍稍放心了一些。又細細交代了他們一些事情後,我轉身看向墓碑,朝釋空鞠了三個躬。看到地上兄弟們的影子,他們也朝釋空鞠了躬。
下山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雷戰,看來他是完成我交代他去辦的事了。看到雷戰,我們停了下來,雷戰來到了我的身旁,看着他手上拿着的鮮花,我說:“我們在山下等你。”雷戰點了點頭,往釋空的墓碑走了過去。
到了山下,我讓楚成龍王他們去準備了,楚成在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又回過頭跟我說他有些擔心我們的大碼頭,原本楚成和龍王負責鎮守那裡,要是他們今晚帶着兄弟離開了,那裡很有可能會遭到其他勢力的攻擊。我說:“大碼頭那裡我會找人安排好,你不用擔心。”楚成點了點頭,和他們離開後,我找出了唐仁街布朗警長的電話。
“陳陽,你好啊!”布朗在電話那一頭皮虛假地笑了起來。我很不喜歡這個傢伙,因爲這個傢伙毫無原則,他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他的眼裡只有錢,爲了錢他沒有任何的原則。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將他從警長的位置給拉下來,但是現在,我需要他手上的權力,所以,我只能是是忍着他的虛僞。
我敷衍地笑了笑說:“布朗警長。你好,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有事啊?哎呀,那可真的不好意思,我最近有點忙,你也知道昨晚剛剛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
“錢不是問題。一共五十萬美元,先給二十萬,事成之後,再付餘下的三十萬。”五十萬美元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不少的錢,可是比起大碼頭來說,五十萬就算不上什麼了。要是其他我的仇家,趁着大碼頭沒有人過去毀壞大碼頭放火燒東西,那大碼頭到時候的損失可就不僅僅是五十萬美元那麼少了!這錢我也不大想讓布朗賺到,我不禁想起了,魚王和幾十個還被關在警局裡的兄弟,要是他們此刻都在,就可以不用布朗這一條關係了!
“陳陽,你這樣說就有點客氣了啊,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你說吧。要請我幫你什麼?”布朗的虛僞讓我想吐,他說這樣的話,似乎從來不會覺得害臊,不會覺得自己臉皮厚的可以當城牆。
“我要你今晚幫我去守一下我的大碼頭……”
“守你的大碼頭?可是……可是那裡不屬於我管轄啊……”布朗有爲難地回道。
“我知道不屬於你管轄,可只要你們警車停在那裡,別人就不敢亂來。我要的只是你們的警車停到那裡去。”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
布朗沉默了一小會兒說:“要讓我過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另一邊的警局我得打點一下,所以你看……”
這隻吸血鬼,說白了其實還是想要美元!我打斷了他說:“好,再加三十萬!”這樣被布朗宰,是真的不爽。但是爲了我們的大碼頭,我只能先忍了。
布朗當即哈哈大笑起來說:“陳陽,你太客氣了啊……好,我晚上一定幫你看好大碼頭,保證不出任何事!”
“好,那我在這裡先謝過了,錢晚點會打到你的賬號上。”
掛電話的時候,看到雷戰從山上下來了,他來到我的面前站住,看着我說:“是妖龍乾的?”
我點點頭說:“妖龍帶過來了不少宗師境的高手,看他的樣子,可能現在已經是天魔院的部長了,帶了二十個厲害的手下過來……我剛剛做了一個決定,晚上要去孫家。”
雷戰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我知道很危險,可我現在已經沒得選了!你現在回來了正好,我要你帶着志樺他們九兄弟在半路上攔截孫家姬雅派出來的人。我已經佈置楚成和龍王他們去砸孫家姬雅的場子了,一旦動靜打大了,姬雅一定會派人或者是進行調動,你和志樺他們九兄弟路上直接將他們給截殺了!”艾志樺九兄弟這些日子一直在和鎖王負責黑夜會所和黑夜酒吧,今晚。黑夜會所和黑夜酒吧我會全都交給鐵公雞,其餘人會全部派出去。
“好,我聽你的。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妖龍沒那麼好對付。”雷戰善意地提醒道,正準備一起下山的時候,雷戰說:“對了,你讓我調查的事,我調查清楚了,蓋爾的確是有問題,他上中學那會兒,雖然是班長。可是他們那裡附近一個小團伙的軍師級人物,謀劃做了不少壞事,他每一次只分贓,不露面,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是那個團伙的大腦,後來那個團伙解散了,蓋爾也就消失匿跡了。”
“這麼說來,我們還真的是捧起來了一個危險人物了……這事等着再說,現在比較重要的是要處理好晚上的事!”我和雷戰一起下山,腦子裡回想起了一些蓋爾的事。很快那些事,被我給按到了心底裡去。
回到四合院,我開始準備武器,小白一直在一旁跟着我,這傢伙彷彿看懂了我要去幹什麼,目露兇光,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我看了小白一眼,小白露出了鋒利的狼牙,我整理着桌上的武器說:“小白你也要跟我去救佩姨嗎?”
小白叫了一聲,這一聲非常堅決。彷彿是在同意。對於小白來說,佩姨是它最爲親近的人了,平日裡我在忙的時候,小白都是跟在佩姨身旁,而且,從小白來到四合院開始,一直都是佩姨在餵養小白,將小白慢慢給養大,說佩姨說小白的“媽媽”,一點都不爲過。
我摸了摸小白的頭。手機這時候突然響了起來。拿過來看了一眼,是姬雅的電話。看到她的名字,我的火就上來了。
接起電話,那一頭的姬雅咯咯笑了一聲說:“陳陽,這幾天過的好嗎?”這是極其諷刺的一句話,姬雅明明知道我過的很不好,佩姨被抓走,大豬重傷,釋空喪命,華夏城的衆多安保人員也丟失了性命……面對這一切。我怎麼可能過的好!
“你想幹什麼?”我很清楚姬雅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我是故意裝作不知道,這樣才能讓姬雅對我沒有那麼多的防備,纔會有利於我們計劃的進行。
“不着急,你先聽聽看……”姬雅說完這話,電話那一頭響起來佩姨的聲音,佩姨喊道:“陳陽,陳陽你不要搭理她!她就是一個瘋子,不用管我……”
“啪!”非常清脆響亮的耳光聲。
“佩姨!”我怒喊起來,地上的小白也叫了一聲。露出了兇狠的面容來!我咬着牙說:“姬雅,放了佩姨!放了佩姨,什麼都好說。”
“放?好啊,我可以放了她,不過呢,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姬雅故意不直接提出條件,她正在享受玩弄我的那種感覺。
我說:“什麼條件,你儘管提!但你不許再傷害佩姨!”
“很簡單,你一定能辦的到……讓蓋爾退出競選!”姬雅微微一笑。
果然和我所料的一模一樣,姬雅暗中將自己支持的競選人排名提升到第二位,爲的就是關鍵時候踢走排名第一的傢伙,拿下落山磯市長的位置。我假裝很吃驚地說:“你……你不覺得你這樣太獅子大開口了嗎?”
姬雅咯咯一笑說:“獅子大開口?哼,你要真這麼覺得,那你可以不用救你的佩姨啊!好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晚上九點之前,我要是沒看到蓋爾宣佈退出競選,那我就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了……噢,我得提醒你,你的佩姨真的是太美了呢!”姬雅這是在暗示我,如果我在九點之前沒有讓蓋爾宣佈退出競選,那麼她會找男人對佩姨……
我的拳頭頂在了桌上,咬着牙說:“你……”
那一頭的姬雅絲毫不當一回事,冷笑一聲,直接掛了電話。
小白在一旁叫了幾聲,大概是看出了我很憤怒,便在地上來回轉了幾個圈子,這傢伙彷彿很明白我的心思似的。放下手機,我眼前全都是姬雅那得意的笑容……慶幸的是佩姨昨晚留下了手機上面的信息,讓我可以提前做出一些預防。否則,要是在這個時候才知道消息,我根本來不及做出那麼多的應對措施。姬雅這隻狐狸精,她故意在快要天黑的時候來通知我,爲的就是不讓我有時間做準備去對法她。
我將桌上的武器佩戴在身上後,穿上了休閒的黑色西裝外套。而後,我拿起手機,撥通了楚成的電話說:“可以帶兄弟們先過去了,到那邊後等我電話。”
“我們這就出發……只是,陽哥,你真的要一個人去孫家山莊嗎?”楚成還是擔心我。
“嗯,你們好好準備!只要你們幫我掃了他們的場子,就相當於是和我一同過去了!”
結束和楚成的通話,我通知了雷戰,讓他帶着艾志樺他們九兄弟做好準備。
整理好之後,我朝門外走了出去,小白跟上了我,我看着小白,本不想讓小白過去,孫家山莊此刻就是虎穴,他們或許不會開槍打我,可小白是一匹狼,他們纔不會有那麼多的顧忌!
可是,小白死活要跟着我,還咬住了我的褲子!我說:“小白,你到了那裡要聽話知不知道!”
“嗚……”小白叫了一聲,彷彿在同意我。
“好,乖,走!”我摸了摸小白的頭,帶着小白一起上了車。
在出唐仁街之前。我給鐵公雞打了一個電話,讓鐵公雞帶領唐盟的人守好唐仁街,並且交代他,如果我有什麼不測,讓何鑫主持唐仁街的大局,將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都變賣了,兄弟們分錢後馬上離開,就不要想着報仇的事了!鐵公雞臭罵了我一頓,說:“我告訴你,我只會幫你守一個晚上,一個晚上後,你要不回來,我就叛變了跟你說!”這隻鐵公雞,已經完完全全成了我的人了,說話的語氣都有着我們這些兄弟的風格。
“好,多謝了。”
掛下電話,我猛踩油門,一路往孫家山莊趕了過去。
到了一半路程的時候,我給楚成和龍王打了電話,要他們展開行動。之後,我繼續趕路,不一會兒,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姬雅的電話,我故意沒有接。車又走了一小段路,我看到不少孫家的車從孫家山莊裡出來了!一切和我所料的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手機收到一條短信,看到上面的內容時,我猛地踩住了剎車!
裡面是佩姨被撕扯破了衣服的照片,內衣的肩帶露出來了,佩姨的長髮凌亂,下面是姬雅說的話:你敢再不接我的電話,我馬上剝光她!
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我只能是接了起來!
“馬上撤掉你去砸孫家場子的人,否則我馬上讓你的佩姨成爲一隻雞!”
“如果你敢再動一下佩姨,我絕對不會蓋爾退出競選!”我咬着牙,只能是和佩姨賭了,不賭,他會用佩姨威脅我做出更多無奈的事,到時候說不定是讓我的兄弟繳械投降。
那一頭的姬雅兇狠起來說:“你真以爲我不敢嗎?”
她一這麼說,我反而心裡面更有底了,更加覺得她不敢了!她要是敢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姬雅這一次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大概是他們孫家的股東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了!不過,我沒有很強硬,因爲姬雅是一個瘋婆娘,我擔心我太過強硬,她真的會不顧一切做出瘋狂的事情來。我說:“我的那些兄弟是因爲你殺了他們最敬愛的兄弟,所以纔會去砸你們孫家場子的,他們發狂起來,我控制不了。”
“你不要找藉口。”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裡面很緊張,瘋狂的姬雅到底會不會不顧一切做出瘋狂的事來?
“哼,好,要打是不是?我看你那些兄弟有多能打!”姬雅掛了電話。
聽姬雅的語氣,她是要再去找其他的援兵……我在心裡面默默祈禱,兄弟們你們一定要都沒事啊!
再次發動車子,直奔孫家山莊。
到了孫家山莊門前,將車停住,突然間,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悲涼,一個悲涼的末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