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羅家的鄰居家門前衝到那批混子的老大面前奪下砍刀,我只用了十秒左右的時間,在他們所有人反應過來之時,我手上的砍刀已經架在了混子老大的脖子上。圍觀的村裡人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嚇的全都往後退出好遠好遠。
“我說,跪下!”我瞪着眼前的混子老大,想到他們欺辱羅小涵,不但辱沒羅小涵的名聲,還先要抓羅小涵去賣,心中怒火燃起。
“媽的,要我崔大牛向你這黃毛小子下跪,你他媽……啊!”我一刀砍在了混子們老大崔大牛的肩膀上,再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面,崔大牛痛的單膝跪倒下來。
鮮血從崔大牛的肩膀上流了出來,我翻轉手腕,用砍刀的刀尖將崔大牛的下巴挑了起來。崔大牛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懼怕的神色,我冷冷地說:“不想死,就馬上讓你的人全都跪下認錯!”
“跪……你們都趕緊跪。跪啊……”崔大牛已經感覺到我動了殺意。
“陌哥……”羅小涵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你在一旁等着。”我回頭看了羅小涵一眼,看到她臉上的傷,我對這些混子愈發痛恨,轉身一腳將崔大牛踹倒大喝道:“全都給我跪下道歉!”
“跪,跪……你們他媽還愣着幹什麼,都快跪啊……”崔大牛害怕地喊了起來,他的手下紛紛跪了下來,每個人都在說對不起。
摔倒在地上的崔大牛很快慌張地爬起來跪好,連連說起對不起:“大哥,大哥是我錯了,可我也是爲別人辦事,大哥你饒了我好不好,大哥對不起,對不起……”
善良的羅小涵從後面跑了過來,她很小聲地說:“陌哥,算了吧……放過他們吧…”
我看了羅小涵一眼,羅小涵清澈的眼睛平息了我心頭的怒火,我將踹了崔大牛一腳說:“滾。”
崔大牛連滾帶爬站起來,轉身喊着他的人一起迅速跑走了。
村子裡的人站在遠處看着我和羅小涵,我掃了他們一眼,本想出口指責他們幾句,羅小涵竟是看穿我心思般拉了一下我的手臂,我回頭看向她,羅小涵說:“不要跟他們解釋了,解釋了他們也不會相信,清者自清,我沒事……有陌哥你在。就比什麼都好,他們怎麼看我,不重要。”羅小涵說後面半句的時候沒敢看我,一直是低着頭。
外面的人慢慢都散了,這會兒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和羅小涵一起進屋,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間,羅小涵交代我不要去後面的房間,然後便去做了晚飯。後面的房間是羅小涵母親屍體擺放的房間。之前羅小涵告訴她不跑走是因爲村口有人守着,可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她捨不得丟下還未入土的母親。
獨自在堂屋坐了一會兒,山裡面的夜特別安靜,聽到了羅小涵在廚房忙雜雜的炒菜聲,我站了起來,往廚房走了過去,在門口看到羅小涵一個人又燒火又炒菜,認真嫺熟。
“我來燒火吧。”我走了進去。
“不用不用,一會兒你衣服弄髒了,我來就好了,很快就好了。”羅小涵連忙要推開我。
可她哪裡推的開我,推了兩下後,我還是坐在了竈前。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有了我在燒火,沒多久菜就做好了,羅小涵又撈了兩碗麪,我們坐在竈旁的小桌子上吃了起來。羅小涵歉疚地說沒什麼好菜,就蘿蔔大白菜和兩個煎蛋。我笑着說:“這些日子被你都養胖了,我這不正好減減肥嗎?”
昏黃的燈光下,我看到羅小涵看了我一眼,一臉的溫柔。我問羅小涵爲什麼不將她母親送去醫院,再找我拿錢。我這話一問,羅小涵當即哭了出來,還不停地埋怨說是她自己害死了她母親。看她哭的眼淚不斷,我放下碗筷,走到她身旁,握住了她的手,同時,另一隻手去擦了擦她的眼淚,問她是怎麼一回事,她又不說,只是哭着。看她哭的傷心,我沒再問了,站起來,將她摟在懷裡,緊緊地抱着。
這個晚上,我睡在了羅小涵房間的地上,羅小涵本想要我睡牀上,可到最後還是沒有拗過我。
這一天我也是有些累了,所以睡的有些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間聞到了一股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我猛然睜開眼睛,看到房間裡都是煙霧,而且溫度明顯比之前高出不少!
有人放火!我立即爬了起來,過去喊羅小涵,可羅小涵似乎已經暈過去了。着火的房間裡,煙霧由上往下,羅小涵這兩天幾乎沒怎麼睡,一定是睡的太沉,吸入了太多的濃煙所以纔會昏了過去。我立即將她抱起來,往屋外衝了出去,纔出門。就感覺到了一股熱浪,我往後面看過去,大火是從羅小涵母親屍體停放的房間燒過來的。
好在這個房子不大,我馬上衝了出去,可是,就在我出房門的時候,突然間後背有刀風!我抱着羅小涵根本來不及躲,只能往前面衝,可一個羅小涵的重量。加上我吸入了那麼多的濃霧,速度還是慢了,後背吃痛,被砍刀的刀尖劃到了。
“媽的,給我砍了他!”是崔大牛的聲音。
我擡頭看過去,崔大牛站在不遠處的位置,用砍刀指着我。果然在這個世界最不能饒過的人就是惡人!一剎那間,感覺到又有刀砍了過來,我抱着羅小涵衝向前面的一個傢伙,一腳踢中他拿砍刀的手,將他手上的砍刀踢飛,隨即,大腿一擺,踢中地的腦袋。
後面又有砍刀砍了過來,我往前跑出兩步,在他們砍空後突然回身,飛腿橫掃他們的面門。先前被我踢中的傢伙爬起來要去拿砍刀,我猛衝過去。一腳再踢中了他的腦門,這一腳後,倒下的他徹底起不來了!
掃了他們一眼,不算被我踢倒在地的傢伙,還有一共七個人。站在外頭的崔大牛冷笑起來說:“他媽敢砍老子!牛逼今天就將我們都放倒了!媽的,大家給我上!”
“陌哥,陌哥!”我聽到了何鑫的聲音,何鑫過來了!之前讓他連夜趕過來,他的速度果然夠快。
“草他媽,敢看砍我們陌哥,兄弟們,上!”何鑫一聲喊,十幾個人一起衝了過來,這十幾個人是何鑫最近剛剛帶的新人,雖然實力都還沒有提升,可對付崔大牛他們這種貨色,已經足夠了,更不用說。何鑫的實力遠在崔大牛之上了。
崔大牛前一刻囂張的表情消失了,我瞪着他說:“將他給我抓了,砍掉他的手!”
“好!”何鑫當即朝崔大牛猛衝過去。
在混亂的戰鬥當中,我抱着羅小涵衝了出去,到外面找了一塊空地,我一直在叫羅小涵,輕輕拍着羅小涵的臉蛋,可羅小涵就是沒有醒過來,摸了一下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一定是剛剛延誤了救治的時機,這才導致羅小涵有了生命危險!
好在,在部隊裡學過基本的醫療技巧,我立即給羅小涵做起人工呼吸,三遍的人工呼吸後,我又用雙手開始錘壓羅小涵心臟的位置。
可是,她一直沒有醒!那一剎那間,我心好慌好怕,和羅小涵的相識,她像一隻貓待在我身旁,她全心全意照顧我,全都浮現在我的腦海裡,她的笑,她的嬌羞,她的溫柔,還有她頂嘴時的可愛樣子,我竟是眼睛都紅了。
猶如瘋子一般,我不停地給羅小涵做人工呼吸。不停地錘壓她的心臟位置。我喊了起來:“小涵,小涵你不要有事,你快醒醒,你不要有事啊……小涵!”一個人總是在要失去一個人的時候,纔會知道她的重要性。
“醒醒,快醒醒!你是害怕以後就一個人嗎?不會的,我會照顧你,以後陌哥照顧你,你沒有了家人,陌哥就是你的家人,小涵,小涵,陌哥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陌哥求求你了……”我哽咽了,眼淚奪眶而出,心裡面好難受。
那一頭,何鑫突然一聲大喝:“你這畜生,跪下!”
“不要。不要砍我的手,不要啊……”崔大牛嚇的大喊起來。
羅小涵還沒有醒,我看着她那瓷娃娃一般的臉蛋,眼淚掉落,滴在她的臉上。猛然間,我擡頭看向前面的何鑫,再瞪着崔大牛,怒喝道:“殺了他,將他給我殺了!”
“陌哥……”何鑫震驚地喊了我一聲。
“我說殺了他!”我站了起來。
崔大牛嚇的癱倒在地上。他向我磕頭,向我說對不起,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陌…哥……”忽然間,我聽到了羅小涵極其微弱的聲音,然後是“咳咳……”的聲音,羅小涵醒了!
我立即又蹲回羅小涵的身旁,羅小涵張開了眼睛,她又咳咳了幾聲,我連忙將她拉了起來。一把將她抱了過來,緊緊抱住說:“小涵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你沒事了,太好了……”
“陌哥……不要殺人好嗎?不要殺人……”羅小涵微弱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
“好,我答應你,不殺,我不殺人。”我笑了出來,開心的笑,失而復得的喜悅感碰撞着我的胸口,我的眼眶又溫熱起來了。
“陌哥你真傻……”羅小涵在我耳旁輕輕呢喃道,她也緊緊抱住了我,手緊緊地抓着。
羅家的火越燒越旺,突然間轟隆一聲,房子倒塌了,此時,羅小涵回頭看了過去,清醒過來的她看到自己的家被燒了,似乎突然意識到什麼,馬上哭了出來喊道:“媽媽,媽…媽…媽媽……”也不知道羅小涵突然哪裡來的力氣要往她家裡跑過去,我用力將她緊緊拉住,在她耳旁說:“火化了也好,這樣走的更乾淨些……”
拉着崩潰的羅小涵,羅小涵慢慢倒在地上說:“我想再看我媽媽一眼,我媽媽的照片都在房子裡。我……我……”原來,羅小涵是想要她母親的照片來留念,可看着那熊熊大火,一切一定都已經化爲灰燼了。
這一刻,我是那麼想過去捅死崔大牛!我擡頭看向何鑫,何鑫點了點頭,拽着崔大牛離開了,往前面黑暗的地方走了過去,我讓他要崔大牛一隻手。他一定會要。
不一會兒,一聲驚天一般的慘叫聲迴盪在這山溝裡,那大火也越燒越旺……
這個晚上,我們在羅小涵的鄰居家住了下來,他的鄰居會讓我們入住大概是因爲我的那一百塊錢話費,和這麼多的手下,覺得我不是普通人。
何鑫他們都沒有睡,一直站在外面,對於他們來說,一夜沒睡,算不上什麼。
休息了一晚上,清晨醒來,羅小涵已經恢復了不少精神,我問她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她搖了搖頭說要去收拾她母親的骨灰。我點了點頭,和她一起出了房間。羅小涵的鄰居給我們準備了一些吃的,羅小涵道了一聲謝,說吃不下,我也沒有吃,陪着她一起往她那被燒燬的家走了過去。
地上還在冒煙,還有一些零星的火苗,何鑫帶着人拿着水將周圍的火苗給撲滅了。在何鑫帶過來收斂先生的幫助下,羅小涵將她母親的骨灰收拾了起來。
我本想讓何鑫先帶着人去附近挖個墳,但是羅小涵拒絕了,她說要將她母親帶到市區的公墓去安葬,以後去看望方便一些。我同意了下來,讓何鑫去安排。
收拾好一切後,我們離開了,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不少人在看着,我讓何鑫當着衆人的面給羅小涵的鄰居送了兩千塊錢,我對羅小涵的鄰居說:“雖然在小涵最需要幫忙的時候,你沒有站出來,不過,昨晚謝謝了。”
“不用謝不用謝,是我不好。我當初不該,我……”
“好了,已經過去了,謝謝你。”將錢給羅小涵的鄰居後,我們一起轉身離開了。
其餘的人,看着羅小涵的鄰居,一臉羨慕和懊悔……
山路崎嶇,走到小山頭的時候,羅小涵回頭看了一眼,她的眼睛紅了,眼裡有些複雜,畢竟這裡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可是這裡的人卻沒有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站出來幫她。
出了羅小涵住的山村,我們上了車,在車上,羅小涵和我坐在一起,一路上,我們沒說什麼。可這種感覺讓彼此之間都覺得十分的舒適。
還沒到市區,何鑫就已經聯繫好了公墓那裡準備好了墓,有錢的話,辦事就是快,效率就是高。
我們的車直接到了公墓,給羅小涵的母親下葬後,羅小涵在墓跪了好久,我看着公墓,恍惚間卻是想起來當年我在陽瑞墓前的情景,拳頭一下子就攥緊了。
是羅小涵哽咽的聲音將我從回憶當中拉了回來。我蹲在羅小涵的身旁,看着羅小涵母親的墓說:“阿姨,你放心,以後,我就是小涵的家人,我就是小涵的哥哥,我會好好照顧她。”
“哥哥……”羅小涵小聲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