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恪被他一問,猛地想起了什麼,就朝沈策(身呻)後看了過去,視線落在(身呻)穿一(身呻)龍袍的宋恆(身呻)上時,先是怔了怔,而後臉色驟然就變了:“你……怎麼是你?你怎麼也會在這裡?”
宋恆看到他時,臉上先是閃過一絲緊張,而後神色很快恢復了自若,安靜地看着他:“二哥。”
“你……”宋恪瞪視着他,雙目被他(身呻)上那一片明黃刺得生疼,聲音不覺高昂起來:“父皇尚且在位,你……你竟敢龍袍加(身呻)……你是想要謀朝篡位麼?我……我今(日rì)定要替天行道,替父皇斬了你這逆子!”
說着勢若瘋狂地朝宋恆撲了過去。
卻未及撲到宋恆近前,便被沈策反手地擋了回來。
“許王爺稍安勿躁。”他嘴角微微浮起冷笑,對宋恪淡聲說道,手一抖,展開手裡的遺詔:“皇上駕崩,太子奉詔登位,黃袍加(身呻),許王爺,您有異議?”
“你說什麼?皇上……駕崩?父皇駕崩?”宋恪直愣愣地望着他,“你胡說!明明父皇他……”
滿臉的驚恐和意外。
只他雖然努力想要演得((逼逼)逼)真,但因爲之前他根本沒有想到過沈策和宋恆此會在此時出現在乾清宮,更沒想到他們竟先下手爲強地拿到龍袍和遺詔,驚怒之下(情qíng)緒到底失了控,神色中的怒氣明顯多過驚色,臉色難免扭曲得變了形。
可不管演得如何,事已至此,演還是要演下去的。
“父皇……你們……一定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父皇!僞製假詔,謀朝篡位!我要爲父皇報仇!”
宋恪怒視着沈策和宋恆,神(情qíng)越來越扭曲,狠着聲一字一頓地說着,忽然猛地擡手,從衣服下抽出一把劍來,朝上一揮,口中高呼道:“沈策和太子謀害皇上!意圖謀朝篡位!我們要替皇上報仇!清君側,振朝綱!給皇上報仇!”
“清君側,振朝綱,替皇上報仇!”隨着他的喊聲,他(身呻)後跟隨他衝進乾清宮來的應聲高呼,有人點燃起一支菸火訊號,火光帶着嘯叫聲衝上夜空。
此處訊號剛起,不到片刻之間,皇宮裡,京城內,煙火訊號此起彼伏升落,照亮雲霄殺聲,喊聲,哭鬧聲,尖叫聲起,響徹震耳……
宋恆神色微驚,向沈策看了過去。沈策擡頭望了望外面火光沖天的京城,心也不由一沉。
原本,他雖已覺察宋恪杜興異動,卻只以爲他們在皇宮裡布了局,意在((逼逼)逼)宮奪位。到沒料到他們心竟如此之大……看(情qíng)形他們竟是要在篡位同時挑起京城內混亂,想要乘機一網打盡,除掉政敵?
倒是他小覷了他們!
說起宋恪和杜興的政敵,除了太子,首當其中就是他了。他倒不懼,就只……
七七和母親這陣子在府中,他卻在宮裡。
雖然他在宮裡佈局之時爲防萬一也在京城裡做了準備,不但讓京衛指揮使司指揮使楊熙和衛指揮使司從五品鎮撫方世力調動了全部兵馬在城裡佈防待命,還又調遣了西大營兵力悄悄駐紮在了東西城門外,也讓流風驚雲回了國公府……
可到底,他不在府中,也不知……
沈策正暗自想着,忽聽宋恆叫道:“小心!”便覺一陣風來。
原來在宋恪示意下,曹維趁沈策晃神之際靜出手向他偷襲。
因沈策左右皆有暗衛(禁jìn)軍在,曹維自然無法得逞,還未及近到沈策的(身呻),便已被暗衛攔住。
只沈策本來就爲擔憂莫少璃和沈夫人正自懊惱,見狀心中不由怒火更盛,沉聲對暗衛喝道:“保護太子!”
說着也不再多話,自己飛(身呻)而上,親自應戰曹維。
因爲心中有股子怒意在,他出手便是數招急攻,直將曹維((逼逼)逼)得連連後退。
前世,沈策和曹維交手時雖偶爾勉強能打成平手,卻到底不如,數次刺殺宋恪,每每不是因對方人多勢衆,便是因自己體力不支,回回只能從曹維手下落敗而走。
今世卻不同。曹維依然是前世的曹維,(身呻)手和前世並無甚大差別。沈策卻已不是前世的沈策,他集兩世功力,又對曹維的功夫熟捻於心,應對起來,自就輕鬆自若得多。
倒是曹維,也不知是因爲輕敵,還真是功夫已有所不及,也或者上次中莫少璃裡毒針毒素雖解(身呻)子卻受了損,十幾個回合下來,便漸漸顯得有些吃力。
宋恪在一旁看着,不由有些焦躁起來。
他和沈策較量多年,兩廂明裡暗裡都交過手,自然清楚沈策的能耐。拋開智謀,只論武力,不說別人,就只沈策,他也知道他手裡並無幾人能敵。
曹維最是其中翹楚。
看眼前這樣(情qíng)勢,如果曹維都贏不得沈策,那今(日rì)……
宋恪朝寢宮望了望,又看了一眼被暗衛(禁jìn)軍護得嚴嚴實實根本近不得(身呻)的宋恆,目光再又落到愈來愈佔上風的沈策(身呻)上……心越來越燥。
他籌謀多年,費盡心力,今(日rì)正是成事之時,又怎能被他人毀於一旦,成功敗垂成?
那他這些年來所做的,所承受的,所放棄的……都還有什麼意義?
想到所承受和所放棄的,宋恪免不了就想起自己不得已娶進許王府,如今瘋婦般的杜若衡更少不了要想到他萬分心痛放棄掉,卻讓讓他執念入骨的莫少璃……七七縱然那般對他,幾乎用毒針喪了他的(性性)命,可每每想起她時,他卻依然……依然……
這回,他所以終會選用最決絕的方式來奪取位,並不是因爲母妃的壓制,也不是因爲杜興的((逼逼)逼)迫,也不完全是因爲他自己對那張龍椅多年的渴求……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卻仍是爲了她,那個讓他魂牽夢繞,又(愛ài)又恨的女子。
即便她已爲人妻,即使她將要爲他人生子,但只要有一線可能,他仍不放棄要將她從別人手裡奪回……想到莫少璃,他望向沈策的眼神恨意漸濃。
沈三!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橫插一刀,七七何至於那般對自己?
七七……
宋恪忽的神色一擰,猛地回(身呻)抓住他背後的人一把拎到(身呻)前,對着沈策高聲叫道:“沈三,你且看這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