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厄皇無能,這是有目共睹的,但這麼多年來,帝厄百姓又何時受過什麼苦?
這一切,都歸功於少主罷了,不過十三歲的少年,卻苦苦堅守了一年,若上天再給他一些時間,又哪裡來的這些賊子。
“冥頑不靈,來人,帶回去。”不想再多廢話,他們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這麼容易嗎?”冷笑,兀殤快速抽出腰間的長劍,一抹玄色如鬼魅,所到之處,不時有敵將倒下,雙眼圓睜,似乎到死都不知緣由。
兀殤雖身手敏捷,左臂一擡,那長劍便也落在大刀之上,刀劍齊齊震動。
“你武藝不錯,若平日我定不是你對手,只是現在你渾身是傷,且我們人多勢衆,誰勝誰負早已明瞭,你又何苦做無謂之爭?”虎口陣陣刺痛,那爲首的將士卻還是沉聲道。
“即便如此,對付你們還是綽綽有餘了。”兀殤冷笑,寶劍翻飛,帶着眩目的銀光,刺向一旁的小將,劍所到之處,必有人哀嚎,必帶出一片血雨!
現場一片慘叫,而兀殤自知今日難逃一死,只攻不守,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只是他本已受傷,拼命使力的結果是身上傷口裂得更開,血流如注。
只聽一聲撕裂的聲響,兀殤微楞,卻也望見那刺入他肋下的長刀。
“我本敬你是英傑,卻不想你竟不給自己活命的機會。”那首將握到的手微緊,他並未想過要殺他,還沒反應,忽覺胸口一陣劇痛傳來,低首一看,兀殤的青鋼劍已沒柄刺。
“戰場之上,只有生死。”猩紅的血從嘴角溢出,兀殤緩緩鬆開那滿是鮮血的手。
“徐將軍!”
“徐將軍!!”
“殺了他!殺了他!”
“哈哈!我又豈會死在你們這等無名小卒身上,就算是屍體,你們也別想帶回去。”踉蹌的後退了幾步,兀殤徑直跳下了懸崖。
徐英也是錯愕,不成想這少年會有這般傲氣,同戰一年,若帝厄皆如他這般的人,也不必落到現在這地步。
“徐將軍,你怎麼樣?”一小將慌忙上前。
“無事,皮外傷而已。”低頭,看着那滿是猩紅的盔甲,他也並非想要自己的命吧!
“那他怎麼辦?”
徐英斜眸看了一眼那崖低,久久,卻也開口。“無事,回吧!”
殘煙嫋嫋,日月無光,城郊古道放眼望去,四處橫屍雜陳,斷石枯木,悲風四起,模糊了帝厄的輪廓,帶來幾分深深的蒼涼。
幽靜的眸光投往遠處,彷彿透過烽煙漫漫的蒼穹看到了青山雲外透澈如水的晴空,妤澤冶一襲玄色盔甲立於馬上,似自言自語,又似在對着緲縵天光輕聲說道:“昱城破了,帝厄,亡了……”
穆廖未言,與妤澤冶並騎入城……
“報……”一小將騎馬上前,抱拳恭敬道。
“說吧!”妤澤冶淡淡開口。
“徐將軍來報,那逃走之人……已自盡。”那小將見其沒說話,隨即低聲道:“徐將軍還說,劍是插進心口的,絕無生還的可能……”
穆廖微楞,他又怎會不知那逃走之人是誰,妤澤冶眼眸微閉,久久,才道:“知道了,先下去吧!”
“是……”
妤澤冶淡淡望着這片古城,帝厄,一個有百年曆史的王國,今日,便毀到了自己手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