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因爲語言不通,無法交流,只能做手勢,和猜測,這也讓唐文浩很鬱悶,他很想問問玉梅對這帶熟悉不熟悉,但兩人比劃來比劃去,誰也聽不懂對方說啥,只好朝前走,一路找尋阮彪和越野車的下落。
大約朝南走了約莫三四公里,前面出現了一段狹長的路段,唐文浩一邊走,一邊查看路邊的情況,他發現路邊的小草有些碾壓的痕跡,忙蹲下去仔細辨認,發現有些這些小草是不久前碾壓上去的。
玉梅也蹲下去,拔了一根小草,仔細地辨認,兩人相視一望,點了點頭,連忙快步朝前面走去。
又走了幾分鐘,前面不遠處的出現了一棵被嚴重刮傷的松樹,路邊的岩石有些散亂,還看到了地上有土的地方有輪胎碾過的痕跡,唐文浩暗叫不好,忙朝路邊下面的懸崖望去,不禁大驚失色,只見離山路約50米深的山崖下茂密的樹叢裡倒掛着一輛越野車,正是阮彪駕駛過來的軍車。
玉梅也發現了,驚得美眸呆呆地看着下面,唐文浩頹然地坐在了地上,他知道,阮彪一定凶多吉少,車子都倒掛在樹梢上,阮彪能好的了嗎?
但不管怎麼樣,他也不可能讓阮彪和越野車就一直掛在那裡,他得救阮彪,想到這,唐文浩跟玉梅比劃起來了,他告訴她,讓她站在路邊等人等車過來一起救人,他自己則試着先下去看看。
玉梅看懂了唐文浩所要表達的意思,緊緊地抱着他,不肯讓他下去,她連連搖頭,淚水溢滿雙眸,比劃着說山崖下太危險了,她絕不會讓他下去。
但唐文浩不可能不下去的,他將包裹放下後,掙脫掉了玉梅的雙手,堅定地指着下面,意思是,他必須下去救人。
無奈下,玉梅只好含淚點頭同意了唐文浩爬下山崖去救人。
唐文浩先仔細地察看了一下地形,從坡度的陡峭程度,凹凸的岩石的排列,樹木,藤條的分佈情況做了詳細的勘察,覺得自己有把握了,他就要下去。
剛要往下爬,被玉梅摟住了,她搖搖頭,然後指着帳篷,做了一個剪刀的樣子,然後又做了個搓繩子的姿勢,唐文浩看明白了,玉梅是想讓他把帳篷剪掉,用帳篷的布做成繩子綁在腰上下去,這樣肯定安全多了。
唐文浩不禁暗自讚歎玉梅的聰慧,採納了她的意見後,兩人開始把帳篷布剪掉,搓成了一條一條的篷布繩子,唐文浩試了試,還挺結實。
於是,玉梅將繩子一頭綁在了唐文浩的腰上,另一頭她自己綁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上,並且親自握緊了它,生怕繩子會鬆掉似的。
唐文浩最後與玉梅親吻了一下,到了岩石邊,慢慢地往下攀爬,他有個信念,無論如何要把阮彪從車子里弄出來,不管是生是死,決不能讓阮彪一直掛在這半山腰,這讓他情何以堪?
唐文浩之前就下天溝救過阮玲,有過這種攀爬懸崖的經驗,所以,下這個山崖並不是太困難,不到十分鐘,他就接近了這棵倒掛着越野車的大樹,但因爲篷布繩子的長度不夠,他要想爬上樹幹接近越野車,只能把繩子解開。
於是,他忙把綁在自己身上的繩子解開了,謹慎地接近越野車,他發現越野車是掛在了兩棵交叉的大樹上,大樹根深深地鑲嵌在岩石中間。
但唐文浩看不到車裡的情況,他只能往下爬,從下面仰望車內纔有可能看到阮彪是否還活着。
爲了保險起見,他沒有選擇鑽到越野車的正下方,生怕萬一這兩棵樹承受不了他的重量一旦斷了,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他儘量攀爬到第三棵樹上,以分散大樹的負荷。
上面的玉梅見眼睜睜地看着唐文浩把身上的繩子解開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又不敢喊叫,怕影響唐文浩,只能在上面焦急地等着她的情郎安全上來。
唐文浩費了很大的力氣纔在第三棵樹幹上找到了一個支點,仰望越野車裡面的情形,這一望不禁痛徹心扉,只見阮彪的脖子被一根折斷的樹幹幾乎斬斷了,車子的玻璃全部碎了,能清晰地看到他的頭垂擺在車子的方向盤旁。
唐文浩心揪了起來,悲痛地喊道,“阮大哥,阮大哥,你死的好慘啊!都是兄弟害了你呀!如果你不躲着我跟你弟妹,你也不至於出這樣的車禍啊!嗚嗚……”唐文浩在樹上痛哭不止。
哭罷多時,他想把阮彪的屍首給弄下來,但僅憑他一個人,根本沒有希望,他都無法安全地接近阮彪的屍體,而且會非常危險。
無奈之下,唐文浩只好懷着無限悲痛的心情,往上爬,他知道,只能讓老爸阮竟雄派直升飛機過來把車子吊起來,否則,別的工具無法把車子弄上來。
唐文浩邊哭邊爬上了山崖,上面的玉梅見狀,知道阮彪肯定沒了,也摟着唐文浩放聲大哭。
兩人哭了一會兒,只好忍着悲痛毅然離開了這兇險的山腰,本來唐文浩想在這裡等車,看看能不能碰到路過的山民跟他一起想辦法,或者借人家的電話給阮竟雄打個電話,可他也知道,這個鳥地方平日裡一天到晚也難碰到一輛車,覺得還是應該先回家再說。
從諒山到玉梅家實際距離是兩百多公里,他們昨晚已經走了一大半,所以也只有不到一百公里的就到諒山了。
但用腳量這將近一百公里的山路還是很耗時間的,走到夜晚的時候,也就走了四五十公里,中途碰到一輛大卡車,唐文浩堵在路中間衝它搖手想搭車,結果,人家到了跟前非但不停車,還加大油門地往前衝,嚇得唐文浩連忙讓開,大罵這小子是王八蛋。
玉梅魂都差點嚇出來了,摟着唐文浩擔心不已。
“媽的,王八蛋,混蛋!”唐文浩對着卡車的背影破口大罵,他雖然知道這無濟於事,可也沒有辦法,憋得慌!
本來他還以爲這下總算看到車子了,有希望了,結果還差點被卡車撞死,混蛋!唐文浩拉着玉梅邊走邊罵,玉梅也聽不懂她說什麼,但知道他心裡肯定很難受,非常心疼他。
其實,玉梅早已累得體力不支了,可她也知道,倆人現在沒有帳篷了,只有一個睡袋可以勉強睡人,但在這荒野之中,豺狼虎豹,毒蛇猛獸完全有可能出沒在這破舊的公路兩邊,她也不敢跟唐文浩提出要休息,只能堅持走下去。
唐文浩在叢林裡生活了兩年,當然更加明白晚上這山路上的兇險,他也很想讓玉梅休息,可就是不敢,他現在手裡除了一把尖刀,一支槍也沒有,一旦碰到羣狼,他們倆都凶多吉少。
可人就是這樣,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兩人正藉着月色行走在一眼望不到頭的山路上時,突然,前面不遠處傳來了一聲令人恐怖的狼嚎。
狼嚎聲清晰地迴盪在山谷中,嚇得玉梅花容失色,連忙抱緊了唐文浩,恐懼地朝前看,唐文浩儘管沒有慌張,但也警惕地朝前面觀看。
果然,離他們倆不到四十米的山路上,一匹體型碩大的野狼眼裡閃着藍幽幽的光,死死地盯着唐文浩和玉梅,玉梅嚇得瑟瑟發抖,唐文浩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安慰道,“玉梅,不用怕,有我呢!”
儘管他知道玉梅聽不懂,但還是想親口告訴她,有他,她就是安全的,說的同時,唐文浩將腰裡的尖刀拔了出來,非但沒有往後撤,反而拉着玉梅朝前走,他知道,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面對危機的時候,狹路相逢,只有勇者纔會獲勝,纔有生存的機會。
玉梅非常不理解唐文浩的舉動,她有些害怕往前走,可她更不敢離開唐文浩,因爲她感覺到了唐文浩對她是真的喜歡,他不會害她的,她對他有信心,何況,昨天阮彪還跟她說過,她這個男人武功奇高,比黎強不知道要厲害多少倍,跟着他一定沒錯的。
因此,玉梅就勇敢地跟在了唐文浩的身後,不離不棄。
前面的野狼完全沒有料到唐文浩和玉梅會迎着它走來,當人與野獸的距離越來越近之時,野獸竟然往後撤了,這更加激起了唐文浩心中的豪氣,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跟這匹野狼同歸於盡也不能讓它傷害到玉梅。
再說,如果只有一匹野狼,唐文浩根本就不怕它,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幹掉它,因此,他心裡多少還是有底的。
玉梅跟在後面,但美眸也是一直注視着前面的野狼,當她發現野狼好像怕她男人唐文浩時,她的膽子陡然也大了許多,剛纔的恐懼隨着人與野獸的較量,她已經不怕了。
野狼見唐文浩也只是往前走,並沒有主動進攻它,它有些鬱悶了,最終,它不再往後退了,而是攔在了唐文浩的面前,揚起頭,用爪子抓着地上的塵土,表示抗議和發泄着不滿。
唐文浩知道大戰在即,示意玉梅在一旁呆着,他再次握緊尖刀迎着野狼上去,野狼見唐文浩真的奔了過來,突然騰空躍起,朝唐文浩撲了過來,把玉梅嚇得尖叫了起來,啊,文浩!小心。
好一個唐文浩,見野狼朝自己急速地猛撲過來,他的身子往旁邊一閃,飛起一腳踢向了野狼的肚子,不偏不倚,正提到野狼肚皮上,把這傢伙一腳提出了幾米遠,不過,野狼並沒有怎麼受傷,從地上滾了幾下又爬了起來,眼中的藍光透着憤怒和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