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幾步，於文提高了些聲音道：“九龍名氣很大，見到你這號人，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你們會做大了。改天有機會我會專程拜訪一下玉嬌龍。”
周小渝不全部理解她的話，不過感覺上，以她的身份說這種話，不太好。
走出來樓口的時候他一直想，人和人的差別實在大。
同樣是被打，王可娜被輕輕的彈了一下手，她姐姐就去找老闆問罪去了。
於林被打得住院，她媽上門的時候不像是問罪，更像是一種妥協或者道歉。
十一點半。
周小渝回到奔馳車裡，駛出了水口醫院。
休整得非常漂亮的盤山路，往上是西山別墅羣，往下則是入城方向。
周小渝開着車的時候電話響了，拿出看看，是老闆打來的。
他接起道：“喂。”
依照以前的經驗，剛剛把老闆氣壞了，是要被叫去當面罵一頓的。
不過杜冰這次沒有罵人，比較簡單的交代：“告訴你件事，邱天偉給我電話了，他不想和你說，而直接和我說，這說明他非常固執，不肯轉圜。他說他準備好了，時間由你定，等你準備好的時候就打。”
周小渝不害怕打架，斬釘截鐵的道：“沒問題！”
杜冰就發飆的吼道：“你個小子少給我這種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口氣。你不過就是去違法私鬥。還當你是民族英雄了？”
“呃……”周小渝被說得非常泄氣，“老闆你要我怎麼樣嘛？”
杜冰沉吟片刻道：“坦白說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想你去打。但是不行。邱天偉和你的矛盾大了，他按規矩來，如果你避戰，就是給他亂來的理由。但是你去打，我很不放心，華哥說的不錯。他是冰龍，不是華哥。”
周小渝十分感激她的關心，卻還是道：“我記住了老闆，我會小心應付的，我有把握至少不被打死，你放心吧。”
杜冰嘆了口氣：“你不可以拒絕去打，但是可以拖時間，如果你沒有把握可以重新提議，反正前提是你準備好，先拖一下，看看還有其他什麼好的辦法再說。”
周小渝道：“我隨時都可以打架。老闆你覺得什麼時候適合，就什麼時候好了。我信任你，你給我安排就好了。”
電話裡的杜冰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喜歡你這小子。不過你這麼嘴甜，讓老子覺得，你有事情在隱瞞啊。”
周小渝不敢和精明的老闆在這個問題上瞎扯，乾脆什麼也不說的斷了電話。
僅僅過了五秒鐘電話又響，還是杜冰打來了。
接起來的第一時間，電話裡面傳來杜冰的咆哮：“你要再敢在我沒有講完的時候掛老子的電話，我扣你三十年的工資。”
周小渝一陣頭暈：“老闆你這和搶劫有什麼區別？”
杜冰的聲音開始有點溫柔了：“我就說說而已，怎麼，你不願意跟着我三十年嗎？”
周小渝愣了愣，不好意思接口了。
電話那邊的杜冰對這種“默認”非常滿意的，岔開接入正題：“對了，還有個人想見你。在關州南區的‘玉玲瓏走廊’，你去一趟。”
周小渝追問了一番，杜冰才道：“是天娜找你。”
周小渝愕然道：“那傢伙找我做什麼？有話她不會和你說嗎？”
杜冰道：“她找你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沒有惡意。爲什麼不和我說。那我告訴你，最見不慣我的就是她。女人就是這德性，我也無奈。你下午沒事的話就去一趟。”
周小渝好奇的問：“老闆，既然你和天娜不和，你還讓我去見她，你到底搞什麼鬼？”
杜冰喝斥道：“有你這麼和老闆說話的嗎？那我和你直說吧。不論我和她有什麼矛盾，僅僅是我們兩個女人間的事。從以往的處事來說，天娜看似對誰都拒人千里之外，但其實是邱家最有分寸的人。不似她大哥的笑裡藏刀，也不似她二哥的心狠手辣。”
“此外。”
她道，“我讓人過去把美金還給她的時候，她給過我一個電話，她不經意的多次提起你，她對你似乎有興趣。”
周小渝心想，那可壞了，老闆這傢伙太可惡了，誰對自己有興趣，老闆就把自己推給誰。
在杜夫人一事上，老闆就是這樣做的。
杜冰當然不知道小菜鳥在意yin什麼，繼續道：“我不是要給你出難題，既然是天娜要見你，你就去見，或許，這對於轉圜我們和邱家的事有幫助。”
周小渝固執的道：“那個女人很難說話的，我都要和她二哥打架了，你還要我去見她。我覺得根本就沒有那麼麻煩。等着我打敗邱天偉，他們邱家要怎麼樣就怎麼樣。老闆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我站在你一邊。”
杜冰又想罵他，又覺得小菜鳥的話聽着舒服，低聲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不是怕他邱家，不是不敢開戰。我是不願意看着老爺子一手建立的體系，在我手裡分崩離析。邱家現在鬧事，那是有人給他們撐腰，有人挑撥。我們自己先戰起來，就是某些人希望的。那麼就是有一萬個戰的理由也不能戰。你記住，敵人想你怎麼做，一定要反着做。再艱難也要這樣。”
周小渝不禁大爲贊同老闆的話，這才道：“好吧，我答應你，我就去見見天娜。”
“哼，你少來，看美女你早就想去了，嘟……”杜冰發了句莫名其妙的牢騷就掛了電話。
周小渝十分冤枉。
記得上次在遠州的時候，天娜出來喝斥自己離開的時候，更像是是一種調和，她最後小聲說了句“小心二哥”。這話當時聽來周小渝想不通，興許那是天娜故弄玄虛，一個煙霧。
但是剛剛和老闆交談過，進一步瞭解天娜這個人的時候，周小渝此時覺得，當時天娜的話，或許還真的耐人尋味。
周小渝隨便在附近找了一家小吃店，買了一份八塊錢的炒飯，坐到車裡，吃的津津有味……
南區在綠江的另一邊，屬於新近開發不超過十年的片區，和主城區相比很新很明快，街道都要乾淨一些。
午後的空氣裡又熱又悶，周小渝找到的時候時間已過兩點。
停好車，來到大廳裡，周小渝仰着腦袋在牌子上看了許久，終於找到了所謂的“玉玲瓏”，在33和34，整整佔了兩層樓。
進入電梯的時候周小渝都還歪着腦袋在想，如果天娜是九龍之一的話，“玉玲瓏”算不算她的稱號呢？
三十三樓踏出電梯。
這四處的裝飾裝潢很新奇，和周小渝見過的都不同，全都是明亮色調，能用玻璃的地方都用上了玻璃，的確給人以“玲瓏水晶”的感受。
走廊前臺後方也有三個特別的字：水晶宮。
周小渝心想，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這位先生，請問你找什麼？”
前臺的那個MM好奇的打量着四處張望的周小渝。
周小渝走過去道：“我找人。”
他四處看着，所見到的徘徊的幾乎都是女人，各形各色，有的穿着暴露，有點在愜意的喝咖啡，然後伸着手讓年輕的俊男處理指甲什麼的。
“先生你還好嗎？”那個MM又提醒一遍。
“哦，我找玉玲瓏。”周小渝隨口道。
那個年輕MM翻翻白眼：“那麼你找到了，我們就是玉玲瓏，我們都是玉玲瓏。”
“？”周小渝抓頭。
那個MM看他不說話，又道：“先生你來找人什麼事？”
周小渝道：“我不知道啊，老闆讓我來找的。”
那個MM臉上的笑容就幾乎看不到了：“其實這裡是對女士開放的，沒什麼特別的事，你還是離開吧。”
周小渝指着那些看得到的男人道：“那他們爲什麼在呢？”
那個MM又打量他一番，看他十分清秀，髮型和衣服也十分特別，她道：“是來應聘的吧，直說就可以，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周小渝道：“胡說，我有工作了，亂跳槽老闆要生氣的。”
那個MM不禁傻眼，愣是弄不明白這隻小白摸上這裡來幹什麼了？
早已經在一邊沙發上，交叉着一雙黑絲覆蓋美腿的天娜，始終好好看着周小渝和MM糾纏。此時她也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輕微拉拉穿裙，直走過來。
短裙和黑絲的襯托，讓天娜的腿實在太有美感了，和杜冰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她比杜冰更會走路，更會突出腿，也更像個頂級模特。
看穿着黑色套裝天娜走來，前臺MM不和周小渝瞎胡扯了，低着頭叫了聲：“邱小姐。”
天娜走到近前，又如同以往幾次似的，將臉湊到距離周小渝很近的位置，微笑道：“周總的智商我不好評價，但是我得說，你情商不是一般的低。”
周小渝道：“天娜，我正找你呢。”
“？”
前臺那個MM把頭放得更低了，原來這個傢伙是來找老總的。
天娜點點頭，說着莫名其妙的話：“嗯，既然你找來了，不介意的話就來我辦公室喝杯茶，天氣挺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