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瀝的水聲在門外流淌而過，門縫裡鑽進來了下水道的臭氣，地下安全屋中倒還算得上安靜，僞裝成蝙蝠俠的喪鐘，正在和戴綠色帽子的猩猩對視着。
錚亮的木質菸斗被叼在嘴角，波波不清楚喪鐘爲啥又在這裡假扮蝙蝠俠，可他說這件事是認真的。
一開始在地球16的時候還沒啥感覺，但是走進蝙蝠洞之後，他很快就感覺到了一種惡寒，原本以爲是不適應環境有點應激了......
可是在蝙蝠主機被成功啓動，那紅色的眼睛在顯示器上一閃而過時，他獲得了靈感。
那種古怪的感覺，就是喪鐘一直都在說的被窺視感，有什麼東西在偷看他和蝙蝠俠，不知道是具體是什麼，但猩猩只覺得汗毛倒豎，那是生物本能級別的恐懼，就猶如老鼠感覺到了貓在未知的暗處一樣。
沒有什麼理由，他的野獸本能告訴他，偷窺者非常強，蝙蝠俠根本提供不了什麼安全感。
他必須立刻到喪鐘身邊來，這樣才安心。
事實也確實如此，儘管兩邊看起來都是蝙蝠俠，可是喪鐘這個假貨蝙蝠反而更讓人覺得踏實，看到他頭上兩隻尖耳朵的時候，波波甚至還有點想笑。
“啊，看來是你終於體會到了我一直以來的那種感覺，呵呵。”
頂着蝙蝠俠的臉，喪鐘的笑聲都變得含蓄了不少，他伸手摸摸明蒂的腦袋，檢查她有沒有發燒：
“不過既然你來了那就跟着吧，反正蝙蝠俠就算失敗了，他也應該只會被抓進立方體關起來，也就是送到我這邊來。”
見到波波還有點不太明白，喪鐘又給他補充了一些之前沒有給蝙蝠的情報，比如說喪鐘這邊的立方體不止是那種小盒子監獄，還有如今這種存在於盒子裡的世界。
目前敵人掌握的宇宙數量還是個未知數，但蘇明感覺，大概率比自己控制的世界要多。
這也正常，自己前世今生，再加上不同平行世界裡的生活，加起來才活了一百多歲，和某些動不動就用億年來算年齡的存在相比，底蘊肯定會弱一點。
“沒問題，所以這個女孩是誰？你在演蝙蝠俠給她看？”猩猩很快進入了角色，他爬上了喪鐘的肩膀，蹲坐在那裡，就彷彿那是秘書的固定座位。
“一個蝙蝠俠的粉絲，不管蝙蝠說什麼，她全信，爲了省點事，我就給她演一個，呵呵。”
喪鐘擡手拍拍猩猩的腿，又說：
“你其實沒必要在外面露臉，可以到飛毯上坐着看，那裡是特等席包廂，我還帶了學生和朋友在那邊，她們現在是隱形的，你看，是不是在隱身結界裡涮火鍋，外面都看不出來也聞不到？”
波波扭頭朝喪鐘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確實看到空中浮現了幾個女孩的腦袋出來，像是飛頭蠻一樣對他笑呢。
他只能尷尬地點點頭回應，作爲一隻小動物，直覺告訴他不要去女孩們那邊，因爲一旦去了，就會被當做玩偶一樣在衆女之間不斷傳遞，被揉來揉去地玩，毫無尊嚴可言。
“呃，還是算了，我就在你這裡就好，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面面對一切。”
猩猩抱住了男人的脖子，雖然手感是蝙蝠版凱夫拉布料，但他知道這其實是絞殺所化，所以嚴格來說，喪鐘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但這不重要。
“行吧，統一一下口徑，超殺女要是問，就說你也是和我一起穿越過來的，只不過之前走散了，接下來就看我表演。”
“好，沒問題，不過這女孩叫謀殺女（Hit girl）？還真有你們一家的風格。”猩猩撓頭，他打量了一下昏迷中的女孩，嘴巴歪到了一邊。
聽代號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反英雄啊，喪鐘和死侍都是死字輩的，一個是Death一個是Dead，現在冒出來個謀殺，真是緣分。
“這些你別管，我還要指導她改變世界呢，你覺得從哪裡着手比較好？”
話說猩猩的到來也不是全無作用，至少他的智慧是值得認可的，蘇明也多了一個能商量的人。
都是混魔法界的，波波比赫敏更年長，經驗更足，而且是DC宇宙來的，所以也更黑暗。
關鍵是猩猩偵探說話很好聽，他會捧跟。
“你不是已經在做了麼？”猩猩抽了一口菸斗，眯着眼睛用下巴示意理髮椅：“我們都知道，想要改變世界，就要先從改變自己開始。”
假設一個人只是平平無奇的社畜，那他天天嚷着要改變世界，家裡人會把他送到心理醫生那裡去看病。
可如果這個社畜開始改變自己，苦修物理學，自己偷偷組裝出幾百枚髒彈，那時候他說要改變世界，情況就會不一樣了，人們會認真考慮他的要求，就連吃瓜的網友估計都會叫他髒彈仙人。
想要改變一個世界的秩序和規矩，就要先改變自己，從擁有某些力量開始，可以是超能力，也能是鈔能力，總之沒有力量只有思想，那就相當於白日做夢。
波波剛到這個世界，對於這裡的情況不太瞭解，但眼前能看到的東西，足以讓他推理出喪鐘在做什麼。
“你說的沒錯，我已經給她注射了超級士兵血清和米拉庫魯血清，前者野蠻身體，後者武裝大腦，現在就剩下最後一針，混合了五號化合物、萬能藥、各種生化病毒後的完美血清，它會給女孩一些超能力，具體是什麼，一會就知道了。”
說着，他給波波展示了最後那支試管，其中的液體像是黑色的污水一樣，如果他不說，猩猩甚至會以爲是從下水道里舀來的呢。
但話不能這麼說，猩猩可是酒吧老闆，也是語言大師。
“哇哦，真是厲害的藥劑，光是看着，我都想要自己也來一針了。”波波一臉嚮往地這麼說着，他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像是柴禾棍一樣：“不過我還是等等吧，你什麼時候能研發出把我變成人類的藥劑，到時候再考慮。”
蘇明看了一眼猩猩毛臉，笑着搖搖頭：
“我就是個粗人，哪懂這些高科技的玩意？都是手下人研究的，不過你要是想變成人類，倒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可是那樣可能會出現一些倫理問題，將來你找女朋友，是找女人？還是找母猩猩？”
“你就和這個事情過不去了是吧？”猩猩翻起了白眼，他蹲在男人肩頭勐抽兩口菸斗：“我單身一輩子還不行麼？”
“不，如果真的那麼慘，我建議你還是繼續當猩猩吧，好歹第四面牆外還有動保人士罩着你，不那麼容易死，我們現在確實需要一些外部力量的關照。”
說着莫名其妙的話，喪鐘把手裡的試管裝進注射槍，給超殺女的脖子上又來了一下，變異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