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光，高熱，惡臭。
這些現象隨着刺耳的轟鳴聲和慘白的煙霧一起，充斥了周邊的空間。
飛在半空中的黛西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希芙，看到人家仙宮女戰士一手劍一手盾地嚴陣以待，她也偷偷把準備捂鼻子的小手放了下去，趕緊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擺出一副昂首挺胸、英勇無畏的面容來。
只不過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她屏住了呼吸。
蘇明則拄着彎刀站在山溝的邊緣處，低頭看着下方的情況，那彷彿一團爛泥般的東西在火焰中不斷扭動，不斷分裂着，可這殺傷並沒有達到理想的程度。
從它的總體積上來看，熱熔彈對其造成的傷害十分有限，對方確實被火焰剋制，被燒穿後十分痛苦，可它同時也在高速地再生。
生物自愈很常見，在漫威差不多算是爛大街的能力，除了幾十年前霍勒威他們那一批的初代英雄外，到了如今的新世紀，不管是英雄還是反派，沒有自愈能力都不好意思出門跟人開戰。
倒是如今眼前這種非生命的物質，擁有一種蘇明都看不太懂的自愈，這很有趣。
“自愈的物質，還有自己的思維，沒有生物的共性，卻又不是機器或者惡魔。”
喪鐘摸着自己的鬍子，饒有興致地蹲了下來，眯着眼睛自言自語。
黛西來到了他的身後，手裡的錘子被她握得緊緊的，大眼睛看着山溝裡冒煙的燃燒泥團，問道：
“你知道它究竟是什麼了嗎？”
“目前的情報很有限，只能進行準確率很低的猜測，不過這種不死不活，無限自愈，焚燒起來散發令人厭惡的異香，倒是可以大概猜測到它很可能是類似於‘獸’一樣的怪物。”
蘇明看着火焰漸漸熄滅，黑泥加快了蠕動的速度，幽幽地給雷神解釋道。
“你把這種焚燒的味道叫做異香？”黛西又吐槽了，對於她來說，光是聞到這種玩意燃燒後的氣味就已經眼冒金星了。
喪鐘聳聳肩，緩緩站起身來，拔出了地面上插着的武器：
“確實是異香，這個詞一般用來特指一些從沒有聞過的氣味，數個宇宙中各種元素單質和化合物焚燒後的氣味我都聞過，但這種氣味，還是第一次聞到。不是香也不是臭，但是讓人發自真心地感覺到厭惡，那是人類本能中對其的排斥，不信你看，弗麗嘉和希芙彷彿什麼都沒聞到。”
黛西這才猛然察覺，除了天后和近衛之外，彩虹橋還陸續送來了很多金宮守衛，包圍了周圍的一大圈範圍，可是那些戴着金盔的人就算距離山溝再近，臉上也沒有厭惡的神情。
她一開始還以爲是仙宮人對臭味的耐受力比較強，沒想到是華納神族不受影響麼？
“人類血脈中對未知事物的預警麼.....那我們怎麼辦？”她乾脆捂住了鼻子，不打算死要面子了：“如果連你都不清楚這是什麼，會很難辦。”
蘇明笑着拍拍她的胳膊，帶她一起後退了幾步：
“宇宙中有我不知道的東西不是很正常嗎？奧丁他不是全知全能卻自稱如此，我可沒有他那麼膨脹。作爲一個普通的人類，遇到自己不瞭解的東西，就去試着瞭解，去試着學習，這纔是我們的路。”
喪鐘作爲一個普通人類，十分謙虛地拿自己和阿薩神王進行對比，黛西甚至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她只是嘆了口氣：“那也至少得有本教材吧！？”
“人類被天神組製造，處於古猿時代的時候，他們什麼都不會，但猴子們不惜性命地去嘗試，終於知道了什麼東西能吃，哪些物品可以利用，哪些敵人需要躲避，他們那時候也沒有教材。”
蘇明十分平靜地任由山溝裡的黑泥重塑並變形，它漸漸看起來有點像是奧斯卡的金人模樣了，只不過是黑色的版本。
“我懂了，做超級英雄要勇於嘗試。”
黛西掏出了記事本和筆，還把筆尖在舌頭上蘸了一下，飛快地書寫起來。
從之前和希阿人的戰鬥中看，她覺得自己也許挺強的，那麼肯定不會那麼容易死。
只要還活着，這個眼前的怪物都有什麼弱點，擅長做什麼，真正的性質又是什麼，總能摸出規律來的。
“那是最萬不得已的情況，其實有更簡單的辦法。”至尊法師滿意地點點頭，用孺子可教的目光看着她：“如何做一個超級英雄，我都差不多教給你了，現在只剩下最後一課，也就是最重要的一課。”
“是什麼？”她也不由地嚴肅了起來，究竟是什麼樣的課程，能讓強大的前輩如此看重？
但蘇明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男人擡起頭來看向天空，那焚燒不明物質的白煙就像是雲柱一樣升入藍色的天空，陽光都因此顯得暗淡了一些，腳下的黃土顯得微微發灰。
他吸了口氣：“海姆達爾！把我的飛舟送來！”
“嗡！哐！”
這回的彩虹橋顯得十分粗壯了，不再是那七彩麪條的模樣，也許是天后還在旁邊看着，海姆達爾不想丟了臉面，所以他表現得堅挺有力。
只不過他好像心情不怎麼好，這艘飛舟就彷彿是被丟過來的一樣，落地時還發出了大動靜，砸出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土坑。
蘇明並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他就喜歡看海姆達爾這種無能狂怒的樣子。畢竟裝醉被喪鐘識破，希芙又被喪鐘灌了真言酒，除了自覺去開電梯還能幹什麼？
講課繼續，至尊法師熟練的翻身進入飛舟，坐在鋪着獸皮墊子的木板上，打開了宇宙通訊器：
“做超級英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學會搖人。”他熟練地擺弄着設備，然後耐心解釋：“不管將來你面對的是壞人，外星人，特殊怪物都無所謂，不要跟他們講什麼道義，直接叫人來羣毆，大家併肩子上就是了。”
“要，學會，搖人......”黛西一邊點頭一邊記錄，她聽了喪鐘的課程後恍然大悟，真是太對了，人多力量大嘛，她最喜歡和別人合作了。
“就是這樣，就拿現在的情況來舉例吧。”
蘇明指了指山溝裡漸漸成型的‘黑人’，同時另一隻手對着通話器敲擊，通過空氣擾動聲打出一段計劃暗碼，但嘴上還在跟黛西交流：
“眼前這個怪物，我分析了它的生命形態，元素構成，弱點和特性等等，都沒有什麼理想的結果。那麼就說明科技恐怕有點行不通了，這時我就需要叫一個擅長神秘側力量的巫士來，通過神秘學來解析，也許就有別的結果。”
喵喵神笑了，她收起了小本子：“如果巫士也不行呢？”
蘇明掛斷了通訊，低頭點上一根菸：“那我就請神，看看規則和概念層面上有沒有答案。這種玩意落在我手裡，把它祖宗八輩全部查出來也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