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遮天蔽日
晴朗的午後，藍色多瑙河碧波盪漾，水天一色，一艘雙層遊輪緩緩從河面駛過，拉出一陣悠揚的汽笛聲。
“十九世紀末，多瑙河兩岸的兩座城市，布達與佩斯合二爲一，由此形成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雙子城市。右岸的布達保留着歷史的厚重，遍佈數座中世紀建築，左岸的佩斯體現着現代與繁榮。前方就是連接兩岸始建於1839年的塞切尼鏈橋，因入口佇立的獅子銅像又被稱作獅子大橋……”
客艙裡，導遊正在聲情並茂介紹着這座古老城市。捷塔戴着一頂鴨舌帽，好奇張望着河岸兩邊的古典人文建築。
她早就想來到這座城市觀光，昨天只是隨口一提，今天就出現在了這座城市裡。
這種說走就走拋下一切的感覺真好，前提是得像查理這般有雄厚的財力。
一想到這，她就轉頭，看向身邊的查理。
只見查理還保持着剛上觀光船時的姿勢，目不轉睛專注地擺弄着自己的手機，唯一的區別只是此刻翹起了二郎腿。
“你看看遠處那座馬加什教堂，多漂亮啊。”捷塔拉了拉查理的衣袖。指着遠處聳立的宏偉建築。
查理放下了手機，他也覺得是該休息一下，準確地說，是該讓子彈飛一會。
他的個人推特火力全開，一口氣公佈了五樁韋恩斯坦的罪惡，包括具體的時間與地點，但受害者皆爲化名。並在最後要求韋恩斯坦即刻自首，否則將公佈更多事件。
布達佩斯比美西要快七個小時，推算一下，此刻還是清晨，人們剛剛起牀。
但推特上，卻異常熱鬧，幾乎每次刷新，流行趨勢榜單上都會產生新的變化，有時是某個地點，有時是某個人名，有時是“執行正義”這樣的字眼。但不管怎麼變，都在緊密地圍繞這個話題。
起碼在小藍鳥上，“讓韋恩斯坦接受調查”的呼聲越來越高。當然，也有一小部分人對此表示懷疑，畢竟對方可是韋恩斯坦，有90座小金人與他有直接或間接的關係，他的韋恩斯坦影業也是一衆偏文藝與藝術製片公司中規模最大的一家。
“走吧，出去看看，你要一起來嘛？”查理從座椅上起身，看向身邊的捷塔。
“好啊。”捷塔沒有拒絕，跟着站起來。
一旁的導遊連忙跟上二人，他是查理花錢聘請的個人導遊，今明兩天的工作就是帶着查理遊玩布達佩斯。
憑欄而望，陽光照耀下的河面波光粼粼，遊船帶出的滾滾白色涓流向後延伸幾十英尺遠，微風吹拂查理的髮梢，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心曠神怡。
沒有想象中的緊張，反而格外地平靜。
“你看那。”捷塔指着不遠處的碼頭，一艘四五層樓那麼高的貨船停在距離岸邊十幾米遠的位置，幾條小船正來回橫渡，將大船上的物資搬運到岸上。
查理突然道：“是不是很像年輕的情侶，走了又來，來了又走，難解難分，互相依靠。”
捷塔聽罷，想了想逐漸理解其中的意思，頓時有些訕笑，不由將頭扭了過去。
“想不到伱還挺懂浪漫主義。”只聽見她的聲音傳過來，被微風裹挾着，輕輕劃過查理的臉頰。
一旁導遊見狀，立刻說道：
“說起來布達佩斯也是有名的愛情之都，這裡誕生了著名的《布達佩斯之戀》，夜晚燈光下，鏈子橋頗有些浪漫唯美，推薦兩位攜手走過，此外還有情侶必須要去的漁人堡，走進那裡宛如進入童話世界。”
愛情之都？怎麼聽着像是專門用來忽悠女人的。查理如此想着。
捷塔表情尷尬，用餘光偷瞄查理。卻發現他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
當兩人連同導遊從船上下來，開始漫步著名的安德拉什大街時，查理又將注意力放在了手機上。
多個媒體渠道上，韋恩斯坦個人和韋恩斯坦影業的聲明前後腳發出。
韋恩斯坦影業否認了一切指控，並將查理的行爲稱之爲有預謀的誹謗。
維斯斯坦個人的措辭則更爲嚴厲，不僅暗示了阿緹絲與查理保持非同尋常的關係，藉此指出查理的動機實乃想要幫阿緹絲和解。之後會即刻發起對查理的訴訟，並在最後附上了一句“永遠不向黑暗妥協”。
可以說是非常標準的危機公關格式。
查理暫時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在等潛在的電話。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電話還真的打來了。但打來電話的人，卻有些出乎查理的預料。
是FBL克萊爾。
“你可真是大膽，這一次可是捅了個天大的馬蜂窩。”克萊爾的聲音很輕鬆，略帶幾分揶揄。
“但蜜蜂怕火。”查理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做了虧心事，就別怪鬼來找你。
“噢，聽起來你要大幹一場，我只能說韋恩斯坦背後的人已經盯上了你了，連我這邊甚至都收到了消息。你在葬送自己，你在葬送你之前做的所有事，停下吧。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然後退出公司，專心爲你們做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克萊爾，你要知道，投射出去的弓箭沒有收回來的可能性。”
“不管怎麼樣，只要你不提到我們，就能保住一條命。這是我最後的忠告。”克萊爾提醒道。
掛斷了電話，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查理先生，我是洛杉磯總檢察長，麥金森。我們已經看到了你在網絡上發佈的消息，我們對這件事也在保持密切的關注，但我們還留意到你昨日選擇前往匈牙裡，你似乎在害怕什麼？”對方表示關切，語氣非常平靜。談及的內容卻很怪異。
“我怕有人對我不利，尤其是某些打着洛杉磯檢察官幌子的人。”查理冷笑。
“你可以留意這個號碼，足以證明我的身份。你這樣做我們不僅幫不了你，甚至會讓事情越發地混亂。”
“所以我應該怎麼做？”
“回來，提供你所知道的證據，我們負責抓人。”對方直接說道。
呵呵，這位還不如克萊爾呢。
“所以，你都不問我手上究竟有什麼證據？”查理直接戳穿。
對方深吸了一口氣：“先生，我們這是在幫你。你這樣我們沒法插手。”
“麥金森先生，如果你沒有別的建設性意見，現在就可以掛斷電話。當我需要你的時候，會給你回電的。”
第三個打來的是斯皮爾博格，他當初信誓旦旦地表示會站在查理這一邊，沒想到這麼快就慫了。
沒有多餘的寒暄，他一上來就說道：“嘿，朋友，收手吧，我也巴不得韋恩斯坦完蛋，但……不是這種方式。”
“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斯皮爾博格壓低聲音：“環球與派拉蒙的高層剛纔來電，韋恩斯坦只是個明面上跑腿的，背後是考克斯家族。”
考克斯家族，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啊。查理的思緒回到了一個月前，回到了休海夫納的豪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