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樓。
雲宮關押極刑人犯的地方。
鬼氣森森,地如其名。
地下三層,便是極刑的行刑之處。
在這裡,唯一存在的活物便是行刑人,聿佬。
以及他養的一隻貓。
唰!!!
聿佬正在磨刀,手中帶着無數彎鉤的刀子是剝皮剔骨時候用的,需要無比鋒利才能夠又快又狠的將人骨剔出,不待一絲血肉。
喵————
一聲貓叫,在這寂靜的夜色之中響起,十分滲人。
聿佬只當是那貓在這冬日思春,並未做過多的在意。
這幾日宮主沒有下令處置什麼人,他這裡可是冷清得很。
不過這樣就是最好,他老了,宮主知道他手腳不再利索了,也很少給他指派任務了,倒也叫他圖了個清靜。
吧嗒一聲,似乎是門開了的聲音。
他坐在那裡,耳朵已然是聽到這聲音了,身子卻沒有起來,粗聲粗氣的罵道:“你這個小畜生,又準備偷偷跑出去野了是不是?小心被別人捉到了剝了你的皮,將你掛起來風乾了好吃肉!!!”
粗獷的罵聲,並沒有得到迴應。
只是一圈圈的在這深夜的大殿之中一圈圈的迴盪。
“聿佬說笑了,論這世上誰剝皮剔骨的技術能夠趕得上聿佬您呢!!”一道尖細且又嘶啞的聲音響起,緊接着,是無數的腳步聲響起。
“喵!!!!!”
這聲貓叫,分外淒厲。
聿佬聞言放下正在來回摩擦的手中的大刀,眼神尖銳的忘了過去。
見到自己的黑貓此刻已經被來人提在手中,掙扎不已。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雲宮七長老之一的燕長老燕徐。
此人如今已經褪下雲宮長老宮服,一身褐色寬袖錦袍,身材尚且算是均勻,只是那脖子之上的一顆腦袋太小了,就算是五官俊成儒雅,這樣看上去也覺得此人是心術不正的小人。
特別是那一雙幾乎斜飛如鬢角的細長眸子,其中透露出來的老謀深算以及熊熊野心也是叫人唏噓不止。
“燕長老說笑了,我這剝皮剔骨的技術也是宮主傳授的,若是要說高超,也還是宮主的技術最爲高超的。”聿佬說完,將那長刀拿在手裡把玩,似笑非笑,“不知道燕長老深夜光臨這鬼樓,有何貴幹呢?”
說話間,他手中的長刀已經比劃着朝着燕長老的手邊飛了去。
砰!!!
長刀沒入一邊的石牆之上,入石三分,鏗鏘作響。
而那燕長老爲了躲避飛來的長刀卻被刀風所擊中,手腕一痛,力道一鬆。
捏在手裡的小貓已經飛速的逃脫奔走開了。
該死的老頭兒,竟然算計他!!!
“哈哈哈,聿佬的脾氣倒是火爆,如此,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今日來,是想要借聿佬的場地以及行刑工具用上一用,還請聿佬行個方便,避讓一下。”
燕長老說着,他身邊立着的數十個黑衣大漢已經是準備好了要上前來將聿佬捉住了。
沒想到聿佬竟是不怕,反倒笑了。
“有宮主的口諭麼?”
他反問,已經直起身子走到了那一排排掛在牆壁上被擦得錚亮的刑具,“這鬼樓乃是宮主所設,這地下三層也是宮主用來處置極刑犯人的,老頭兒我也是奉宮主之命行事,燕長老要借我的寶地一用,敢問有宮主口諭麼?”
“呵,聿佬果真是老了,難道還沒看清楚如今的局勢麼?”
燕長老燕徐面色一凜,沒想到這個聿佬還真是一把不怕死的賤骨頭,這雲宮眼見着就要淪陷了,他還一口咬着一個宮主說事。
雲宮宮主,呵,他與雲族以及冥冥山莊已經聯合將這消息封鎖住了。
雲宮陷入危機,莫說那遠在天邊的宮主不知道,就算是近在咫尺的各個江湖門派都尚不知曉。
只怕等到有一個那念及尚小的雲宮宮主想起世界上還有一個雲宮的時候,這雲宮早就成了雲族的囊中之物,被他燕徐掌控住了。
“如今的局勢我自然是懂的,這雲族想要攻破雲宮,只是無奈那萬鼎崖邊上的機關陷阱太過厲害,雲族部隊數千人想要闖過,都是有來無回,足以見得,這雲宮,可不是他一個小小云族就能夠覬覦的。”
聿佬說完,笑了笑,滿是皺紋的臉對着燕徐緩緩一勾,花白鬍子隨着他的笑不斷顫抖,他道,“燕長老,不知老頭兒我分析的這個局勢對還不是不對呢?!!”
“大膽老頭兒,你再胡言亂語我便將你的舌頭剪下來與那煉白老頭兒掛在一起!!”
燕徐被聿佬氣得不輕,雖然年近中年但是卻依舊沒有半分沉穩之氣度,立刻跳腳命人將聿佬抓了起來。
“如今這雲宮,我就讓你看看那些與我燕徐作對的人是什麼下場!!”
燕徐見到聿佬被壓在地上,滿意笑了,拍了拍手後,陸陸續續又進來了一干人。
帶了的是其他五位長老以及覃風。
“讓他們給我跪下!!!”
燕徐見到那五位頭髮灰白凌亂如今已經是狼狽不已的長老,笑得格外燦爛,走到其中一人面前,抑制不住的幸災樂禍道:“慶鈴長老,當初你不是說我目光短淺只知道一時利益麼?怎麼,如今你們全都成爲了我手下敗將,你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沒有一起與我謀劃這個計劃?”
當初自己初跟雲族與冥冥山莊接頭,在雲宮之中勢單力薄,便準備將與他交好的慶鈴長老拉到身邊作爲幫襯,沒想到慶鈴長老聽得他有叛變之心之後很是駭然,並且還威脅他若是不與雲族與冥冥山莊斷絕往來便將此事呈報給宮主。
雲宮向來不留叛徒,但是他好說歹說纔將慶鈴長老平息下來,讓其相信自己只是一時昏了頭,並不是真心有意叛變的。
“哼,我只恨當初沒有早些與宮主揭露你這狼心狗肺的傢伙,見利忘義,還將煉白長老折磨致死,燕徐,你不得好死!!!”慶鈴長老想到煉白長老的慘死,已經是紅了眼眶,對着燕徐吼叫了出來。
“哈哈哈,宮主,宮主,你們口口聲聲喚着的宮主如今管你們的死活麼?她會來救你們麼?她不過是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小毛頭罷了,你們卻對她如此死心塌地,哈哈哈哈,果真是賤命一條,如今看來,我已經是感化不了你們了,那我就再問你們一次,那萬鼎崖的機關陷阱,可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