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她將自己練的百毒不侵,堅毅不屈,爲的就是不給任何人進入她心裡的機會。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門從來都沒有關住過,裡面一直住着一個人,一個不知道姓甚名甚的人。
“你不需要我保護是一回事,我要保護你是一回事。”
“啊,你輕點,我這個是手掌,不是熊掌!!”
不知道是不是惹怒了柯七葉,即墨樺只覺得自己手心傳來一陣牽動渾身神經的疼痛,不由得呼喊出聲。
“呵,我自然知道。”柯七葉盯着那些已經隱入血肉之中的倒刺,心中牽動,自己挪動了身子將即墨樺的視線遮住,再道,“熊掌能吃又能入藥,你的手掌能吃能入藥麼?”
說話間手中的銀針已經小心翼翼的陷入血肉之間,將那些細碎的倒刺一點一點的挑出來。
這個期間,疼痛肯定是必須的,她只能通過說話來分散即墨樺的注意力。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個倒刺裡面定是有毒的,雖然不致命,但絕對不是什麼讓人好過的東西。
望着背對自己忙碌的柯七葉,即墨樺心中一暖,他怎麼會不知道那長鞭之上有倒刺,只是那些倒刺已經鑽進了血肉之中,自己本是打算回府之後再挑選,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細
心。
“你怎麼不說話?”柯七葉見到即墨樺不言語,以爲他是痛傻了,便道,“要是痛,你可以喊出來。”
“我爲什麼要痛?”即墨樺嘴角勾笑,要是柯七葉現在回頭定會看到他眼中的滿滿深情。
“莫北妍要嫁給你。”不深不淺的說着,柯七葉突然覺得鼻子一熱,一滴血,滴落在了即墨樺的手掌上。心中慌亂,暗罵早不犯病晚不犯病偏偏這個時候犯了,單手在自己手
腕上點了穴道,將渾身血液封鎖住,她忍住渾身疼痛咬牙爲即墨樺挑着倒刺。
“本王不會娶她的。”
“呵。”
“你希望本王娶她?”即墨樺的聲音冷下來,質問柯七葉。
柯七葉沒有回答,忍着胸口跟腦袋的劇痛加快手中的速度,眼看着還剩下最後一根倒刺了,柯即墨樺卻心急了,再問道:“柯七葉,你就真的希望本王娶她?”
自己的一顆心已經交給她了,她沒發現沒事,但是她卻要殘忍的將自己推出去,她不能夠這樣殘忍!
“你說話呀!!”纔不管手上的傷口有沒有包紮好,他直接抽回手,“本王再告訴你一遍,本王是不會娶她,永遠不會的!”,沒有勇氣將自己只喜歡你這句話說出口,他看
着看着始終背對着自己的柯七葉,從桌上將紗布拿起,在自己手上胡亂裹了裹。
“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心思,我只會告訴你,你讓我做其他的事情我會想盡辦法去辦到,但是這件事情,我不會答應你。”
說完,他拔腿就走了出去。
就在房門被狠狠摔上的那一秒,柯七葉手上的穴道被衝開,胸口一熱,鮮血頓時從嘴中噴涌出來。
好痛,渾身上下都好痛,可是爲什麼,連心也這麼痛――
“主子,主子!!”
卿桑見到即墨樺怒氣衝衝的走了,知道定是跟自己主子鬧脾氣了,只是不曾想到,一進來,卻看見柯七葉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見到喚不醒她,急忙將她抱起,從密道里送回了柯府。
柯七葉醒來的時候,渾身已經提不起一點力氣了,就連睜開眼睛也覺得費勁。
艱難扭頭見到雅兒跟糖寶均是紅着眼眶的守在自己牀邊,不由得牽了牽嘴角,想說話,可是話語卻堵在自己的喉間,怎麼也說不出口。
喉嚨嘶啞的痛着,怎麼也提不上力氣。
見到柯七葉張嘴似要說話,雅兒急忙將一杯溫水地道她面前,哽咽道:“小姐,你先喝杯水。”
糖寶將柯七葉扶起來,動作極輕並且小心翼翼。
一杯水喝下去一點點,柯七葉便覺得想吐,不由得勾了勾嘴脣,道:“你們別這樣守着我,讓我以爲我自己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心中翻涌着比他們更難受的情緒,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從孃胎中帶來的隱疾註定讓她活不了多久,只是自己的復仇纔剛剛開始,她不甘心自己死了其他人還活着,不甘心!
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而在這剩餘的時間裡,她必須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將即墨樺準備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自己死了,替自己復仇的人必須活着,必須好好的活着。
“小姐,你不要說傻話,卿桑已經去看玉老爺的藥送到哪裡了,只要吃了那些藥,小姐定會好起來的。”
雅兒說着說着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掉下來了,她心疼自家小姐,心疼她還這麼年輕,心疼她都沒來得及幸福――
“雅兒!”糖寶見到雅兒要哭,急忙出聲制止。
“主子,我已經派人去找卿雲山莊最好的醫生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糖寶自己也精通醫術,但是卻看不出來柯七葉得的是什麼怪病,無奈之下想起了自己父親的弟弟,雖然是一代怪醫,但是說不定就知道呢,於是便修書拖自己的父親去找他。
只是,自己的叔叔從來都是*不羈雲遊四方,不知道這一找,要找到什麼時候!
“你們,費心了,咳咳,咳!”
心中鬱結,忍不住咳嗽起來,雅兒忙拿過手帕,只是手帕還未拿近,就被柯七葉口中吐出的鮮血染紅了。
“小姐,小姐,你――”竟然吐血了,雅兒一下子慌了,竟然沒有顧得上糖寶的警告,一下子哭了起來。
“雅兒,你給我住嘴!”糖寶憤怒,眼中卻是怎麼也掩不住的疼痛。
柯七葉是個什麼人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她已經病道這個程度了。
她更加惱怒雅兒知道一切卻並不告訴自己,要是早點發現,要是早點發現――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不知道自己這一昏迷就昏迷了多久,柯七葉抿了抿脣,蒼白的嘴脣上面還猶留有鮮紅的血跡,看起來,格外脆弱。
“主子,要到半晚了。”
糖寶拿過手絹,在柯七葉嘴角輕輕擦拭着,只是由於過分悲痛,捏着手帕的手都忍不住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