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只有願不願意,沒有知不知道
可容嘉卻顯得有些遲疑。
薄辰逸也微微皺起了眉,爲什麼他說結婚,她是這個態度呢,按照她剛纔的樣子,他以爲她會開心壞了呢,他也是看她那般期盼,所以纔會說出那樣的話。
不由得心裡涌上一絲濃濃的失望。
左安察覺到氣氛的不對便起身告了別。
他心底也納悶,爲什麼容嘉會有那種反應,在他看來,容嘉對薄辰逸是絕對有感覺的,甚至可以算的是喜歡,不然,兩人根本不會有那種感覺存在。
喜歡是純粹的,愛是濃烈的。
這兩種情感是任何人也無法僞裝的出來的,所以,他並不懷疑容嘉對薄辰逸的用心。
左安默默的嘆了口氣,算了,人家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左安走後,容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怒了怒嘴,她也沒想那麼多,也沒有不願意,只是她身份特殊,她的身份證就有很多,而且,終身大事,她始終是要問過師傅的。
薄辰逸有些不樂意,意志興瀾的吃了幾口便把筷子放下了,將自己的身子和容嘉拉開了距離。
容嘉嘴巴撅了起來,自她和薄辰逸在一起之後,薄辰逸根本就沒用這種臉色對過她,越發覺得有些委屈,眼眶周圍都紅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薄辰逸身邊就越發覺得脆弱,她本不是一個多愛哭的人,可這一刻,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想要往外涌。
早上的那個夢就已經夠讓她難受的了,現在薄辰逸的態度無疑更是給了她當頭一棒。
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好。
容嘉吸了吸鼻子,小脾氣一上來,轉身就準備走,薄辰逸一見,怎麼可能放她這麼離開,拉住她的胳膊,容嘉又跌回了沙發上,只是一直彆着頭,不去看他。
薄辰逸沒辦法,只能出聲哄着,扳過她的小腦袋,讓她直視自己,“別哭了。”用手指掃過她的眼瞼處,將那即將要劃下的淚珠抹去。
薄辰逸雙眉緊皺,好看的微微的抿了起來,好像一條直線一般,容嘉看得出他心情是多麼不好,可是,她的壓力很大,那個噩夢她都還沒有釋懷……
伸手將薄辰逸推開,賭氣般的說道:“別理我了。”
薄辰逸微微一頓,神情中閃過些許尷尬,卻只是片刻,薄辰逸移了下位子,坐到容嘉的對面,容嘉依舊小孩子氣似的別過臉,薄辰逸淡淡的開口,卻極其認真的說道:“你不願意嫁給我?”
容嘉一愣,詫異的看着他,他怎麼會這麼認爲呢。
如果她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她怎麼會將自己心甘情願的交給他,在她的心中,薄辰逸早已是她認定的那個人。
就算沒有那一紙婚書又能如何。
她,何嘗不想和他結婚,名正言順的站在他身邊,在顧心雅來找他的時候,她可以說,她是薄辰逸的夫人,有資格趕走他;在外人嘲諷他的時候,她可以更決絕的回嘴,替他遮風擋雨;在他有危險的時候,陪在他身邊,與他共進退
可她猶豫的是,如果有一天,她突然間回去了,這個世界便只剩下薄辰逸一個人,那個時候,他又該如何。
“我沒有。”容嘉低聲說道。
“那剛纔爲什麼露出那樣的神情?”薄辰逸不死心的問道。
他其實是不想將這些話問出口的,因爲太過於不確定,因爲,以前無論發生過什麼,他從都沒問爲什麼,就連當初顧心雅離開也是,他做的最厲害的就是,那天喝醉了去找她,央求着讓她不要離開他。
可這次,他想問一句爲什麼。
容嘉微微蹙起了雙眉,嘟着粉嫩的櫻脣,默默的嘆息了一口氣,糾結的說道:“有很多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薄辰逸冷笑一聲,“這世界上只有你願不願意說的,沒有知不知道該怎麼說的。你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證明你根本就不想說。”
薄辰逸說完便走到一旁,雙手背在身後,透過淡灰色的落地窗看向外面,樓下駛動着的車輛顯得那麼小,而人就像螞蟻一般,渺小的有些不像話。
薄辰逸忽然之間,不知道前方的路到底是怎麼樣的。
容嘉在他身邊這麼久,從沒露出這樣的神色,他看的出她的爲難,所以他在想,如果他們真的已經把彼此看成是自己的另一半,又怎麼會不跟他說呢。
而且,容嘉身上的秘密太多,以前他不想問,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他曾經害怕過她會離開,也一直覺得她會離開,可如果真的是那樣,那昨晚的一切算什麼,那些親密無間的耳鬢廝磨,是那麼真實,他聽到她的心跳,跟他的是那般合拍,就像是天地間最美妙的音樂。
容嘉微微咬着下脣,偏着頭去看薄辰逸。
即便是秋天,h市的陽光依舊溫暖,透過落地窗照了進來,原本應該是金色的光輝被染變成了淡淡的灰色,打在薄辰逸的身上,原本俊逸的面容布上了抹不開的暗色,看上去瀰漫着些許的悲傷。
容嘉握了握拳頭,心裡好像被什麼拉扯着一般,難受的很。
半響,兩人都沒說話,容嘉終是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直接奪門而出,看到左安的時候也只是匆匆一瞥,腳步加快了些,坐上了電梯,容嘉一直堅持,不讓自己哭出聲。
直到走到薄氏樓下,容嘉才停住自己的腳步,然後回頭看向薄辰逸辦公室的方向。
只可惜距離有些遠,玻璃的顏色有些暗,她恍惚間看到一個人影,卻不敢確定。
一咬牙,打了輛車便離開。
容嘉走後,左安便去走進去,小心翼翼的瞄了薄辰逸一眼,發現他臉色鐵青,不由心裡閃過一絲擔憂。
薄辰逸感覺到左安的視線,便收斂了神色,倘若無恙一般的看着他,左安淡淡的問了句,“怎麼回事啊?”
明明好好的,怎麼忽然之間就有些不歡而散的感覺。
薄辰逸微微勾起了嘴角,假裝輕鬆的說道:“沒事。”
左安撇撇嘴,深知薄辰逸的爲人。
無論是那個男人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心事剖開來說。
於是左安了解的點了點頭,不再深究下去,看着桌子上吃到一半的食物說道:“我幫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吧。”
“不用。”薄辰逸急忙出聲阻攔道,淡淡的看了左安一眼,“你先出去,這個等晚上再收拾。”
左安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左安走後,薄辰逸又坐了回去,看着桌子上的東西,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以往,他能輕而易舉的看出對方在想什麼,就算不能確定,可也能猜一個**不離十,可沒沒面對容嘉的時候,他卻覺得,自己什麼都看不到,容嘉的眸子很清澈,卻越發的深不見底,讓他看不清。
方纔,他看到了,容嘉有朝着他的方向看。
如果說容嘉對他沒感覺,那他肯定不信,可他又不確定,總覺得兩人之間有那麼些不對勁。
容嘉究竟在顧忌什麼,在想什麼。
薄辰逸嘆了口氣,原本三人興高采烈的吃着東西,卻轉眼只剩他自己,拿起筷子,又隨意的夾了一口。
雖然東西已經涼了,雖然沒有了之前那種味道,可吃在嘴裡依舊是那般美味。
容嘉出了薄氏便自己一個人在街上閒逛,她不想回去,回到那個只有她一個人的空房子,她一定會折磨死自己,想那個夢,想薄辰逸。
其實她很好奇,爲什麼她的靈魂會穿越到這個身體,還讓她帶着前世的記憶。
如果她不記得以前的那些,那她一定比現在活的要輕鬆的多。
她已經活了兩世,這兩世的一切都像一個謎一般,時刻在她心裡縈繞,讓她也越來越看不清自己。
逛了半天,容嘉看見前面甜點店旁的牌子上寫着:甜入心頭的時候,一切也就顯得不再那麼愁苦。
容嘉擡頭看了眼甜點店的招牌,就叫:甜入心頭。
再看了櫥窗,裡面是各式各樣的甜點,顏色大都比較鮮豔,容嘉想,反正現在也沒有地方可以去,還不如在這裡消磨下時光。
進去之後便有一箇中年女子走了過來,臉上掛着柔柔的笑意,給人一種親近的感覺,“小姐你是第一次來吧?”
容嘉好奇她怎麼知道,卻依舊點點頭。
女子又是一笑,“來我們這的一般都是熟客,每次有新的面孔我都能認出。”微微一頓,右手像旁邊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那邊是甜點,那邊還有咖啡,你選好那倒那邊就可以。”
“好。”容嘉格外的出了次聲。
容嘉沿着展示臺慢慢的看了一圈,各種形狀,各種樣式,卻都散發着一種淡淡的香氣,叫人心曠神怡。
忽然,容嘉眼前一亮,然後,目光便一直盯着那塊蛋糕。
黃色的蛋糕上是粉色的奶油,上面是用果酪繪製成的一朵花的形狀,,木蘭。
容嘉淡淡的笑了笑,以前柔妃最喜歡的就是木蘭花了,她曾經問她,爲什麼她不喜歡牡丹呢,牡丹是那般的雍容華貴,可柔妃卻說她喜歡木蘭,片片白葉,高潔耀眼。
時到如今,也許她真的明白了。
皇叔身邊的女人不少,可真心對他的又有多少,人都說伴君如伴虎,可誰又能知道,虎的爲難之處。
那多麼女人,有幾個省油的燈,有幾個真心的。
容嘉拿了那塊蛋糕,又點了一杯咖啡,找了個靠窗的位子便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