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帽繡白鶴大紅披風,連帽*純白披風……雍容華貴,纖纖佳人,幾個男子看着她們都挪不開眼球了。
披風還引發了血案。
被穿成一串的和尚中,有個和尚瞄過來一眼,身材高大的女修忽然聲音都變了,尖叫着“啊!!!我殺了你”之類上去就一頓猛踹,發了瘋般掐他脖子!
君意趕緊上前拉,但拉開來後,那和尚已經口吐白沫歸了西天了,西天肯定不能收他,還得把他押送到地獄去,也不知道此刻他死了,身邊會不會立刻出現看不見的牛頭馬面,拿着鐐銬直接將他的靈魂拖進地獄。
旭光對君意道:“你把她們帶來做什麼,添亂麼不是。”
君意低着頭挨訓,她真沒想到是這樣,本來叫幾位女修在房間裡休息,是她們自己提出過來,“或許幫不上忙,但也許我們能給些線索呢,我,我們,不是一直關着,有被帶出去過……”她們是這樣說的,君意看她們挺平靜的,才帶她們過來的,誰知道……哎。
那和尚死了倒是不可惜,只是讓那女修還髒了手,不值當,而且她們又多受一次刺激。
見君意低頭不語,旭光覺得自己話說重了,拉起她的手安撫:“你生氣啦?我不有意的,要不打我一下。”
“沒事。你先休息。”君意道。
救出來的一共十九人,好容易安頓好救出來的傷者,安撫他們都歇下了,君意這才得空問問罌粟,“你們怎麼救的這些人啊,英勇的過程跟我說說吧。”她走到串成一串的和尚面前拔出刀來,“這些個和尚哪個是三藏啊?我先挖他一塊肉看看,對了,外面現在什麼情況啊?”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罌粟沒回答,回答的是旭光,這廝正坐着一個凳子,兩腳翹在另一個凳子上懶洋洋的呢。
不用說了,好消息一定是終於搗破了賊巢,解救了受苦的修者,抓住十惡不赦天理不容的壞人,“壞消息是什麼啊?”
“讓三藏給溜了。”旭光道,說到這個他現在還鬱悶。
“啊?不是吧,又給他溜了?”
這唐僧,屬兔子的啊!(兔子:別拿我比喻那麼噁心的人好不好,我即使吃自己的翔的樣子都比他可愛一萬倍。)
抓了兩趟了,費了老大勁了,連根毛都沒看到。這個三藏還真成了“旃檀功德佛”還是怎麼着,旃檀功德佛是能消罪業的佛,怎麼着,他做的孽殺的人都自己給消除了,就是抓不着他麼!
“沒事沒事,”君意心情也不好,但還是給衆人打氣道,“做壞事容易做好事難,壞人嘛,總是溜得快的,要是好抓也用不上哥幾個了不是,就是不好抓抓着了纔有成就感呢!”
說完這番話,她自己都熱血沸騰了。
其實此時此刻,君意挺理解《西遊記》裡那些抓唐僧的女妖的,吃唐僧肉的工作不好做啊,這假唐僧都這麼難抓,有三徒弟的真唐僧想來真不是那麼好抓的,況且他還有主角光環罩着。
罌粟道:“我倒是無所謂,旭*得將他們挖的地下室全炸開了,現在那些地下室和通道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這就是地震的來源。
也不知他們有多少人,做這見不得光的事做了多少年,地下室和通道四通八達,又悶又黑,還到處安設了陷阱,旭光追丟了三藏,掌心向上,用靈力把地下暗室上面生生給轟開了。
當然,除了生氣,他也有他自己的考慮。已經暴露了,不如攪渾水。
寒山寺地震了。上上下下都震了。
如今,寒山寺上上下下都已經知道自己寺裡出了使用爐鼎這等天理不容的醜事,不僅是使用,甚至是販賣爐鼎,不知道多少年,不知道多少人蔘與其中,而寺裡最驕傲的後起之秀三藏是靠使用爐鼎纔有今日的修爲的,是十惡不赦人人唾棄的罪犯。
“對了,”罌粟剛想起來,“羽翼,我們回來的時候寒山寺有幾個方丈要見你呢,好像要跟你說什麼別張揚出去的事了,還問我情況叫我們把人都給他們處理來着,我沒理他們。”
“別理他們。”羽翼道。
寒山寺在忙着按住消息,寺裡有人使用爐鼎的事情一傳出去對寒山寺的盛名有很大影響,甚至會被懷疑寒山寺修爲高深,坐上今天梵涅大陸第一門派的位子用的是不堪的手段。
“難道不是麼?”難免有人這麼懷疑。
甚至,如果寒山寺真的上下都參與販賣爐鼎,如果這個證據坐實了,其他門派可以聯合起來討伐寒山寺,把寒山寺夷爲平地。
把寒山寺的資源、人脈和礦脈分一分,在這片地皮上建立某個門派的分點也不無可能。
君意倒沒有想到“政治與軍事”這樣的高度,她只是覺得還是保密好,一個自己也安全,一個不至於把那些人逼急了,把抓的爐鼎都殺了來個毀屍滅跡的事情他們不是幹不出來。
但旭光已經把地下罪惡的房間暴露在陽光下了,已經把事情昭告天下了,也沒有辦法。
消息按是按不住的,尤其是在信息這麼發達的時代,有能力知道人早就都知道了,飛鶴、飛書、飛蜻蜓,早就滿天飛了。把天上的都射下來,還有傳聲蟲。
寒山寺已經開啓了緊急機制,封寺,寺內寺外禁止一切形式的交流,過幾天就要過年了,正是寒山寺往日裡最熱鬧的時候,很快冷冷清清,僧人將“寺裡發現屍體,懷疑有傳染病源。大家遠離。”的牌子掛在大門口。
……………………
君意終於意識到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了,看到被做爐鼎的修者的悲慘是一個原因,但她自忖還是個樂觀的人,至少救了他們出來,把唐三藏老巢都給找到,還給炸了,這些應該開心的。
她不開心最大的原因是旭光不開心。
旭光一回來就不開心,雖然沒說什麼,每個動作每個步子都透着不開心。
“你沒事吧?”君意爬上房頂,走到獨自喝酒的旭光身邊問道。這有個什麼心情不好就坐房頂上喝酒,是看着有腔調才這樣的吧。
“沒事。”旭光道。
沒事還呆房頂上?君意在他身邊坐下來,“我陪你坐會兒吧,有事沒事的,身邊有人陪着舒服點。”
“我的修爲又下降了,不然不至於讓那個假唐僧溜走兩次。”旭光悶悶地道,“我經常在想,我這修爲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的今天降一點,明天降很多,有一天我變成一隻小狐狸了怎麼辦?”
“放心,真有那一天我會一直抱着你,寵着你,餵你好吃的,給你洗澡,陪你玩兒,”君意道,“小狐狸多可愛啊。”
“你這是巴不得我變成小狐狸呢。”旭光不知是哭是笑。
“嗯。”君意還承認了。
“你竟然還承認了?!”
君意看看天空,這裡的天空是植被,糾結的樹枝和鳥巢,再上面看不清是什麼,“我一直在想,一直以來都是你幫我,這次爐鼎案,若不是幫我查,你根本不用攪這渾水,偏偏我的修爲根本不夠看,也幫不上你什麼,若是有個機會幫你,倒是極好的。”
“那你也不能盼着我倒黴啊。”
君意看着他模糊的側臉,沒說話,雖是不好的,但真的想你倒黴,不然與你的距離總是那麼遙遠……
“噯,想什麼呢?”旭光在她眼前揮手,“想我心情好點是不是?”
“嗯。”君意點頭。
旭光指指自己一邊臉頰,“親一下。”
“真是的!”君意好笑,還是湊上去親了一下。
“果然心情舒暢,空氣芳香。”旭光又一指另一邊臉頰,“這裡來一下。”
好吧,看他心情不好,君意又在他另一邊臉上親一下。
旭光摸摸君意親的地方,思考狀:“好是好,還是差了點什麼……”他忽的將君意摟在懷裡,用自己的披風將她小小的身體整個罩住,隔着披風吻着她的頭頂道,“你看這山河蕭蕭,我們共度良宵可好?”
懷中的君意淡然一笑,如春天第一抹桃花般,單薄、蒼白的美麗透着寒意的芳香,旭光看得呆了。
“好你奶奶個腿!”君意罵,猛地推開他,在他腿上狠踹兩腳,“三分顏色開染坊!”罵完飛身下了屋頂,不再理他,讓他一個人在房頂上自怨自艾。
“君意?”一聲輕輕地不確定的呼喚在身後響起,君意回頭一看,是解救的女修之一。
那女修走上前來問道:“原來恩人真叫君意,敢問你是不是逍遙派棲雲子門下的君意?”
“是啊……”
“我叫餘惜彤,我走的時候你還小,還記得我麼?”
“你是我師姐?”君意迷惑,她本就有面盲症,不擅長認人,只是小時候見過的師姐更不認識了。不過沒關係,她帶着畫像呢。
從隨身空間裡拿出厚厚一疊疊畫像來,君意問道:“師姐也是哪位師父門下的?我找找啊。”
內門弟子但凡出來歷練失蹤了都會畫像通報全門派,大家出門時留意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