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鮑勃又一次打開了弗得爾的個人資料。
伊薩克·弗得爾,男,1929年生於紐蘭德市,畢業於……
在校時期,成績優異。早期在凱普利克大學,主攻心理學,兼攻生理學和物理學。在獲得博士學位後,風華正茂的弗得爾留校任教。也正是從那時起,弗得爾開始擔任越來越多的社會職務並獲得各種科研獎項,日漸以卓越的專業能力和執着的學術追求而聞名於世。
鮑勃突然想起菲利普斯主任說的話,現在確實很難斷定弗得爾所做的研究到底是什麼目的,僅僅是出於個人愛好,還是有着什麼重大陰謀,亦或是被某些勢力脅迫?鮑勃一根接一根地吸菸,菸灰缸裡七扭八歪的菸屁股已經滿的裝不下,辦公桌上更是凌亂不已。
上班最大的好處就是,無論做什麼都聽不見老婆嘮叨,鮑勃搞不懂爲何女人總是像蒼蠅一樣在男人耳邊嗡嗡。如果說,男人的嘴是用來吸菸的,那麼女人的嘴就是用來嘮叨的。女人的嘴在接吻時最舒服,男人的嘴在罵人時最可惡。很多時候,加班只是爲了躲開女人的嘴。因此,鮑勃更喜歡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只要領導看不見,就可以想幹嘛幹嘛,可以挖鼻屎,可以摳腳丫,就算是把腳搭在辦公桌上,往菸灰缸裡彈菸屁股也沒人管。
第二天。
清晨,雲的顏色有點烏,似乎要下雨。面黃肌瘦的弗得爾一邊往嘴裡塞着漢堡,一邊夾着資料走進車庫,他準備驅車到愛爾頓市。當他坐在車上吃完漢堡駕車離開小鎮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早餐店門口前停着一輛黑色小轎車,更不會想到車裡還坐着一個年輕的便衣警察——鮑勃。
是的!鮑勃來踩踩點兒,熟悉一下“嫌疑犯”的犯罪環境,順便嘗試着收集一些有價值的信息。鮑勃默默注視着弗得爾的一舉一動,直到目送弗得爾的車子遠去後,他才走進快餐店。
“嗨!早上好,先生。”店老闆態度殷勤,彷彿看見了金子。當然,每一位顧客對於店老闆來說都是金子,而且還是送上門的金子。
“早上好,老闆。”鮑勃搭茬着,很隨意地點餐後,選了個視線最佳的位置坐下來,時不時地瞟着外面。
格雷斯小鎮人口稀少而且大多是農民,他們種植各種瓜果蔬菜供應給愛爾頓市。一些農民以及在市裡上班的人,常到這個小店來吃些便餐。
“老闆,小鎮最東邊的那棟灰色小樓好像……看上去很孤獨。”鮑勃一邊吃着,一邊用調侃的口吻問道。
老闆向窗外看去:“噢,你是說最邊緣的那棟房子嗎?嗨!那房子原來的主人是一對老夫妻。可惜,後來他們把房子賣掉去法國跟女兒同住了,據說他們女兒在法國家大業大很牛B。所以,現在小樓的新主人是一個老頭兒。”
“哦?是嗎?”鮑勃故作驚訝。
“是的,那老頭也就……六十多歲吧,獨來獨往很孤僻。好像也沒見他有什麼家人,不過,有時能看到他出行。呃……反正,我跟原來的房主有點熟悉,對這個新來的老頭兒還不太瞭解。他很少跟我們這些人來往,聽鎮上的人說好像是個教授,有點神秘兮兮,天知道他是幹什麼的!總之,他不耽誤我賣早點就行,你說是嗎?”店老闆看起來心情不錯,饒有興致地說了很多。
就在鮑勃感到毫無所獲的時候,旁邊有個滿臉鬍鬚的傢伙開口了,“你們說的那個老頭兒,我見過他。”那個人繼續說,“去年冬天,有一次我們幾個人從那兒路過,正巧他用貨車拉着一些儀器準備卸車,看上去好像是很先進的什麼玩應兒。他喊我們過去幫忙擡到地下室,還出乎意料地給了我們很多辛苦費表示感謝。怎麼,你對那個老頭兒很感興趣?”
“哦?是嗎?以後再有這種活兒,記得叫上我,我決定入夥兒!”鮑勃呲牙,邊笑着邊打趣。
“嗨呦,哪有那麼多好機會啊!我倒是天天都希望接到那樣的活兒,天知道那個老頭哪根神經扭了,竟然給了我們那麼多錢,擡一次儀器都相當於別人賺一個月的工資啦,有一種中大獎的感覺。”
職業的敏感度使鮑勃心中隱隱地覺察到,弗得爾拿錢如此不當回事兒,一定有問題。天底下人沒有不愛錢的,到底是在什麼情況下,一個人把錢都不當回事兒了呢?弗得爾究竟是精神出問題了?還是瀕臨死亡?難道是受人脅迫?總不會是有集團幕後撐腰吧?鮑勃回想剛纔弗得爾駕車離開時的一舉一動,不象是精神出了問題,至少看上去一切都正常……
“老闆,再來一個煎蛋。”鮑勃掩飾着自己的意圖,“我覺得那棟小樓看起來不錯,絕對是一個清靜的好地方,如果能有機會買下這樣一棟房子,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哦,對了,你剛纔說你們往小樓裡擡過很多儀器?”
“是的!”滿臉鬍鬚的男人看了眼一起吃早餐的同伴,“有的像洗衣機,還有立式的儀器,我猜測可能是跟醫學有關的吧。總之,我也說不好,因爲我從來就沒見過那些玩應兒,更不知道那些玩應兒是用來幹嘛的。”
“他的房間裡有試管、計算機、腦電儀,還有其他一些電子設備,大大小小的……所以,我感覺那老頭如果不是科學家,就應該是教授。雖然我們是農民,但至少我們懂得那些東西用來做試驗的。”他的同伴也跟着搭話。
“瞧你們說的,不就是搞個什麼試驗嘛!別說的好像跟什麼了不起的地下密室一樣。很多人家不都有地下室嗎?只不過不少人家都把地下室當成了車庫,哈哈哈——”鮑勃故意擡槓。
“纔不是,那絕對不是普通地下室,進去的時候是那個老頭輸入指紋以後,我們才能進去。普通人家的地下室都是堆着一堆破爛和雜物,根本不需要輸入指紋。就像開保險箱一樣,你相信打開保險箱後,裡面裝着一堆破爛嗎?哈哈——”那人說完,邊仰頭大笑邊譏諷鮑勃。
晃動着手中雪白的咖啡杯,鮑勃若有所思。儘管,他很想摸清小樓內部的真實情況,但如此嚴密的地下室,絕不是輕易就能進入的。鮑勃決定,還是先從弗得爾身邊的熟人開始排查,一定能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