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失望的夜晚,連羣星也戴上了灰塵的面罩,她緊緊的跟着我,挽着我的手,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輕輕的一遍遍的說着,“和我去醫院。”我不想理她,任由她一聲勝過一聲的決望。
頭裡象針刺的痛,也許連血都流乾,她後面竟然是用盡全力的拉着我,哭着哀求,我轉過頭去,認真的捧着她的臉,想將她看清,看仔細……“你走吧,我會自己去醫院的。”我揭力的掩飾着她曾經帶給我的是那麼美好的記憶,是的,一切都應該結束了,連記憶裡那最後的一絲驕傲也給她帶走了。
“不,我不讓你走,不。”她哭着說着。
我再也按耐不住那一份失望,看着她,輕輕的爲她擦拭着眼淚,“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你知道嗎?每當別人說我是賣黃碟的人渣時,我都不以爲然,因爲在我內心深處,有一個那麼純結的你,我便也跟着純結,今天,這一切都已經不再存在,我們都讓彼此失望,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可以嗎?可以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嗎?”她始終是堅強的,她停止了哭泣,平靜的看着我,“你很討厭現在的我是嗎?好的,我會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的,我馬上就會走,永遠也不再在你的面前出現,但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我沒有反對,也算是默認,我心裡祈禱她是有苦衷的,我希望她能給我一個理由,然後我再來用她的這個理由欺騙自己,騙自己把對她的純結保存下去。
“你愛我嗎?”她看着我的眼睛。我沒有回答她,我是不知道該怎麼來回答,是承認還是不承認?
“呵呵。”她笑了笑,“我知道答案了,謝謝你救了我……”這一次是她走了,這是我第二次失去了愛她的機會,上帝會眷顧你幾回,會給你幾次愛與被愛的機會呢?但是我一連拒絕了兩次……
在她轉身的那一秒,我好象忽然明白了,抓住她的手,她看了看我,“謝謝你。”她輕輕的說道,然後將我抱住,大概不到一分鐘,她擦了擦眼淚,還是那調皮的笑容,對我眨着眼睛,忽然轉身,向後跑了,是我拒絕了她,還是她拒絕了我?這讓我明白,原來答案也是有保質期,一旦過了保質期,便是正確的答案,也是枉然!
陳洋,是不是他小子做了什麼對不起莎莎的事,莎莎纔會去那種地方,我不顧自己滿身是傷,趕緊向學校跑去,剛走到宿舍門口,就看見那個小女生坐在我的牀上,很顯然他們看到我的模樣全都驚住了,
“陳洋,你給我出來,我有事找你。”我沒好氣的對他說着,他很自覺的跟在我後面,而那個小女生也跟着走了出來,我們來到後操場上,這裡一般晚上很少會有人來,我實在有點支持不住,手扶着一顆樹,
“你是不是欺負莎莎了?”我開門見山的問道。
“呵呵。”陳洋苦笑了一聲,“她是我妹,我怎麼會欺負她。”我不懂的看着他,他見我不死心,繼續解釋道,“那天,我以爲是上天給我機會了,莎莎終於做了我女朋友,她做了我女朋友,你知道嗎?這是我做夢都想的事,我很開心,我以爲自己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人了,可是第二天,她卻跟我說分手,說,做我女朋友只是一個承諾。”陳洋說着說着又笑了起來,笑得很慘,他繼續說道,“一個承諾,呵呵,是承諾,後來她說認我當哥,我還能說什麼,你說我還能說什麼?”
“對不起。”我看着他很真誠的說着,
“沒什麼對不起的,爲了這一天的女朋友,你也離我越來越遠,甚至上次我找你想跟你說清楚,你也不給我機會,我做了一個奢侈的夢,甚至想醒也醒不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切都太讓我始料不及,我們三個人的命運全由我一個導演,我以爲我是受害者,以爲我是偉大的那個人,我覺得我對朋友盡了義,我對我愛的人盡了心,卻不知我是那麼的愚頑,頭越來越沉,人終於倒了下去……
那怕是在夢裡,我仍逃不了對自己的遺責,一遍遍的問着自己:“我錯了嗎?我真的錯了嗎?”——我沒有錯,錯的是命運。
從認識你的那一天開始,
我註定成了命運槍膛裡的一顆子彈,
目的就是要讓所有的人受傷。
從喜歡你的那一刻開始,
我註定成了命運酒杯中的那滴殘漬,
只能映照結局的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