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巫師遲疑了一會兒,終於答應了下來:“好吧!讓他們統統滾出去,不許再進來,如果有人試圖進來的話,我就讓人把這些嬰兒統統扎死在你們面前!”
我不再多說什麼廢話,馬上將地上的微衝揀了起來,與背上的行李一塊交給了旁邊的金無血、雷三貴他們兩個,示意大夥兒趕快出去。
“雖然觀念有分歧,但我們畢竟是兄弟,怎麼可能會讓老七你一個人孤身涉險!”鄭世悟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根本不肯轉身出去。
我不動聲色地略略指了指裝有“格洛克”手槍的口袋,衝着鄭世悟眨了眨眼:“不,大哥你就聽我的吧,你趕快帶着他們出去就好,我不會有事的!”
見鄭世悟仍舊有些猶豫不決、放心不下,我只好又小聲提醒了一句:“別忘了那個御米夫人,前段時間也是我一個人‘請’她到寨裡面的,以和爲貴,聊聊怕什麼。”
鄭世悟咬了咬牙終於重重地點了點頭:“那好吧!我知道老七你心腸不夠硬!多多保重!我們在外面等你。”
說完這些,鄭世悟衝着金無血他們一擺手,率先轉身就走。
有了鄭世悟的帶頭作用,再加上我的再三嚴肅催促並小聲用御米夫人的事兒暗示他們,金無血、王立全和水無影他們一個個只好神色凝重地衝着我拱了拱手,然後轉身慢慢離開——畢竟他們都知道我當初孤身一人在雪峰山生擒活捉御米夫人的事兒……
不過,只有蘭峰一個人把放在地上的長劍遠遠地踢到了一邊,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裡動也不動,根本沒有轉身出去的意思。
蘭峰不知道當初我一個人對付御米夫人的事兒,現在我也沒有辦法跟他細講。
不過一想到前段時間我曾經用暗藏在身上的“格洛克”對付過蘭峰,於是我衝着蘭峰指了指裝有“格洛克”的口袋,同時又眨了眨眼睛,再次暗示催促着他趕快出去。
蘭峰不找理由、不說原因,不談對錯、不敘交情,只是不容商量地說了一句:“要麼你殺了我、要麼一塊過去,你看着辦就好。”
“你……”我瞧了瞧蘭峰的眼睛,於是嘆了口氣,只好轉而衝着裡面叫道:“鄭大哥他們都已經出去了,只有這位兄弟非常想要和我一塊見見你;我們兩個都不帶任何刀槍行李,這下你放心了吧?”
“可以!”裡面的那個傢伙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不過話鋒猛地一轉,“但是,胡君堯你藏在口袋裡面的那把手槍一直不肯拿出來,是什麼意思啊?”
我一下子愣住了,實在是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會如此厲害。
不過想到鄭世悟他們剛剛離開不遠,如果再爭執糾纏下去的話必然會另生枝節,而且對方既然已經知道了“格洛克”肯定是絕對不會同意我帶在身上的,於是我乾脆低聲說道:“那好,這把防身的小玩意兒我也留在外面。”
一邊說,我一邊將藏在口袋裡面的“格洛克”掏了出來,輕輕放到了地上。
接下來,我和蘭峰各自拿着一支手電筒,慢慢朝裡面走了進去……
越過那道“嬰兒幕牆”,我心裡面暗是慶幸剛纔我們沒有冒然行動——
原本以爲那些繩子掌握在一個人的手裡,只要我們進去以後以最快的速度擊倒對方、同時拽住那束繩子就能解決問題,卻沒有料到那些系在幾十個小嬰兒身上的繩子被分成了六束,分別被躲在石鐘乳後面的六個傢伙掌握着,只要他們一鬆手,隨時都有可能讓那些小嬰兒一命嗚呼。
我與蘭峰相互一視,不約而同地輕輕搖了搖頭,立即放棄了最先搶救那些小嬰兒的打算。
好在往裡面走不多遠,手電光柱終於照到了遠處一個披頭散髮、盤膝而坐的傢伙。
爲了避免萬一認錯了對手,我很是平靜地衝着他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啊?”
披頭散髮遮住面部五官的傢伙笑了笑:“你們叫我天燈大師就好。”
對方一開口,我馬上就明白這個自稱“天燈大師”的傢伙正是我要找的人!
目測我與蘭峰距離天燈大師有大約二十米遠近,爲了避免功虧一簣,於是我一邊慢慢朝他走去,一邊拿捏出很是好奇的樣子問他說:“我想請教一件事,你明明是活人一個,怎麼會附在我爸身上呢?而且爲什麼不怕鬼門十三針、不怕那隻黑色的啞貓?”
天燈大師仍舊盤膝而坐:“那些紮在鬼宮穴上的銀針又傷害不到我,又有什麼好怕的?至於那隻靈貓麼,確實不是俗物,只可惜它‘投鼠忌器’不敢傷害你父親,所以它也奈何不了我……”
在聽他不知真假地侃侃而談的時候,我和蘭峰終於一步步慢慢地把距離縮短到了十米左右。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這個距離應該可以一招制敵、擒賊擒王了。
不過,就在我準備迅速衝過去的時候,我心裡面突然升騰起了一絲疑慮:這個陰險歹毒的傢伙明明看到我們在慢慢接近,明明知道我們肯定恨不得剮了他,他怎麼可能會這樣安如磐石、穩如泰山地動也不動?
一念至此,我馬上放慢腳步一邊繼續與他信口雌黃地交流着、溝通着,一邊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瞧着他。
在不足十米的距離內定睛一瞧,我終於發現了問題——他的左右兩肩上面分別有一隻極小的蟲子,而且差不多呈半透明狀,好像流波一樣,如果不是我聽力視力異於常人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
雖然我那兩個半透明的小東西極有可能就是天燈大師的倚仗,不過我仍舊決定豁出去擒住他!
就在這個時候,蘭峰卻是用胳膊肘兒輕輕碰了我一下,神色極爲嚴肅而凝重,並且衝着我眨了眨眼,示意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我稍一遲疑不決,蘭峰馬上迅雷不及掩耳般朝着天燈大師撲了過去,同時厲聲叫道:“牧雲兄千萬別過來!”
蘭峰的身手修爲確實是極爲厲害,眨眼間他就已經控制住了天燈大師。
不過,被蘭峰控制住的天燈大師卻是放聲大笑,笑聲裡面充滿了大功告成的得意:“哈哈哈哈,你們中計了……”
蘭峰也笑了起來:“哼哼,休要得意猖狂,你這兩隻異蠱毒蟲是奈何不了蘭某的!”
天燈大師的笑聲戛然而止,同時極爲驚愕地叫了起來:“這,這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蘭峰一邊說一邊乾脆將那兩個半透明狀的詭異小蟲子握在了手裡,同時衝着我叫道,“牧雲兄可以過來了!”
我這才急忙衝了過去,一把揪住他那披散的長髮,上去就是猛地一頓痛揍,並且直接把他的兩條胳膊給反關節擰了下來。
天燈大師雖然疼得直哆嗦直顫抖,但他仍舊掙扎着嘶叫道:“唏——放了我,我我就饒了那些小嬰兒……”
“這個時候你還敢討價還價!”我右手一用勁兒,竟然把他的耳朵給扯斷扯了下來,“再敢傷害一個小嬰兒,我這就活活拆了你!”
蘭峰見我把手裡面的大半隻血淋淋的耳朵扔到了地上,他馬上說說道:“兄弟同心,各扯一耳!”
話音剛落,蘭峰當真把天燈大師的另外一隻耳朵給生生撕斷撕了下來、並且扔到了地上。
淋漓的鮮血順着天燈大師的臉頰和頭髮直往下淌,但是一想到剛纔幾個活生生的小嬰兒慘死的模樣,我與蘭峰不約而同地一邊痛揍着他,一邊威逼着他趕快叫人慢慢放那些小嬰兒下來,只要敢再傷害他們一根頭髮,我們兩個這就用手也慢慢撕了他。
“饒命饒命,這這這不關我的事啊,這都是黑田太郎教我的,都是黑田太郎叫我這樣做的……”天燈大師很快就表示屈服,並且主動供出了黑田太郎。
我心裡面凜然一動,馬上就想到了聶曉婧——
聶曉婧既然不在這裡,那麼她極有可能是略過“天燈大師”這個爪牙幫兇,直接去找真正的幕後元兇黑田太郎去了;既然這個爪牙幫兇都如此陰險歹毒而且想要用異蠱來誘我中計,那麼作爲傳授他黑巫之術的黑田太郎,肯定是更難對付。
一念至此,我馬上厲聲追問道:“你所用的巫術是那個黑田太郎教給你的嗎?他在什麼地方?”
“是是是,正是黑田太郎教給我的,你們饒了我,我我可以帶領你們去找黑田太郎……”
天燈大師不知道是與我想到了一塊,還是事實確實如此,他一邊連連討饒一邊告訴我說,“黑田太郎之所以讓我先對付聶曉婧,之所以先逼你廢掉聶曉婧,就是因爲聶曉婧雖然內斂低調卻是心腹大患、最難對付,她極有可能已經被黑田太郎給擒住了。”
估計是爲了讓我和蘭峰趕快離開這裡而不要再繼續折磨他吧,天燈大師竟然又補充了一句:“黑田太郎極爲貪色而聶曉婧又那麼俏麗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