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飯與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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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家大院兒裡處處都熱鬧,這陣子輪到了廚房。

淘米聲、切菜聲、燒油聲、鍋鏟碰撞聲,伴着木羽萍口中哼唱的小曲兒飄出廚房,進了X光耳裡。

X光現下正趴在房檐下放着的廢棄梳妝檯上打盹,頭頂沾了一層木屑,那是蜂鑽的。

老房子是泥巴和的幾面厚厚的牆,木頭架起來的頂,再鋪上青瓦。

年年開了春那蜂就開始忙活,也不知道它們在忙活什麼,整日沒完沒了的就是鑽木頭。

立家這些老房子自從蓋在這兒,約摸也近百年了,那些蜂不曉得換了多少代,房子也都沒塌。

X光耳朵時不時的往後撇撇,聽着木羽萍發出的聲響,時不時往前閃閃,似是要抖掉頭上的木屑。

眼睛微眯又睡得舒坦,尾巴還在桌上掃來掃去,安然的很。

院子一角樹蔭下寫作業的立願,手中的筆早就停了下來,心思飄忽不定,單是不想寫作業而已。

正發呆,木羽萍的聲音就從廚房傳了過來:“立願,還有多少作業?”

“快了。媽我給你講個好笑的!”說着立願就藉着話茬起了身,迅速跑去了廚房門口,站在高高的門檻上說:

“剛纔四花跑去三花面前,衝着它亂叫,然後被三花撲了!

嚇得四花往後直跳,尾巴都粗了兩圈,灰溜溜的跑了哈哈哈。”

“四花那是自己欠的慌,沒事就老喜歡跑三花面前晃悠,要不是三花被拴着,它都不知道死幾回了。”

“就是~”

“你站在這裡幹什麼?作業寫完了嗎?”

“這就去了……”

X光好似聽懂了母女倆的對話一般,此時端坐在梳妝檯上,眼睛半睜盯着立願,看上去不大開心的樣子。

半晌,它動身跳下桌,踏着小碎步就跑的不見了影。

時間一晃而過,天色漸垂,院裡也打開了燈,昏黃的光並不能照亮多大一片地方,黑色角落裡走來一隻黑影。

它巧妙繞過了三花的窩,用着矯健的身姿便進入了光線可及的範圍之內。

“立願,叫你爺爺奶奶過來吃飯。”木羽萍邊說着話,端着飯菜邊進了房裡。

X光站在門口張望,半晌才叫了聲,木羽萍並未聽見,她在撥電話。

撥出去的號碼遲遲未接通,木羽萍眉頭緊皺,臉上顏色盡顯不耐煩,掛斷後很快又撥了一個出去,結果依舊。

木羽萍氣的嘴裡直嘀咕:

“拿個手機不接電話當擺設是嗎?”說完還是撥了那個號碼出去,正嘟囔着,對方接了:

“喂?”

“還不回來吃飯?”

兩句話同時說出來,雙方都愣了一瞬,木羽萍還沒反應過來電話就被掛斷了,立栓東和聶士蘭進來瞧見她時,她還舉着手機沒緩過來。

“瓷在那兒幹什麼?吃飯啊。”

立栓東說着就放下柺杖坐了下來,拿起筷子方纔夾了一口菜,就聽聶士蘭問:

“三水呢?吃飯不叫他?”

木羽萍這陣子纔回過神,回道:“我打了兩個電話都不接,剛纔接了還是個女人接的。”

聞言,聶士蘭嘴角輕撇入座,拿了雙筷子在手裡磨了半天,這才悠悠開口:

“沒準三水又跑外頭喝酒喝多了,朋友代接的電話。”

一聽聶士蘭這副口氣,木羽萍火氣不打一處來,當下就上了頭:“我問了一句話就被掛了,我還叫他吃飯,他今晚門都別想進來!”

X光不知道什麼時候悄咪咪的溜了進來,站起來露着腦袋在桌面兒上,伸着爪子想要偷吃,被立栓東一巴掌就拍在了腦門上。

他罵罵咧咧道:“畜生不準蹬鼻子上臉,下去!”

“立願,去拿個空碗過來,給你爸夾點菜,放電飯鍋裡熱着,他回來了吃。”

說着聶士蘭端起碗,夾了口西紅柿炒茄子,剛嚐了一口便皺眉道:“這麼鹹……”

一邊站着的木羽萍氣的將手機扔在沙發上,倒了杯水端來放在聶士蘭面前,聶士蘭卻將水端起倒入碗中:“飯有點硬。”

被打了一巴掌的X光許是覺着自己很委屈,一個勁往木羽萍腳邊湊,但迴應它的,是主人窩火的罵:“一邊去,就你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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