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已修)

那一次的聖地之行處處出乎我的意料,傳說中的聖地竟是一個破敗冷清的庭院,而當日也並沒有什麼聲勢浩大的儀式,就只有雅楠一人揹着一個包來找我,一點都不符合帝國一貫華麗高調的作風。

我跟着雅楠走入那破庭院的一處假山洞內,在昏暗的山洞中幾經曲折眼前終於豁然開朗後,才明白那不起眼的破庭院只是用來圈禁聖地入口的一個場所。

穿過山洞,入眼的盡是荒石和沙土,我跟在雅楠的身後默默的觀察着這片土地,眼前的這片荒地稍微有點小斜坡,走到頂端後荒地戛然而止,腳下兩米深處是寬闊的河流,而河對岸是和這頭截然相反的綠洲,生機盎然。

在河對岸的綠洲上我們邂逅了一羣奇怪的族人,他們看不見另一岸的荒漠,他們的眼中只能看到那條河,無限的向天邊延伸而去像大海一樣沒有盡頭。他們被那條河困在綠洲之上,世世代代永久的在那裡生活,久遠到血液裡強烈的恨意都在逐漸消亡。

在那裡我和雅楠聽到了一個故事,關於帝國和這塊神秘綠洲的往事,是一位曾經像我們一樣來到這裡卻被圈禁在此再也出不去的外來者講給我們聽的,那個時候我們兩正遭受所有外來者都會遭受的攻擊,是他幫助了我們,並講了一個聽來會覺的很俗套的故事給我們聽。

這片綠洲上生活的族人的先祖擁有非常強大的神秘力量,帝國最初的建立少不了她們的幫助,而在帝國成立後權勢滔天的帝國祖先逐漸忘記了當初的恩情與約定,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從第一次見面時就產生的私慾,設計霸佔了那位綠洲先祖的戀人。

長久的垂涎之物終於到手,這讓帝國的那位先祖有過一段極其充實暢快的日子,可那只是極爲短暫的一段時間,之後他便開始長久的生活在恐懼之中,他害怕自己背信棄義會有報應,擔憂已被他設計圈禁的綠洲先祖終會逃脫報復。日日被憂慮折磨,看着自己曾經垂涎不已的心上之人,也總覺得對方會隨時找機會殺害他以報分離之仇。爲了擺脫日益漸增的強烈恐懼感,他用了極端殘酷的手段,將自己費盡心思從綠洲先祖手裡搶來的人放血而死,那人所有的血都流進了如今那條分割綠洲和現實的河裡。

綠洲先祖的戀人被放血而死之後,綠洲先祖和帝國的先祖有過一段對話。說是對話,其實都只是帝國先祖自己在說,因爲那時綠洲先祖親眼看着自己的戀人流乾每一滴血而死去,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們就分別站在那條河的兩岸。

“我很後悔在自己權勢滔天的人生最頂峰,因爲對一個人的慾念,毀了所有的一切。”

“金錢、權勢、美色,除了恐懼我什麼都感受不到了,我拼了這麼多年,本來正是可以肆意的享受這一切的時候——都怪你們擁有的力量太強大了。”

“千雲有這樣的下場也不全是我的原因,怪只怪你們擁有的力量太強大,讓我無法踏實的享受這件戰利品,若是你們能稍微的弱那麼一點,我也不會如此的對你們放心不下,你們的結局也不會這麼悲慘,起碼你們——還會有來生,還會有未來。”

這三句話就是當時站在荒漠那岸的帝國先祖所說的,而當時迴應他的只有河對岸綠洲先祖呆滯的身形和目光。

我不知道雅楠是怎麼想的,只是我自己在聽完這些往事後對帝國這所謂的聖地有了一種複雜的心情。我問那位外來者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她說是這裡的族人講給她聽的,我很好奇這裡的族人在見到外來者後那副癲狂到沒有神智的暴戾模樣怎麼會講這些事情給她聽?想來我當時的好奇也全部都寫在了臉上,她馬上就解答了我的疑惑。

並不是這裡所有的族人見到外來者都是這樣的,能進到這裡來的都是和帝國有關係的人,這是血液對血液的本能攻擊,有些人已經被血液里長久流淌的恨意吞掉了理智,而有些人恨意雖濃卻清醒無比。

我記的當時那位前輩說那句話時的表情,有着絲絲的無奈和濃重的悲涼。

那一次我們距離這塊神秘土地的終點只差一步之遙,但最終我和雅楠選擇了放棄,因爲我們都明白了那位前輩當時的神情所表現的意思——再往下走就是絕路。

當然我們也並非是空手而歸,在那位前輩的幫助下我們帶回了一塊肉眼可見便充滿着強大能量的奇石,被帝國奉爲神石,再後來它成爲了帝國最寶貴的戰力財富、也就是此刻我所身處的這架光之隼的核心能量石,這架替帝國拓展版圖、將我滅國的龐然大物的首腦驅動。

直到現在我還記得當時那位前輩拒絕和我們一起離開時所說的話,“我的心早已經和這片土地上人的血液長在了一起,走不出去了……”那隱藏在神情裡的無奈痛楚讓我始終難忘。

也是那一次我主動在雅楠面前使出了神賦之力。

並非是我隱藏不當或者被逼到了絕境不得不使用護之力,而是在我們憂愁該如何從這重重包圍中離開時,那位前輩一語戳破了我擁有神賦之力的事實。

“只要你們不再向裡走,兩個人牽着手一起向外就不會再有人攻擊你們的。”

那時聽到那位前輩的話我和雅楠兩個人的臉上一定都流露出了不信的表情。

“你擁有護之力,這也是當初那位被放血而死的先祖所擁有的力量,這使得你和他們先祖的氣息會有些相似,再加上你不是帝國的土著居民,他們對你沒有那種血脈中的攻擊本能,反而有一絲親近,所以纔會一直到了神廟附近才抑制不住開始攻擊這位姑娘的,如果不是你身上的護之力一開始你們相遇時他們就該攻擊這位姑娘了。”

在那位前輩說我擁有護之力的時候我就偷偷的瞧了雅楠一眼,而她也淡然的回看了我一眼,經由她的神情我斷定她果然是早就已經知道了,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聽了前輩的話我仔細回想之前的事情,發現他們攻擊的對象的確一直都是雅楠,只是我和雅楠是隊友,自然而然的會一起迎敵,所以很難發現這一點。

向前輩道謝後,我們二人便遵從她的指導牽着手一路走出了那片綠洲。

那一次的聖地之行雅楠雖然沒有拿到帝國高層想要的東西,可是他們還是非常滿意並對雅楠進行了又一次的獎賞,因爲我們二人幾乎毫髮無損的從聖地力帶出一塊能量石的歷程讓他們對於取出聖地之中封存的力量又多了一絲信心。

聖地之行結束,帝國也就沒有了再強留我的理由,離開時雅楠有來送我,我的個性一向很軟,對於渾身散發着堅定氣息的雅楠我除了敬佩之外其實是有着一絲心嚮往之的傾慕的,想到今生可能再也不會踏足這片土地我產生了一絲不捨,輕輕的擁抱了眼前這個堅毅果敢的人,算是我對那未明情愫的告別,完全沒有想過我早就是一顆被人盯上的棋子,下棋的人又怎麼會真的放我這顆棋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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