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教教主餘璇一臉愧疚說道：“主子，是我們做得不夠好，我們應該時時監督他們纔是。”
蘇悅靈倒不怪她，“她們做的賬本十分小心，而且你的下屬又和她們勾連。”餘璇的人過去檢查的時候，她們總會提前準備好，讓人挑不出差錯，於是連餘璇都被瞞了。
這回也是因爲她們做得太過分，將事情鬧大了。出問題的是定南州的連縣當地的女學。
她們不僅在賬本上做文章，蘇悅靈弄出來的獎學金制度還被他們給玩出花了。真正成績好的女孩拿不到獎學金，基本都被她們的親朋好友分了。每個女學，成績最好的那幾位都擁有進入當地廠子做小管事的資格。這份憑證也被她們拿來賣了。
這些女子，明明自己當年也是淋過雨的。可是當她們站在高處了，卻選擇將別人的傘給撕碎，成爲了惡龍。
蘇悅靈心中不是不失望，唯一讓她心情好點的是，經過餘璇和餘雅這兩年來仔仔細細地檢查，這樣的害羣之馬只是少數。
“主子，這些人要如何處置她們？”換做是以前沒遇到蘇悅靈的餘璇，對於這種背叛姐妹的人，她是恨不得一劍捅死。但現在不一樣，主子好不容易纔將她們白蓮教洗得白白的，可不能爲了這些小人毀了白蓮教好好的名聲。
蘇悅靈淡淡道：“貪了多少的就給吐出來。若是吐不出來，那就全家都去挖礦好了。”
也幸好她手中能用的人夠多，諸多女學也能從中抽出人才。所以就算把這些人都撤了，也能很快安排新的人手，不影響當地女學的運轉。
她也該搞個獨立於整個系統的監督部門，時不時就讓她們“微服私訪”一下，免得日後常常出這種紕漏。
哦，對了！還可以弄個投訴箱。
投訴箱的箱子鑰匙只在少數人手中，每隔幾天裡面的投訴信會統一送到監督部門那邊。當然了，她們只會覈實實名投訴的那些，不然怕不是有人抱着搗亂的心態亂投訴，栽贓陷害無所不用其極。實名投訴可以減少許多冤假案子。
說起連縣，距離她的家鄉廣寧縣倒是挺近的。
幸好廣寧縣當地的女學還是比較爭氣的，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蘇悅靈將元隨君前兩日寫給她的信放一旁——信上說容昭打算在定南州嘗試新政策，允許女子和男子一起參加科舉——雖然名額不多，但也是一個新的開始。這意味着定南州那邊也將出現女官，而且這女官和耀州這邊不一樣。耀州這裡的女官是攸寧挑選出來的，並非走科舉路線。
定南州那邊若是實行得不錯的話，說不定會推廣到全大夏。
加上還有連縣的事情……
蘇悅靈決定了！
她要回定南州一趟！反正耀州這邊寧寧已經做得有聲有色了，也不需要她坐鎮——再說太皇太后和顧太后兩尊大佛都在這裡，誰敢隨便觸她們黴頭。
嗯，還有相關章程她也得寫一寫。哎，如果隨君在身邊，她就可以將這些不喜歡的活都推給隨君了。
蘇悅靈這時候開始想自己的老公了。
嚶嚶嚶，沒有隨君在，寧寧又每天忙得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蘇悅靈只能自己上了！
……
事實證明，蘇悅靈想要做一件事，只要她有心，就能做得很穩妥。
沒幾天時間，監督部門就被她有聲有色地搞了起來。
很好，她可以回定南州了。
太皇太后這幾日每天招着平民百姓進府給她說東家長西家短，小日子過得還挺舒服的。直到蘇悅靈要回定南州的消息，她揮揮手，說道：“你就安心過去，這裡有我和你舅母呢。”
她語氣還帶着小小的炫耀，“我這幾日還幫上寧寧的忙了。大前天張大娘進來跟我說話，吐槽說她孃家那邊的里正不幹人事。我就跟寧寧說了這事，讓她遣人調查，還真有這回事。幸好及時發現了，不然到時候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百姓。”
蘇悅靈順着她的話說，“這叫做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所以您可得長長久久活着。”
這話太皇太后愛聽。
公主府的下人們有條不紊地整理蘇悅靈的東西，他們早就習慣蘇悅靈想一出是一出。一天時間就把東西都整理得差不多了。
蘇悅靈坐上自己的大船，出發回定南州。
從耀州到定南州坐大船的話需要五天時間。
定南州也有蘇悅靈的公主府，蘇悅靈想了想，這回沒回盧山村那邊的宅子，而是住在她的公主府中。即使她平時不住這裡，公主府也是每天都有人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再加上伺候的人都很貼心，蘇悅靈倒也沒有覺得不習慣。
她是定南州響噹噹的名片，這一回來，消息傳開來，整個定南州都要抖三抖。
各種請安的帖子如同雪花一樣飛了進來。
蘇悅靈親自回了定南州知府的帖子——到時候女子科考的事情，她還得跟知府交流溝通一下。
至於其他的人，要不要見，就看她心情了。
勝男在她的示意下，倒是也見了幾個。
……
廣寧縣縣城。
張襲月是從街坊鄰居口中知道蘇悅靈回來的消息的，她迫不及待地告訴了丈夫蘇彬蔚。
張襲月在三年前婆母剛去世的百日內，便想法子灌醉了蘇彬蔚，造成既定事實。蘇彬蔚便在百日內娶了她，對外只說是婆母生前定下的親事。
張襲月憑藉着性格和長相，一直將蘇彬蔚拿捏得很好。靠着蘇彬蔚和蘇悅靈那點親戚關係，她還聯繫上了連縣女學的管事，得以成爲紡織廠的賬房。而且她這只是掛着虛職，每個月可以領取一半的薪酬，人不用去做活。要知道紡織廠的賬房薪酬可不低，一半也能拿個二兩銀子。偏偏前些天紡織廠和女學好些老師都被帶走，張襲月不免有些提心吊膽，生怕牽連到她頭上。
她對丈夫蘇彬蔚說道：“我聽說衛國公主已返回公主府，論親戚關係，咱們也得喊她姨母。作爲晚輩，我們也該跟公主請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