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認?
顧槿挑眉看向傅辭,傅辭眼中有些茫然。
“什麼相認?”傅辭蹙着眉,神色不耐:“若不是阿槿,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這號人物。更別說什麼阿槿不讓我和你相認。”
“被害妄想症是病,你還是趁早跟警察申請一下,去醫院看看,免得耽誤了治療,最後變成了神經病。”
顧槿聽着,覺得這話有些耳熟。
“傅辭……”姚子涵哭的梨花帶雨,可眼中又帶着怨恨:“當初我和君君去了京城,我們走散了,後來我被人欺負,是你救了我。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後來,你來了盛華中學讀書,看見你的時候我真的好高興啊,我以爲我們就要繼續前緣了,我以爲你是專門來恆遠市找我的。”
“可你怎麼能忘了我呢?我心心念唸了你那麼多年,你憑什麼要忘了我!”
最後一句話,姚子涵幾乎是吼出來的,嗓音和眼中都帶着不甘心。
“忘了我不說,你還和顧槿走的那麼近!你那麼維護她,當初她那麼不堪,你還要維護她!你寧願看着聲名狼藉的她,也不願意看看我!爲什麼啊傅辭,她壓根兒就不喜歡你!”
“當初鋼琴大賽上,你帶着朋友給她應援,你滿心滿眼的都是她,可是她呢?她轉身就投入了別的男人的懷抱,她就是個賤人!見一個愛一個,是個早就被玩爛了的破鞋!”
“這樣的顧槿,你爲什麼還要喜歡她?你憑什麼爲了喜歡她,連半點眼神都不願意看向我?憑什麼讓我一腔愛意付之東流!”
“啪——”
傅辭站起身,猛地一巴掌打在姚子涵的臉上,嗓音冰冷:“侮辱我的朋友,面對敵人,我可不分男女,也沒有不打女人一說。”
面對傅辭突然扇了姚子涵巴掌這個舉動,顧槿挑眉,勾着脣換了只腿交疊着。
“朋友?”姚子涵忽然癲狂的大笑起來,她眼神看着傅辭,手卻指着顧槿,嗓音尖銳:“傅辭,你敢對天發誓,你對顧槿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嗎?你對她沒有半點男女之情嗎?”
傅辭忽然沉默了,他心中慌亂,甚至不敢看向顧槿。
氣憤突然變得凝固,顧槿看着傅辭,忽然擡腳踹在了桌子上,桌子猛地撞向了姚子涵的肚子,她吃痛一聲,跌坐回了椅子上。
她嗓音清淡,沒有半點情緒:“做犯人就要有做犯人的覺悟,我們來,可不是爲了聽你在這裡咄咄逼人的。”
“顧槿,你很得意是嗎?”姚子涵眼神宛若毒蛇般陰冷狠毒,她咬牙切齒,那模樣像是要把顧槿給撕碎,生吞活剝了:“你在得意什麼?我技不如人我認了,但你憑什麼在我面前趾高氣昂?”
“若不是你,傅辭怎麼會不認我,他怎麼會不喜歡我?他應該喜歡我的,我們以後會相愛,會在一起,會結婚生子,會幸福美滿的在一起過一輩子!”
“都是因爲你的出現,才生生的破壞了這一切!你爲什麼要活着?你爲什麼不去死?你就應該淹死在湖裡,因爲你的存在,多少人跟着遭罪啊?像你這樣的禍害,就不配活在世上!”
“你勾引傅辭,我就是要讓你死!顧槿,我不會放過你的。等我出來了,我還是會去殺你,我就算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哈哈哈哈哈!”
眼看着她情緒不受控制,看守所的警察將她帶了出去,卻還是能隱隱聽到她的咒罵聲。
顧槿坐在椅子上,嘴角勾着若有似無的笑,她狀似嘆息道:“怎麼所有人罵我,都是問我爲什麼不去死呢?”
傅辭心中一緊:“小槿……”
顧槿站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漫不經心道:“走吧,反正都出來,中午請你吃飯。小王警官,一起啊?”
聽到顧槿叫他,小王警官一愣,隨後搖了搖頭:“不去了,我要回局裡。她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你是個很好的人。”
顧槿點頭:“當然。”
拒絕了小王警官要送他們回去的提議,顧槿和傅辭叫了計程車,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家泰餐的地方。
一路上,傅辭都有些沉默,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
直到服務員開始上菜,傅辭忽然開口道:“我好想記起來了,姚子涵說的那些事。”
顧槿喝着他們餐廳裡的招牌泰式奶茶,聞言擡眸看向了傅辭:“什麼事?”
“時間太久了,若不是姚子涵提起,我可能這輩子都想不起這件事。”傅辭垂着眸,表情很淡:“算是兩年前的事兒了吧,我和賀潯他們在外面玩了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個被當地混混欺負的女生。”
“說真的,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辦法記起那個女生到底長什麼樣,也沒有辦法將她們兩個人的容貌重合在一起。對我來說,那只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稀疏平常的日子裡,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說和妹妹走丟了,我們就把她送去了警察局,之後我們就離開了,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居然會因爲這件事,差點害了你,對不起。”
“偏執又執迷不悟的人是她,不是你的錯。”顧槿淡聲道:“就如你所說的,你只是在一個無比平常的日子裡,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誰也沒有辦法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麼。”
“她纔是那個犯罪的人。如果你真的因爲這件事對我愧疚,導致我們關係破裂,被離間,纔是真的着了她的道。”
“傅辭,朋友之間就應該互相信任不是嗎?我不會因爲她的事遷怒你,你也不用覺得抱歉或者愧疚。”
一聲朋友,似乎在提醒他什麼,也在暗示他什麼,或許他們只能是朋友。
心中那一點點升騰起來的,名爲勇氣的火苗,被一盆名爲朋友的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有時候,我們都是勇敢者,有敢爲之拼搏,不顧一切的勇氣。
可有時候,我們都是膽小鬼,是連愛意都不敢說出口的,愛情中的膽小鬼。
他擡起頭,對着顧槿露出張揚又肆意的笑,一如初見般桀驁又具有少年感:“對,朋友就需要,互相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