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和幽若有了難得的放鬆時間,當巫小爺呆在屋子裡絞盡腦汁研究那一大堆從老鼠口中挖出來的零碎消息之時,他們兩個人倒是在遊覽起了這座雄偉的城市。
這裡雖然算不上風光秀麗,但是名勝古蹟也頗多,特別是記載着旬氏王朝崛起的就更多了。而且,像這樣一座中原地區的商業中心,也有很多消遣的地方。
阿蠻和幽若倒是自在,一點都沒有拿着英雄令而來的使命感,而那位巫小爺看樣子着實不好過,他誇口已經誇出去了,本以爲總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但現在卻連門都摸不到。
可憐一位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公子,三天之後已經雙眼血紅,面容憔悴了。
阿蠻看着他的模樣,倒是嚇了一跳,正要說些話安慰一下這位費心費力的傢伙。沒有想到他一看到阿蠻,忽然就激動起來了,猛得撲了過來,一把抱住阿蠻,嘴裡嚷道:“成了!成了!我終於找出來了。”
平時,阿蠻還會逗弄一下這位,但是現在這位巫兄已經陷入瘋魔狀態了,他可不能繼續招惹下去了,否則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好好好,先來杯茶,慢慢說,慢慢說!”阿蠻連忙說到。
巫小爺這下一愣,肚子一下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我的賊老天,老子連飯都忘了吃了,連酒都忘了喝了,這是天底下何等悲慘的事情啊。”
巫小爺看着差點把自己埋進去的一大堆廢紙,真是欲哭無淚,阿蠻這個時候識趣地讓人送上一桌子好酒好菜,把這位老兄填飽之後,又讓人送上一大桶熱水,讓巫兄好好地睡上一個熱水澡,等到巫小爺重新抖擻精神,這才坐下來聽聽巫小爺的收穫。
“這個傢伙真是天才啊,要不是本小爺也是一個天才,還真不能從這一大堆蛛絲馬跡之中發現什麼線索呢。當我們一個個苦苦搜索的時候,他居然這樣直接得把目標告訴我們。看着那羣像是沒頭蒼蠅一般的捕快們,他一定在暗自好笑吧。”巫小爺咬牙切齒地說到,爲了這個傢伙,這幾天他可吃了不少苦頭啊。
“不明白。”阿蠻只需要結果。
“我問你,這城裡遭罪的一共有幾家?”巫小爺開始了啓發性的教育。
阿蠻畢竟也是聽着那位老鼠細細描述一番的,這種基本的信息還是知道的:“七家啊。”
“對啊,問題就出在七家之上,所有人都在尋找這七家之前的聯繫,很多人自認爲摸對了門路,也有不少人認爲這個採花大盜就是流竄作案,沒有任何目的性。我卻敢肯定,這個採花賊不僅有目的,而且早就開始部署了,否則,那些女子怎麼會這樣被他迷惑,居然沒有一個打心眼裡恨他。”巫小爺很是自信地說到。
“你已經找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了?”阿蠻知道這位巫小爺有點本事,否則他也不肯出大價錢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
“當然,這個囂張的傢伙註定要栽在我的手裡,別人做不到的事情我偏偏就能夠解決,我說琦少,以後揚名天下了,可別忘記自己的承諾啊。好了,言歸正傳,其實說穿了這種聯繫一點都不稀奇,你想想遭殃的幾家各是那些?”巫小爺繼續循循善誘。
阿蠻的記憶力顯然比他的分析能力要來得強:“除了發出英雄令的白家,還有豪商海家、黃家,何大將軍府,書香門第孫家,大地主錢家,洛安政務司趙家。應該就這些了,有什麼問題嗎?他們之間除了都有着顯赫的身份之外,看不出有什麼聯繫啊。”
“哼哼,一般人只會從表面情況去分析,就像江湖司的那幫人,現在肯定在研究這些人之間的關係如何,是否經常交往,政見是否相同……要是從這些方面着手,恐怕一輩子都找不出內在的聯繫。想要能人所不能,就必須另闢蹊徑,要有一雙慧眼。”巫小爺洋洋得意地說到,看到這位阿蠻期待的神情,他就覺得心頭舒服多了,這麼幾天看來沒有白吃苦啊。
在吊足了阿蠻的胃口之後,他才緩緩地說到:“洛安商會副會長直隸白家,取一個白字;豪商海家、黃家各取其姓,得海、黃兩字;何大將軍取個何字;洛安孫家詩書傳世,家主乃是當時著名的大儒,取一個儒字;錢家佔地千萬,洛安周圍三成的良田都在錢家的手中,有着,家主人送依農閒人之號,取一個依字;最後那位洛安政務司趙大人,乃是有爵位在身的權貴,受封鎮山伯,取一個山字。我說琦少,你也讀過不少書,能夠化《俠客行》爲功法,想來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阿蠻自言自語到:“白、海、何、黃、儒、依、山……看不出,看不出有什麼聯繫。”
阿蠻沒過多久就放棄了這個很傷腦子的題目,因爲他知道,那位巫小爺肯定知道
其中的玄妙。
“哎……這都看不出來,好吧,再提醒你一句,你記得前朝詩文大家王之渙最著名的一首詩嗎?”巫小爺提醒到。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這首《登黃鶴樓》乃是百年來傳誦不止的名篇,三歲小二都知道,要是這都答不出來,這不是要給你笑了嗎?”阿蠻經過這麼一提醒忽然,想到了什麼,白、海、何、黃、儒、依、山……調換一下順序……難道是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怎麼樣,你也看出來了麼?那個傢伙真是夠可以的,居然用這種方式來挑釁,膽子可真大。”巫小爺對他多少還有一點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覺。
只是,對於巫小爺這種論調,阿蠻卻覺得有些不靠譜,難道這個把全城人忽悠得團團轉的傢伙真的只是在玩玩這樣的文字把戲?所以,阿蠻開口問到:“你……確定?”
“確定,十成十的確定,那傢伙肯定就是設下了這樣的一個字謎,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那小子還真會選。琦少,你就去準備準備吧,我看要不了多少時間,他就會動手了,目標肯定是在這句詩剩下的三個字之中,日、盡、流,或許盡和流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只是代表他的一個態度,或許……幹了這麼一票之後他就想要結束了,然後離開這裡,哼哼,看來還是要在日這個字上做文章啊。”巫小爺很是專注,腦袋裡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東西。
雖然巫小爺讓阿蠻去準備,但是阿蠻現在不覺得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想來想去還是去修煉一下輕功吧,一般來說這種採花大盜武力值有可能不是很高,但是輕功必然不錯,否則就算是出其不意,也不可能來去自如。
巫小爺幹腦力活,阿蠻幹體力活,這種分配方式也算是搭配合理,物盡其用,他們似乎正在朝着一條正確的道路前進,當然,這只是他們認爲的正確道路,至於究竟行不行,還得看哪個採花大盜是怎麼想的。
就在巫小爺自以爲掌握了獨門消息的時候,在江湖司那陰暗的衙門內,一個坐着輪椅的老者手中正拿着一本詩集,正低聲吟誦着那首王之渙的《登黃鶴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有意思,真的有點意思,只是……這個小傢伙,你到底想要幹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