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希離開希爾會所,正打算打道回府,突然想到什麼,便去了明珠學院,把西銘叫了出來,然後兩人一起去醫院做親子鑑定。
並不是顧維希不相信爵爺和西雅,而是他不相信自己。
他的記憶都變成假的了,還有什麼不是假的。
顧維希需要充足的證據好讓自己徹底死心,也需要一步步找出當年真相。
他把這理由跟西銘一說,西銘什麼話也沒說,請了假跟着顧維希來到江城醫院。
龍雪臣並不在,但副院長認識顧維希,他很快就安排了人給顧維希和西銘做親子鑑定。
結果出來得很快,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顧維希拿着親子鑑定結果,才無與倫比地確定自己的記憶真的在騙他。
而他,自然就是那個傷害了西雅讓西雅變得冷感的罪魁禍首。
偏偏他完全沒印象,這些年還這麼折騰西雅,讓她承擔那麼大的壓力養孩子還債,他簡直罪大惡極。
然,過去的事情,他無法更改,他能做得只是用盡一生去彌補。
顧維希這一生從未曾覺得對誰有虧欠,然則此刻,她已經欠了西雅太多太多,他終將用一生去償還他欠下的情債。
思緒起起伏伏,顧維希那一瞬間心境複雜至極。
回過神,纔想起一旁的西銘。
雖說顧維希一直把他當親生兒子對待,但得知他真的就是自己親生兒子,是血脈相承的存在,顧維希還是狠狠觸動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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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哈。
他有兒子咯,而且還是天才兒子。
他的基因果然強大。
他一把抱起已經七歲了的西銘,在銘少爺臉
上狠狠啵了一記,留下口水無數。
然後,他在西銘無比嫌棄的眼神裡叫道:“寶貝兒子~~”
那銷魂的小嗲音,驚得銘少爺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西銘自然知道這傢伙突然得知有人給他生養了一對龍鳳胎的驚喜。
可是吧,表現驚喜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碰他。
滿臉口水,好惡心好麼?
“你能不能……”淡定點!
只是,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便再一度地被某人的吻攻佔。
西銘只覺得自己要瘋了。
可更瘋的還在後面,顧維希似乎是覺得親吻不夠盡興,便一把抓起西銘往上邊高高拋起然後接住……
那樣在空中飛起的感覺……
這絕對是很多小孩子喜歡的把戲。
但西銘絕不屬於其中一言,他被拋拋接接,額頭上冒出三根黑線。
說好的高冷男神呢?怎麼換成了一瘋子。
說實話,西銘寧願顧維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目中無人、冷血無情,也不希望顧維希如現在這般,就一幼稚鬼。
西銘特冷豔地等着,等顧維希玩爽了,他就安安靜靜地呆在顧維希懷裡,當然,不忘理一理亂糟糟的頭髮和衣服。
“好玩嗎?銘兒。”顧維希親密得一塌糊塗。
西銘給那聲盪漾的“銘兒”叫得一陣麻,他真不明白西小四爲何會看上顧維希這樣幼稚的男人。
他淡雅而矜貴地搖搖頭,冷酷得很。
顧維希早就習慣了西銘這冷冰冰的模樣,一點也不在意。
但看着西銘那淡漠至極的神色,便也知道這傢伙肯定是嫌他丟人了。
還是西明月好,西明月絕對會喜歡這樣玩鬧。
只是,西明月……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意思,到底原諒了他沒?
他邁着一種因狂喜而輕飄飄的步伐離開醫院,臉上燦爛如太陽的笑容,表明了顧維希此刻的心情是多麼愉快。
等離開醫院,顧維希驟然想到了一個剛纔因爲高興而忽略的問題——西銘看到鑑定結果太淡然了,絲毫沒有見到親爹的震撼感。
雖說西銘性子本就淡靜,但這麼平靜,不正常。
敏銳如顧維希,自然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西銘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了。
他又想起西明月上回在江城醫院特緊張地扔掉了什麼,後來去馬爾代夫旅行,這丫頭還偷換了自己的剃鬚刀說是要剃汗毛,可這丫頭根本沒有體毛……
也就是說,早在去年七月份,龍鳳胎便開始調查自己了。
想到這種可能,顧維希心情很不好去,有一種他和西雅是徹頭徹尾的傻子的感覺,他皺起了眉毛,問道:“你早就知道我們是父子關係?”
呃……
這是要算賬了麼?
西銘輕輕一笑,清貴雅緻:“嗯。”
“西明月呢?”
“知道。”
“爵爺呢?”
“知道。”
“陳姨呢?”
“應該也知道了。”
“也就是說,只有我和西雅矇在鼓裡。”
“差不多。”
“……”
靠,這小子那麼平靜地說出“差不多”的時候,真的超級欠扁啊!
“爲什麼不告訴我和西雅?”
顧維希問道,有些惱。
如若西銘早就知道真相,早點告訴他的話,他也不會如今日這般毫無防備以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
西銘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去年的時候他得知真相,其實便想過告訴兩人,後來騙了一回西明月,就不好說出來了,再後來顧維希和西雅鬧僵了,更不是合適的時機。
直到前陣子顧維希和西小四把證扯了,他才覺得的確該把這件事告訴顧維希了。
但爵爺不讓。
他也沒有辦法。
他有些訕訕地笑了笑,罕見地開始解釋:“我拿到鑑定結果還沒準備如何跟你開口,你便和西小四分開了,既然分開了,具體怎樣便不重要了,後來爵爺不讓我說,估摸着就是等着今天呢?但我覺得吧,我們是不是有血緣關係早已經不重要了,你根本不看重這些,我們承認你也絕不是因爲血緣。”
顧維希聽到這番話,微笑着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他喜歡西雅,進而喜歡西家一家人,就算沒有血緣,他也會把龍鳳胎當做親生子女對待。
但是,有了血緣,更贊有沒有。
他吻着西銘,很快就覺得追究這些事毫無意義可言。
這七年,他從未曾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西銘就算不承認他這個父親都情有可原。
更何況,西銘是如此好,自然而然地接納了他成爲家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