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遊過大西洋
“格拉漢姆,我對你的提議感到有些失望,林恩只是一個孩子,他並不是足球出身,你知道,林恩遭受了什麼樣的傷害,我無論如何補償他,都覺得愧疚,難道你要和一個受過傷的孩子戰鬥?”
布魯諾註定要失望,泰勒同樣也失望,甚至有些惶恐,老朋友艾爾頓說話的時候絲毫情面也沒有,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泰勒的用心。
在和艾爾頓見面之前,泰勒絕對是信心滿滿的,甚至還打算給林恩戴上天才的大帽子,讓艾爾頓高高興興的送到自己的套子裡。
只是泰勒忽視一個問題,艾爾頓已經六十歲了,不說是人精,但是,能夠創下如此一份家業,絕不是一個糊塗蛋。
泰勒的真實想法,他如何看不出來。
看着發呆的泰勒,艾爾頓多少有些不忍,嘆了一口氣道,“還是把注意力放到保級上吧,冬季轉會的時候,我會酌情考慮增加一些預算,別讓我失望,格拉漢姆......”
泰勒渾身一震,眼睛中冒出一絲精光。
顯然,艾爾頓還眷顧兩人的交情,並沒有打算讓自己太難堪。
而冬季轉會資金幾乎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有了錢,就可以買更好的球員,球隊實力得到加強,保級就更有機會。
保級——如同一個夢魘,正無時無刻的折磨着泰勒的神經。
最近一段時間裡,他也知道自己變得過於敏感,就比如林恩的青訓營,他本可以大方的表示那是球隊的統一安排,並不存在什麼分歧,就能很好的化解。
但是,他需要一個裂口來宣泄心中巨大的壓力,九輪聯賽了,他的球隊只拿到了二個可憐的積分,在降級泥潭中越陷越深。
而青年隊卻在青年聯賽中所向無敵,這讓他這個俱樂部的主教練無論如何也面上無光。
離開艾爾頓辦公室的時候,泰勒也搞清楚了一件事兒,林恩是艾爾頓不可觸碰的底線,想要趕走林恩或者把林恩包裹起來實在不現實。
唯一的辦法就是裝聾作啞,任由林恩在哈斯菲爾德去折騰,即使出了問題,也與自己無關了。
至於布羅諾,這個可憐人的哈斯菲爾德之旅戛然而止。
一片鬨笑聲中,布羅諾灰溜溜的離開了。
由溫格和弗格森燒起來的邪火也在沃特福德熄滅了。
終於恢復了平靜。
林恩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也被艾爾頓招到了家裡。
“林恩,你這樣粗魯的對待一杯威士忌實在有違紳士之禮。”一上來,艾爾頓就被林恩一口喝下酒杯裡的威士忌給嚇住了。
原來的林恩可是很優雅的,一杯好酒他會細細的品味,喝酒的時候也很優雅,而現在的林恩卻一揚脖子,就喝完了。
林恩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他可沒有那個所謂的貴族禮儀習慣,他最喜歡的就是在路邊,一手拿着烤腰子,一手舉着啤酒瓶,而不是穿着令人難受的禮服,像一個木偶一樣去展示什麼高貴的優雅。
雖然通過記憶,他知道怎麼去做,但是,那不是他的習慣,太彆扭了。
傻傻的笑了笑,林恩給出了一個令艾爾頓放聲大笑的解釋,“我現在覺得這樣喝很酷,您知道嗎,晚上到酒吧裡去,和鄰居們一起舉着啤酒杯,吹牛的時候,我覺得我自己就是羅賓遜......”
艾爾頓看着眼前的兒子,不禁一陣好笑,同時心裡也覺得這樣挺好,至少林恩開朗了很多,臉上也有了健康的小麥色,不再是那種蒼白。
他這才發現環境對一個人的改變竟然這麼大。
“也好,只要你喜歡就好。”艾爾頓已經徹底沒有了讓林恩回到音樂道路的心思。
“格拉漢姆想讓你去一線隊去幫他,你覺得怎麼樣?”艾爾頓把話題轉向整體,似乎是爲了讓氣氛不那麼緊張,他還起身給林恩又倒上一杯酒。
其實林恩並不喜歡這種喝酒的方式,但是,又不得不接受。
對於艾爾頓的話,林恩只是笑了笑,從布魯諾的離開,他就清楚的知道,泰勒的想法沒有得逞,所以,他的回答很輕鬆,“泰勒先生難道還覺得自己的團隊太安靜了?”
艾爾頓聽了一怔,隨即笑了笑,林恩的回答很真實,他很滿意。
“林恩,你的變化讓我吃驚,變得我都不快認識你了。”
林恩收起臉上的笑容,微眯着眼睛,從大腦的深處來回憶,搖了搖頭,微微嘆口氣,帶着一絲憂傷的情緒說道,“這樣不好嗎?至少現在我很快樂,覺得每一天都很充實,身邊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很美好!”
一雙大手按在林恩的肩頭,艾爾頓深沉的話音再次響起,“那麼就是你找到了未來的道路?”
林恩沒有猶豫,堅定的點點頭,“是的!我確信。”
艾爾頓雖然有些祈盼,卻並不失望,似乎他早就知道這個答案,爽朗的笑道,“也好,林恩,我很高興你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就堅持走下去。”
林恩仰起臉來,現在覺得艾爾頓此刻無比的親切,這是兩個人最融洽的一次深入交流,結果很滿意。
在離開的時候,林恩的手剛一搭上門把手,身後傳來艾爾頓的聲音,“格拉漢姆其實是一個好人,我想給他機會。”
林恩心裡一擰,艾爾頓話有所指,他沒有回頭,而是微微的點了點頭,打開門走了出去。
費尼許站在窗口看着林恩的車子緩緩駛離,眼中滿是複雜。
....................
一個月的時間不算多,也過的很快,這一個月,林恩率領他的青年隊再次走上了連勝之路。
連續六場比賽的勝利,重新讓沃特福德恢復了中斷的霸氣。
勝利總是能夠給人帶來一些不易察覺或者不自知的氣質。
無論對手是誰,即使比賽很艱難,沃特福德的球員們從來沒有丟掉心中的勝利執念。
同時,一線隊也迎來了兩場勝利,雖然依然墊底,但是尷尬的不勝記錄算是被打破了。
十一月是一個收穫的月份,雖然林恩並不想離開,可他卻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還是在羅賓的引誘下,匆忙的趕赴紐約,去見證那個時刻。
雖然具體日子,他記不清了,但是,他一直大量持有的思科市值在這個月達到了頂峰。
這也是羅賓開始出手的日子。
因爲還有比賽要進行,林恩在紐約只有三天時間,這三天的時間,林恩幾乎都和羅賓待在那個大房間裡,看着屏幕上數字的不斷變化,內心的激動總是讓林恩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要跳出來了。
最後當那個數字定格的時候,他才緩過神來,很沒有品性的問羅賓,“告訴我,這不是夢,我不會醒過來就是去一切。”
羅賓很鄙視的看着林恩,收手狠狠的掐了一把林恩,疼的林恩慘叫連連,引得房間裡的人一陣壞笑,“事實證明,夥計,你沒有做夢,你又發財了,我的老闆!”
一陣狂喜之後,林恩突然用手臂勒住羅賓的脖子,惡狠狠的罵道,“該死的,你難道不知道那很疼嗎?”
“救命啊......”
兩個被綠色的數字嚇壞了年輕人嬉鬧在一起,用這種另類的方式來慶祝他們的收穫。
林恩癱坐在沙發上,喘着粗氣,眼睛看着那個美妙的數字,傻傻的問道,“你覺得我們買下時代廣場怎麼樣?”
羅賓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聽了林恩的話,帶着鄙夷道,“如果你當初讓我來設計方案,我們現在就可以買下紐約了。”
“不,羅賓,那樣的話,我們可能要遊過大西洋回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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