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澤小心翼翼地看着不遠處正在看着雜誌的甘奧飛,不甘心地將身體挪了過去。
甘奧飛神色不定,顯然是生氣了。
甘澤將腦袋靠在甘奧飛的身上,甘奧飛的身體便往後邊歪了歪,甘澤想握他的手,他便恰好擡起手翻書頁。
意識到不妙的甘澤垂頭喪氣地道:“你生氣了。”
“嗯哼。”不然你以爲?甘奧飛睨了甘澤一眼。
“有一項研究,還差一點點就完成了,所以我就...我保證接下來兩週內不會再加班了!”甘澤趕緊亡羊補牢道。
甘奧飛擡起屁股坐遠了一點,“我不是爲這個生氣。”
“那是爲……”甘澤大起聲來,看到甘奧飛幽深的目光,又委屈地壓下火氣。
突然想起自己上個月胃病發作的時候剛好被甘奧飛撞見的事,甘澤又深入反省了幾遍,最後耷拉着腦袋道:“是我錯了,我以後調鬧鐘,天大的事也不熬夜,好不好?”
“知道你已經第幾次胃病發作了嗎?是不是要鬧到胃穿孔胃癌才肯罷休?”甘奧飛嚴肅地吐出這些話,右手不自覺地輕輕一攥,手裡的雜誌已經變成了一團廢紙。
甘澤撅着嘴巴,“哪裡會有這麼嚴重,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別拿你自己是醫生的話來糊弄我,醫生往往是能醫不自醫,多少醫生根本沒有時間關注自己的健康?”甘奧飛陰沉着臉,“澤,我不想再看到你臉色蒼白地躺在牀上,你明白嗎?”
“我錯了。”甘澤直截了當地認了錯,爬過去賴在甘奧飛的身上,像小時候一樣用腦袋蹭着甘奧飛的脖子,可憐巴巴地道:“我不會再這樣了,你要原諒我。”
見甘奧飛依舊呡緊着脣瓣沉着臉,甘澤湊過去討好地用舌頭舔他的脣瓣,“不要生我的氣了,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爸爸...”
甘澤開始使出渾身解數,然而甘奧飛早有陰謀。
高大的甘奧飛一把站起身,無視牢牢地掛在自己身上的甘澤,踏進了寬大的主人房,將甘澤一把扔在了大牀上,而後打開衣櫃,將一套類似醫生白袍的睡衣拿了出來,扔在了甘澤的身上,“把這個穿上,我就考慮原諒你。”
“真的?”甘澤眼睛一亮,立即將身上的衣服脫了,換上了甘奧飛扔在自己身上的睡衣。
見甘澤變乖了,甘奧飛才滿意地哼了一聲,將自己的領帶解了下來,動作既緩慢又極具魅力,看得甘澤一愣一愣的。
“你要幹嘛?”
甘奧飛揚眉,“你說呢?”
“脫衣服幹嘛?”甘澤後知後覺地問道,突然心中響鈴大作,臥槽,他上當了!他不要穿這破睡衣,他不要玩什麼制服誘惑!
甘奧飛側躺在了牀上,將甘澤按在了原地,沒好氣地道:“好了,關燈,睡覺!老實點兒,該做的事明天早上再做……”
“……”甘澤欲哭無淚地想着:爲什麼結婚之後,他反倒被老頭子給吃死了?
甘奧飛的手臂扣在了甘澤的腰身上,下巴抵着他的腦袋,不時地低下頭輕吻他的額頭,“澤,你看,爸爸最近那麼注意自己的身體,就是希望自己能多陪伴你十幾年,所以澤你要老老實實的,身體不要出現任何毛病,知道嗎?”
甘澤心中一暖,想起不管自己以前怎麼說,甘奧飛還是像拼命三郎般糟蹋自己的身體,當時的他又氣又急,現在甘奧飛擔心自己的心情恐怕也跟當初的自己一模一樣吧。
“胡說什麼呢,老頭子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甘澤倔強地道。
頭髮被溫柔地揉亂,“傻孩子,爸爸比你大十幾歲呢。”
“不要說這些,我不要聽!”甘澤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生起了抗拒的心。
“那我換一句說,澤,我愛你,愛你……”甘奧飛吻着甘澤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地道。
甘澤安心了,靠在甘奧飛的懷裡,注視着兩人交握的手指上如出一轍的戒指,這個人,一輩子都是他的,不管是愛人還是爸爸……
經過藥浴治療和適當的運動後,一個月後,戰獄又帶着喻馳到基地給甘澤做第二次腿部檢查,值得興奮的是後遺症已經消失了,喻馳的雙腿再也不會突然疼痛或者發軟,戰獄激動地將喻馳緊緊抱在懷裡,“都是我的錯,才害你受這麼多苦……”
雙腿終於好了,喻馳心裡也很開心,如果有一天還能說話就好了。
戰獄已經不在意任何東西,只要喻馳能夠一直在他的身邊,能不能說話,能不能記起所有的記憶,都已經不重要了,但喻馳卻越發對以前的記憶感興趣,他很想知道自己以前和戰獄都做過些什麼,所以戰獄便花時間帶着喻馳把以前做過的事情重新做一遍,對喻馳恢復記憶真的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喻馳對向嘯產生好奇後,戰獄便將喻馳帶到了青水溪,這條溪剛開始是喻馳帶他過來的,也是向嘯安息的地方,可喻馳已經不記得了。
“當初向嘯死後,你要求到這裡來,火化後剩下的骨灰以及一些刻了字的米粒都被你撒下了這條青水溪中,你站在溪邊,神情很哀傷,我知道,你把向嘯當成很重要很重要的親人,你的心很痛很痛,我看着那樣的你,心比你還要痛。”戰獄至今回憶起那個場景,依舊有會痛得難以呼吸的感覺。
如果不是他沒及時趕過去,向嘯也許根本不會死。
喻馳呆怔着聽戰獄說話,突然蹲下身,將雙手放入了冰冷的溪水中,向嘯,向嘯就在這條溪裡麼?
向嘯會怪我忘了他麼?喻馳深深地閉起了眼睛。
手被戰獄緊緊地握住,戰獄面對着潺潺的溪流道:“向嘯,當初許下的誓言,我將會用一輩子踐行,你安息吧。”
看過向嘯之後兩人沿着青水溪一直往上走,戰獄見喻馳情緒低沉,便調戲道:“其實你不能說話也有好處……”
喻馳果然很好奇,他怎麼不知道不能說話能有什麼好處?
戰獄神秘一笑,“那就是不管我怎麼欺負你,你也沒辦法跟我理論,更罵不了我。”
混蛋!喻馳滿頭黑線。
“不好的一點嘛,就是我聽不到你動.情的聲音,這還真是遺憾。”戰獄嘖嘖道。
喻馳瞪了戰獄一眼,滿臉潮紅地一腳踹了過去。
“還是快點兒能說話吧,很想聽你動.情的時候喊我的名字……”戰獄在喻馳的耳邊呢喃道,寵溺地承受了那輕得不能再輕的一腳。
歲月就在人不知不覺中流淌而過,當戰獄再跟英子煞通視頻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英子煞憔悴了很多。
現在英氏家族的運作一切正常,英子煞還什麼都不用做,到底是什麼事令他憔悴成了這樣?
“喂,你怎麼回事?”戰獄皺眉,“怎麼沒精打采的?我之前聽她說你以前還有一個小玩具,怎麼最近沒見他跟你在一起了?”
英子煞冷哼一聲,“早分了,算了算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戰獄難得心情好纔多問兩句,見英子煞這個欠揍的態度,也不想多說,當即便掛斷了視頻,沒想到才過兩分鐘,英子煞的遠洋視頻請求又過來了,戰獄按捺下不爽,算了,不跟比自己小的人計較,戰獄又點開了視頻,看見英子煞依舊十分頹廢憔悴的臉。
“又想說什麼?”戰獄挑眉問道。
英子煞看着戰獄精神奕奕的模樣十分嫉妒,垂頭喪氣地道:“我好像有點想他,可他爲什麼變了,不再願意做我的玩具了?我想不通。”
“活該,誰讓你把別人當玩具的,一個正常男人能容忍自己當你的玩具多久?你又給了什麼?錢還是愛?他是mb嗎?是男寵嗎?是你的所有物嗎?不是。”戰獄十分嚴肅地道。
“可是我們剛開始的時候說過只是玩玩,膩了就分,他知道我不喜歡被束縛,更抗拒婚姻……”
戰獄涼涼地潑冷水道:“是啊,他什麼都知道,還願意跟你在一起,你覺得是爲了什麼?”
“他……我……”英子煞支支吾吾。
戰獄頭疼地道:“你小子真是跟我以前一樣,身在福中不知福,難道你也想像我這樣,經歷過差點兒徹底失去喻馳的痛,才能明白一切嗎?”
他什麼都知道,還願意跟你在一起,你覺得是爲了什麼?
子煞,我、我喜歡你。
子煞,我喜歡你。
喜歡你……
英子煞雙拳一握,突然想起之前英薇對他的勸告,童莫對他的好像滔天巨浪般涌了出來,爲什麼當時沒有發現呢?爲什麼沒有注意到每次激烈地做過後,童莫那落寞的表情?以及童莫的不安,自己的性格,大概無法給童莫帶來任何安全感吧!
“我、我要把他找回來!”英子煞的眼眸裡冒出了火苗,深刻地意識到,爲什麼這段時間他總是那麼孤獨、頹廢,一個人,不是更自由嗎?他口口聲聲說討厭別人束縛了自己的自由,可現在沒有人這麼做了,他又過得怎麼樣?更孤獨,更寂寞,更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