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兮憋着一股火,瞪了一眼解慍,沒說話,也沒行禮,坐上他的轎子離開。
走的時候,還聽見解容在背後說她壞話。
“慍兒,她一點也不把你放在眼裡。”
柳時兮哼了一聲,讓轎伕去東宮。
她是真的生氣了,不過有些事情,她得問清楚。
解慍進到書房的時候,見到柳時兮坐在他的位置上,一隻小手撐着腦袋,另一隻小手在翻閱什麼東西,眉頭皺的緊緊的。
解慍無奈搖頭,他真的把這丫頭寵壞了,仗着他在,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見他進來,柳時兮合上摺子,卻沒有讓位的意思。
“只撥三千兩銀子,剩下的費用皇上是想讓殿下自己出嗎?”
“孤的俸祿,可做不到。”解慍自然而然地坐到另一個位置上。
“騙子。”柳時兮捏他一把:“你把府裡隨便哪個東西賣了,都有好多銀子。”
“父皇賞賜,不得賣。而且,孤說的是俸祿,並非是那些珍玩。”
柳時兮一聽,哼唧兩聲:“解慍,你還想和我來場辯論?”
解慍的脣角帶笑,盯着她嫣紅的脣,眼睛微眯,聲音有些發緊:“今日領會到小郡主的嘴皮子功夫,可不敢惹你。”
柳時兮被她看的有些面色有些發紅,眼神轉向別處:“那個,天色不晚了,我得走了”
敢垮出兩步,柳時兮被解慍整個人圈在懷裡。
“小郡主,不留下?”
解慍的聲音像是一道電流竄進柳時兮的耳朵裡,鼻間又全部是他的氣息,柳時兮狠狠地打了一個顫,支吾的說:“不,不了,我還有事。”
“明早來找孤,帶你去呼嘯樓”
柳時兮有些發昏:“太,太早了,起不來。”
“無事,孤去找你也行。”
解慍鬆開柳時兮,替她整理好衣裳,揉揉她的小腦袋。
“不不不,還是我來找你。”
開玩笑,現在京都瘋傳她和解慍之間的關係,甚至說她懷了解慍的寶寶。
解慍去程府找她,不就坐實了這件事。
放在這個年代,那是要浸豬籠的。
她可不要。
“嗯,那孤等你。”解慍捏捏她的臉。
柳時兮瘋狂點頭,推開他跑了出去。
解慍笑出聲,柳時兮聽見他笑聲,忽然發現,她爲什麼要跑,就是因爲解慍對她耍流氓?
柳時兮剛到程家,管家過來與時兮說:“小郡主,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他讓我過去我就過去,真把自個兒當回事兒了?”柳時兮皺眉,回了一句話擡腳往自己的屋子裡走去。
被柳時兮這麼一說,管家覺得程家的面子有些掛不住,語氣有些不佳的說。
“小郡主,我們家老爺當朝工部尚書,官至從一品,您最好還是放尊重些好。”
柳時兮不由的冷笑一聲:“我爲郡主,更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在程家做客,他有事,不來找我,反而要我去見他,你們程府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
“夠了。”
管家還想再說什麼,被走來的程硯秋打斷。
程硯秋微微的朝柳時兮行禮,向她道歉:“小郡主,管家年紀大了,說話多有得罪。小郡主所的沒錯,可是自古以來,哪有長輩來見晚輩的理。父親自知小郡主抹不開面子,便讓硯秋來與郡主說,郡主請。”
柳時兮看着程硯秋,她那副大家閨秀,楚楚可憐,無辜的樣子讓她直泛噁心。
“你有什麼事兒直接說,別拐彎抹角的。”
柳時兮說的很正常,可是程硯秋卻直接哭了出來:“小郡主,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有重要事情與你說。”
“柳時兮,你也太壞了吧,又把程小姐弄哭了。”
聽見解容的聲音,柳時兮轉過去,見到他極其誇張的指着她與程硯秋。
看到程硯秋眼淚下一閃而過的報復,柳時兮懂了, 這幾個人,是在等着她呢。
只是論裝,誰能比的過她。
柳時兮的眼眶中同樣溢滿淚水:“硯秋姐姐,我知道你對我住在意閣頗有微詞,可是時兮爲什麼能住進去,你是誰都清楚啊。”
“哎呀,小郡主,你別裝啦,本王都快看見了,就是你把程小姐罵哭的。”
柳時兮在也忍不住,嘴角瘋狂的抽動,咬着嘴脣盯着裕王。
媽的,她招他惹他了?
偏偏是那副癡傻的樣子,又不能把他怎麼樣。
“秋兒,還不快給小郡主道歉。”
程母不知何時過來,拉着程硯秋的手臂,與她說。
程硯秋毫無怨言,直接行禮道:“是硯秋做錯了,請小郡主懲罰。”
她這一道歉,蠻不講理四個字直直的落在了柳時兮的身上。
柳時兮抿着脣,她不語,程硯秋的腰一直彎在那裡。
程文石陪着應德明出府,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
應德明半哼了一聲,眉頭擰着。
柳時兮收起眼淚,眉眼帶笑:“硯秋姐姐,還記得榿木盒嗎?”
程硯秋明顯的在空中僵硬了一下,起身道:“硯秋不知道小郡主所的是何意思。”
柳時兮笑了一聲:“沒關係,硯秋姐姐一定會知道的。”
程文石送走應德明,再與裕王說了幾句話,裕王又與柳時兮說。
“你別太欺負程小姐了,慍兒不喜歡欺負人的小姑娘。”
他說的極爲真誠,柳時兮真想往他臉上揍一拳。
同樣是癡呆,他真的沒有瑜承半分可愛,甚至有些賊。
“裕王殿下說笑了,別人不欺負我,我可不會欺負別人呢。”
裕王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嘴角蕩起的微笑表示出他愉悅的心情。
兩尊大佛都離開後,程文石對柳時兮白了一個眼神:“回龍觀的設計圖基本成型,相爺說既然小郡主全權負責此事,圖紙也應該交給小郡主,等會兒我讓秋兒送去。”
見柳時兮不語,程文石諷刺的笑了一聲:“怎麼,小郡主怕了?”
柳時兮知道了,這是程家在對她宣戰。
“怕什麼,就你們那點本事。”
柳時兮回到意閣,洗去一聲的疲憊,換上乾淨的裡衣,躺在牀上還未一刻,屋外的門被敲響。
“小郡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