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之後,生活似乎變得簡單起來,漢庭在美利堅能夠佔據的利益已經到了極限,更有了一支聽命於自己的軍隊,這已經是目前能達到的極致了。
舊金山的造船廠開始嘗試造航母,這對漢庭來說,是個大工程,而美利堅內部顯然是不希望呂布這邊擁有屬於自己的航母的,是以在原材料上經常進行暗中限制。
1935年五月,也就是呂布成婚的第二年,妻子爲呂布誕下一對雙胞胎,取名呂文乾,呂文坤,呂書賢抱着兩個孩子笑的合不攏嘴,妻子楊文悅溫柔賢淑,將家裡管的井井有條,呂布對這位妻子還是很滿意的。
1936年,島國在嚐到甜頭之後開始變本加厲,到了第二年,藉着西方各國因爲大蕭條而開始將主要精力放回西方,無暇東顧之際,倭國的行動更加肆無忌憚。
而美利堅這邊,忙於恢復經濟,不止是美利堅,英格蘭等國都在舔舐傷口,無暇東顧。
“親愛的呂,你要明白你現在的身份,我們管不了, 也不該管, 你平時暗中援助他們,已經影響到美利堅和倭國之間的邦交了,你現在的立場應該是美利堅而非華夏!”
“我想任何人都無法接受自己的祖國被旁人欺凌,而且那彈丸小國現在心態很危險, 跟他們言和, 未來很可能反咬這邊一口,你要想清楚了我餓朋友。”
“那也是將來的事情, 現在, 我們不會出兵,同時你造出來的輪船必須受到監管, 不能向東方走,這是我們共同的決定, 希望你能理解, 如果你一意孤行, 那將會受到所有人的制裁,呂, 我親愛的朋友, 我理解你的心情, 但也希望你能明白你現在一定程度上是這邊的代表。。”
“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場,在我華夏有一句話,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你不能阻止我自己返回自己的故土, 對麼?”呂布看向議員。
“那裡即將爆發戰爭,朋友,你這又是何苦?這對你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
“並非所有事情, 都要好處, 這世上有很多東西是高於利益的,對我來說, 祖國高於一切!”
“好吧,如果你個人回去的話,是允許的,而且爲你安全考慮, 你隨時可以以美利堅大使的身份尋求駐華使館的幫助, 另外……我可以額外讓你帶些隨從前去,但不能太多,而且只能是華人,你要明白, 這事關乎兩國交情,不能胡來。”
“多謝,我去準備,不會帶太多人。”呂布點點頭,告別離開。
“雖然不該說,但呂,你的這份對祖國的熱愛讓我很敬佩。”
“沒人會不愛自己的祖國。”呂布正了正衣冠,與其握手告別。
回到家時,已經傍晚了,呂布將自己準備回國的計劃在飯桌上跟呂書賢說了說。
“不能不回嗎?”呂書賢苦着臉看着呂布:“乾兒和坤兒還小,萬一……唉。”
嘆了口氣後,呂書賢看着呂布道:“這些年,你不管公司困不困難,都要拿一部分錢出來幫助國家,這個爲父可以理解,也從未攔過你,只要你願意,你把整個漢庭公司都送了,爲父都不會在意,但……若你上了戰場,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你叫爲父白髮人送黑髮人嗎?乾兒和坤兒怎麼辦?文悅年紀輕輕的,你讓他守活寡麼!?”
呂布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夾着菜,不時給妻子也夾上一筷子。
“你說話呀!”呂書賢大概第一次以這種粗暴的語氣跟呂布說話。
“孩兒不知該說什麼。”呂布平靜的看着父親:“以利益而言,我們華人背後需要一個強大的祖國,這樣我們這些漂泊海外的華人才能挺直了腰桿。”
“如今不直嗎?誰敢小覷我父子?”呂書賢看着呂布道。
“那不一樣。”呂布搖了搖頭道:“猶太人也沒人小覷,但若起戰爭,他們便是最好的肥肉,都說猶太人聰明,但在孩兒看來,連存身之道都都不懂,只會賺錢的人,充其量也只是金錢的奴隸!”
“你莫跟我說這些,我只問你,不回去成不?”呂書賢怒視呂布,講道理,漢庭公司上下綁一塊兒都講不過呂布。
“不行。”呂布搖了搖頭:“有些東西,錢解決不了,父親難道不想回山西,看看中陽樓,看看大槐樹,看看那汾河?”
“不想,這裡挺好!”呂書賢搖了搖頭:“奉先,你自小便極有主見,爲父知道勸不了你,但這次不一樣,打仗啊,會死很多人的……”
“我去,便是爲了少死些人。”呂布笑道:“爹,我們還是華人麼?有一天,有人喚你倭人你會否認?”
“總會有人出來的,我們好不容易在這邊站穩了腳跟,爲何要回去?”呂書賢很不解的看着呂布。
“誰?”呂布反問道:“那些今天吃了一頓,下一頓在哪裡都不知道的人?憑什麼?若所有人都如父親這般想,誰來救國?”
楊文悅默默地吃着飯,沒有參與父子二人的討論,最終呂書賢說不過呂布,但也還是不同意呂布回國,一頓飯,最終不歡而散。
夫妻回到臥室,楊文悅將兩個孩子交給奶媽照顧後,開始整理牀鋪,呂布則拿來張治中給自己的書信看,除了信,還有金陵政府給呂布頒發的軍銜、證件,上校軍銜,只要帶着這個回國,就能立刻生效。
“夫君,夜色已深,該休息了。”楊文悅看着呂布輕聲道。
“嗯。”呂布點點頭,收起了信和證件,關了大燈,只留下一盞昏暗的檯燈開着。
楊文悅溫柔的幫呂布除去衣衫,而後又默默地將呂布的手拉到自己身上,平日裡很文靜的她,這一夜卻是分外主動,柔柔弱弱的聲音一直持續到深夜方纔結束,昏暗的燈光下,已經精疲力盡的楊文悅默默地趴在呂布懷中,享受着丈夫的愛撫,雙手緊緊地摟着丈夫,好像要將自己的身體融入進去一般。
呂布將薄被拖來,將妻子嬌小的身軀蓋住,一手輕撫着她的秀髮,半晌方纔道:“夫人爲何不言?”
“文悅若挽留夫君,夫君會留嗎?”楊文悅反問道。
呂布沒有回答,有時候懂事的女人才更讓人心疼。
“當初公公上門爲夫君說媒,文悅是很歡喜的,不是因爲漢庭集團有多強,而是因爲夫君是英雄,是這舊金山,乃至整個美利堅所有華人的英雄,能成爲英雄的妻子,文悅很驕傲,夫君能不以文悅出身卑賤,待文悅如至親,文悅亦是感激無盡,然文悅也知,夫君是英雄,英雄自當心存大義,妾身其實也想跟隨夫君共赴國難!”楊文悅的聲音柔柔弱弱的,此刻卻在這份柔弱中透着一股鏗鏘之氣。
“爲夫不知何日可回,父親年邁,還有乾兒、坤兒也不能父母皆無,夫人還是留在此處,待我歸來。”呂布輕笑道。
“妾身知道,所以妾身不會說什麼,妾身會在家中等待夫君歸來!”楊文悅輕聲道:“若有一日……夫君殉國,文悅不會獨活!”
呂布深吸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只是將妻子嬌弱的身軀摟的更緊了一些。
次日一早,呂布開始準備回國的行程,在漢庭公司,在呂家,所有人都知道呂布向來一言九鼎,這次雖然呂書賢罕有的駁斥呂布,但結果也不會例外,只是父子二人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一句話都沒說。
“你這是做何?”呂布看着揹着行囊回來的萬宗華,詫異道。
“跟少爺一起回國啊,少爺這次回去,身邊總得有個跑腿的人不是?”萬宗華理所當然的道:“誰比我合適?”
“若男剛出生不久,你就這麼離開?”呂布皺眉道。
“有我老婆管着,怕什麼?再說少爺不是也有兩個公子?少爺去得,我爲何去不得?”萬宗華說完又道:“再再說了,少爺你要回國爲國而戰,我也是華人,我爲何不能回國爲國出力?沒道理是吧。”
“會死人的!”呂布笑道。
“嘿~”萬宗華跟在呂布身邊笑道:“少爺,您看我像是怕死的?”
“有點兒。”
“……”萬宗華無語片刻後道:“反正我不管,老爺吩咐了,必須跟在少爺身邊。”
“嗯?”呂布皺眉看向他。
“老爺也是怕少爺出事,這世上哪有父子仇?”萬宗華嘿笑道。
“不必因此便涉險。”呂布嘆了口氣,這些他自然懂,不過這樣離開或許也好。
“少爺。”萬宗華將行禮放下,肅容看着他道:“雖然是老爺的命令,但就算沒有老爺的命令,宗華也不能坐視少爺獨自去,我沒少爺那麼大的志向,但國家遭難,我看着也不是滋味,我也願意爲國出一份力,不只是我,這次跟着一起的弟兄們,哪個不是如此想的?我們想報國,你總不能攔着吧?”
呂布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走吧,不過回國這段時間……算你曠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