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戰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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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雷電如海,玩兒命似得砸下來,無鳴身軀被劈的來回翻滾,搖擺在雷海之中,不知生死。方圓十里,民居破碎,一場災難到來。

烏雲中,一把通體烏黑的鍘刀若隱若現,其上不時有驚雷掠過,散發出惶惶天威。

與此用時,在遙遠的天際,恐怖的空間亂流不斷扭曲,自虛空中爆射,一個小胖子隱身亂流之中,渾身寶衣發光,艱難抵抗,淒厲的怒吼響起:“我草你奶奶,算錯了,今夜,居然有天雷,啊...”

寂靜的黑夜中,哭爹喊娘聲乍然響起,悽慘異常,驚醒了因劇痛暫時陷入昏迷的無鳴。

“這是?”

看着眼前的一幕,片刻後,無鳴眼皮狂跳,冷汗瞬間侵溼了衣衫。

“我草你祖宗,賊老天,有能耐你直接劈死我,何苦連累居民?”

怒,怒,怒!怒到極致!

因爲自己,方圓十里,生機全無,無鳴肝膽皆碎,只欲捅破蒼穹!

“數十萬年前,我死於天雷之下,數十萬年後,我依然活蹦亂跳,你...能耐我何?”

雷海之下,無鳴身軀破爛,指天怒斥。

胸口處幾個前後透亮的小洞,有火焰般的鮮血流淌,那是雷電過於密集,多次劈在同一個地方造成的。

一股肉焦味瀰漫在空中,若不是時常被雷劈,早已有了抗性,此時怕是已經身亡了。

“咔...咔...”

像是真的聽懂了無鳴的挑釁,九天之上,那把虛幻的鍘刀顫動,刀鋒逐漸從鍘槽裡升起。

隨着刀鋒越升越高,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威壓逐漸施加在無鳴身上。

“噗...”

又一口鮮血噴出,無鳴渾身痙攣,靈魂受到重創。

“這把斬神鍘刀,終於要開鍘了嗎?”

痛苦的躺在地上,無鳴目露幽光,冷冷的看着那把鍘刀,像是要銘記此刻的無力。

在他記憶當中,父親曾多次替自己擋下這把鍘刀的裁決,雖然每次都把父親弄得元氣大傷,但他依然微笑着對自己說:“吾兒莫怕,父親有能力替你擋下。”

而自己,總會天真地看着父親問道:“父親,你能替我擋下一輩子的鍘刀嗎?”

每當這時,父親便會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哀傷,然後堅定的對自己說:“只要爲父在世,這斬神鍘刀,休想從我身邊奪走你的性命!”

“父親,如今,又有誰,能替我擋下它的威能?”

“嘿嘿,數十萬年的等待,父親以血換來的生機,還是要魂斷在這斬神鍘刀之下嗎?”

無鳴有些癲狂,斬神鍘刀,專斬人神魂,除了那些點燃神火的超級高手,怕是唯有天譴體有此待遇了。

“咔!轟轟轟...”

隨着最後一縷刀鋒離鍘,九天之上,雷電如雨,瘋狂的超刀鋒匯聚,冷冽的鋒芒,撕裂了鍘刀附近的空間,一條條漆黑的空間裂縫密佈在鍘刀周圍,毀滅氣息十足。

“我不服,我不服!數十萬年了,我終於能夠感知到脈輪的存在,憑什麼要我魂斷與此?憑什麼?”

沉默過後,無鳴變得激動異常,勉強撐起破爛的身軀,全力運轉錘血經,希望自己能夠達到最強狀態。

“咔!”

九天之上,鍘刀響動,無鳴大腦一陣嗡鳴,神智變得有些模糊,靈魂像是要離體而出,朝鍘刀飛去。

斬神一鍘,誘人神魂!

“吼!給我定!”

無鳴大吼,錘血經飛速運轉,火焰血氣沖霄,牢牢的將自己護在其中,暫時定住了自己。

“咔!”

鍘刀再響,神雷天降,帶着一縷鋒芒,劈在無鳴身軀之上,瞬間將火焰血氣劈散,雷電蔓延至無鳴周身。

斬神二鍘,鍘雷臨身!

“哇...”

鮮血伴隨着些許內腑噴出,無鳴臉色一片死灰,意志迷亂,徹底失去了抵抗的資本。

“我...咳咳...不服!”

骨骼多處破碎,無鳴再也難以站起來,無力的趴在地上,痛苦掙扎!

“咔!”

然而,鍘刀無情,再次響動。

斬神三鍘,九幽攝魄!

“我要死了嗎?我還要尋找父親,我還要告訴他,我能修煉了。我還要...”

“噗...”

失血過多,無鳴漸漸陷入了昏迷,靈魂隨着鍘刀響動,緩緩離體。

“唉...漫漫天譴路,天驕變廢物!饒是我僥倖躲過了大劫,也無法點燃神火,成就至尊之位!也許,這就是命...”

突然,無鳴耳畔響起一陣呢喃,像是有人在嘆息,在哀傷。

努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片雷海,依舊是斬神鍘刀的冷冽鋒芒。

不過,此時在鍘刀之畔,卻是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英俊的中年男子,渾身火焰血氣滔滔,眸中有日月星辰轉動,寶相**。

此時他血氣鼎盛,一手擋在鍘刀之下。同時,另一隻手伸出,一條金光大道自腳下蔓延,接引無鳴來到他面前,輕輕一撫,無鳴頓時感覺全身舒泰,毛孔中都在噴薄霞光,要羽化飛昇一般。

“小子,天譴路並不好走,你確定你有那個魄力,走下去嗎?”

男子開口,舌綻金蓮,宛如大道神音,有一種祥和的氣息。

“你是?”

無鳴呆滯,這種景象,實在有些駭人聽聞,那男子如戰神一般,單憑掌指,便定住了斬神鍘刀,這,是連自己父親也辦不到的事。

“我乃戰蒼,亦爲天譴體,不過,卻是萬年以前的...”

男子帶着落寞的笑,解釋道:“萬年之前,我意氣風發,也曾風靡一段時光。但卻終究逃不過天道制裁,這,只是我的一縷神魂,躲藏在世間之內,苟且偷生罷了!”

“你能聽懂我的話?”

無鳴詫異,這還是自己遇見的第一個,能聽懂自己說話的人。

“呵呵,我爲天譴體,曾專門研究過太古之前的那場異變,所以略懂一些太古語。倒是你,小小年紀便已通曉,可見其天資驚世!”

男子微笑解釋,貌似對眼前的無鳴很滿意。

“戰蒼前輩,今夕是何世?”

無鳴大喜,腦中靈光乍現,想藉此打探一些問題。

“你...不知道現在是何世?”

戰蒼皺眉,饒是他玄功蓋世,也有些迷糊了。

“我怎麼會...我忘了!”

無鳴想要解釋,但覺得有些麻煩,就臨時改口,言稱自己忘了一些事。

“咔!”

就在這時,斬神鍘刀掙動,九天之上,雷海有了變化,烏黑色的雲朵,逐漸沾染上了一層血色。

“感知到我的存在了嗎?呵呵,這樣苟且偷生,我也活夠了!小子,我問你,你有沒有那個毅力,走這條天譴之路?”

戰蒼微笑,有一種放鬆的神態,彷彿解脫了什麼一般。繼而話語一轉,有些嚴肅的問道。

“如若能活,誰又想死?只是,這般天譴,實在是滅絕生機!”

無鳴神色頹廢,有些無奈的看向茫茫天際,神色中充滿了不甘。

“若是你有機會活下去呢?”

戰蒼肅然,緊緊地盯着無鳴,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

“若我有機會,哪怕一絲生機,也自當一路走下去!畢竟,父親的血,不能白流!”

無鳴神色堅定,眸光中充滿了決然,鏗鏘有力的說道。

“我不知道你與你父親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有這份決心,便已然夠了!”

戰蒼露出笑容,帶着一絲欣慰,繼續說道:“天譴體自太古以來,出過不少強人,但終究還是擺脫不了命運的捉弄,無法點燃神火,到達巔峰...好在,太古之後,終究是能夠修行了,這,便是契機,是我們天譴體的契機!”

“有人曾預言,天譴體若能點燃神火,會有異變出現,那可能就是新生!所以,每一任天譴體都在努力!你也是天譴體,是否願竭盡所能,助我輩開創未來?”

無鳴愕然,他不明白戰蒼所言何意:“既然連活下去都是奢望,又憑什麼點燃神火,成就神位?”

戰蒼肅然,目光嚴厲,有些深不可測,加強語調,再次問道:“你是否願竭盡所能,助我輩開創未來?”

到這時候,無鳴終於意識到,眼前的中年男子,可能有辦法讓自己順利活下去。

激動,無法言說的激動,努力壓抑住內心的興奮,無鳴神色堅定,一句一頓的說道:“若能成活,我願,盡畢生之力,點燃神火,開創天譴體未來!”

“呼...那就好,那就好!”

戰蒼長出一口氣,像是放下重擔一般,帶着鼓勵的神色看着無鳴,開口道:“我傳你“五行納靈訣”一部,這是繼太古之後,天譴體能夠修行以來,數任前輩歷經幾代所創,可加速修行,你好生修習,並不是沒有翻身之日!”

“那這天譴怎麼辦?如何度過?”

無鳴詫異,就算有再頂級的功法,沒有生機,也是枉然。

戰蒼神色露出一縷頹廢,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太古之前的天譴,確實沒有生機可言。要不然,就憑我這未能點燃神火的廢物,怎能將它控與掌指!”

“但,自亂古神王“無終”,挑起神魔大戰之後,天道崩毀,百缺其一。天譴之威亦隨之大降,早已不復當年,且只有剛修行和進階時纔會遭劫。”

“而我輩天譴體,肉身如百鍊金剛,自可平安度過!至於這次嘛,是個意外,因爲我的存在,倒是加劇了天譴的威能...”

突然,他露出微笑,侃侃而談太古之前,顯然是真的仔細研究過太古秘辛。

“嗡...”

意外之喜,這是天大的震驚。

無鳴面露狂熱,大腦嗡鳴,對戰蒼所言毫不在意,耳邊只留下這幾個字眼!

“亂古神王,無終?”

“戰蒼前輩,你知道無終神王,他,一些事蹟嗎?"

無鳴激動異常,有些顫抖的問道,心中忐忑,生怕聽到自己不願聽到的消息,他自幼無母,記憶中,有了感知以後已經六歲了,母親對他來說過於遙遠,無終也一直未曾提起,每當問及,總是草草帶過,一直是與父親相依爲命,對其父的感情難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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