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嵐靜宮的夜晚

嵐靜宮的夜晚靜謐而無趣,確實很無趣,自從靜嬪產下小公主慕容雲后皇帝甚少來看望靜嬪和小公主,靜嬪雖然內心有些小小的失落,不過皇帝甚少讓後宮侍寢,這也是她自從進宮以後聽來的,皇帝是個一心國事的皇帝,不風流快活也是明君,她作爲皇帝的嬪妃又豈能有任何怨言呢,想想鳳棲宮的皇后姐姐,那麼多年被冷落,不照樣自己過自己的,那幾日在鳳棲宮的日子到是快活,沒事的時候就找皇后姐姐聊天,兩個人就在閒暇之餘說說自己以前的事,她沒想到皇后娘娘雖然貴爲西月國的公主,但是卻沒有養尊處優,由於從小體弱多病被她的師父帶到了雪山聖宮練功,十年如一日的練功,卻也沒有荒廢了宮廷禮儀和學識,皇后所言她除了女紅沒有學過之外,幾乎在雪山學了太多的東西,那時候雖然辛苦卻也很快樂,沒想到就和親來到了皇宮,而她也告訴皇后駱寧自己從小在閨閣的事,說着自己和父母兄弟姐妹之間的趣事,也說着父親妾室們爲了爭寵而鬧出的不少笑話,兩個人談着談着變成了姐妹,而駱寧也對靜嬪說想要在這後宮好好的活着,要麼什麼都不做,要麼什麼都做,風輕雲淡的在這裡活着,也可以爭權奪利的在後宮活着,就看她自己了,不過最重要的是皇帝,皇帝的心在誰那裡,誰就是後宮最受寵的人,她不爭不搶那麼多年,平平淡淡的只想過下輩子,然而靜嬪卻說,姐姐不過過了十幾年罷了,談起下輩子還很遠,駱寧卻笑而不語,她在駱寧眼中看出了別樣的神情,卻也在她的眼眸中看出了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滄桑,她同情駱寧,卻也羨慕駱寧,她看的出來皇帝應該漸漸的重視起駱寧了,只是在朝廷中沒有根基的皇后,又如何與貴妃宇文婷甚至是宇文家族來爭奪呢?或許她唯一能夠倚靠的便是皇帝和皇太后吧。

:“杏雨,梅兒,明日去給皇太后請安後直接去鳳棲宮給姐姐請安,一定要帶好養身體的補藥。”靜嬪也是知恩圖報的人,自從皇后救了她和女兒一命後,她已經暗下決心,無論後宮如何風雲變幻她始終會站在皇后一邊,保護好皇后姐姐的安危。

杏雨和梅兒急忙應是。

皇帝在陪着皇太后用完晚膳後便直接來到了嵐靜宮,並沒有讓人來通傳直接到了嵐靜宮門口讓內侍們急忙跪地迎接:“奴才給陛下請安。”

:“起來吧。”

皇帝說話間已經進了宮門,靜嬪得到通知的時候皇帝已經來到了大殿內,靜嬪急忙跪迎皇帝:“嬪妾參見陛下。”

:“平身。”靜嬪起身恭敬的低着頭,皇帝卻拉着她讓她坐在了軟榻上:“皇后說靜嬪你因這次生產傷了身子,得好好養着身體,平日裡就好好躺着,將養着身子,來日才能再給朕生皇兒啊,若是身子沒養好又如何在日後侍奉朕。”景德帝安慰着靜嬪,讓靜嬪能夠好好的修養身體,不過這些話在靜嬪聽來卻格外的受恩寵,畢竟皇帝從沒有對她說過如此恩愛異常的話啊,不論是寬慰她也好還是真的給她希望也好,終究她第一感受到了皇帝的溫柔,這便足夠了。

眼眶中已經溼潤,不過她看着皇帝,這個比她大了十多歲的男子,這個男人的心到底屬於誰?是皇后?是貴妃?還是其她?

:“謝陛下,嬪妾謹記,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小公主。”

:“你進宮時日也不多,走的近的也就是皇后,這也是好事,皇后孃家在西月國,這後宮裡親密的姐妹也沒有多少,更沒有多少人能夠和她說說體己的話,等身體養好後多去鳳棲宮陪陪皇后。”皇帝看着靜嬪道。

:“明白,嬪妾會多去皇后姐姐那裡陪着她,與她作伴。”

:“雲兒呢?睡了沒有?朕想看看皇兒。”

靜嬪急忙讓杏雨去抱小公主給皇帝,杏雨陪着奶嬤嬤走過來將小公主遞給皇帝,看着越發好看的小公主,景德帝微笑着,輕輕的哄着自己的小女兒:“都說女兒是爹孃的小棉襖,咱們的女兒一定是漂亮的小棉襖,現在已經長的不錯了,日後定會很漂亮。”

見皇帝喜歡雲兒,靜嬪自然也是欣慰不已的。

皇帝是喜歡孩子的,尤其是這麼小的嬰兒自然是沒有人能夠不喜歡的,皇帝也是不例外,他哄着小公主直到讓小公主入眠了纔將雲兒緩慢的放入搖籃中。

轉身之際看着靜嬪在看着自己,於是不禁問道:“靜嬪在想什麼?”

:“嬪妾是在想,陛下在您的心裡如何看待皇后姐姐的。”

皇帝看着靜嬪不知她怎麼忽然問起這樣的問題,:“靜嬪怎麼忽然問朕如此的問題?”

:“其實,嬪妾從進宮之日起便知道整個後宮中最受寵的是貴妃娘娘,其次是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一個年輕貌美,一個是因爲和陛下您青梅竹馬,最最神秘的是賢妃娘娘,而最不受寵的是皇后娘娘,可是那麼多年,您並沒有廢后卻讓姐姐一直居住在鳳棲宮內,姐姐爲了陛下您苦等了那麼久,終究能否換來陛下您的心嗎?”靜嬪問道,一向直言不諱的她直截了當的問道。

陛下卻微微笑了起來,那笑容溫暖人心,卻也令人生畏,靜嬪雖然害怕但是還是勇敢的直視着皇帝陛下的雙眸。

:“都說靜嬪大膽,果然靜嬪好大的膽子。”

靜嬪立即跪了下來卻仍是直視皇帝的眼睛,她想從皇帝的眼中看出什麼,卻什麼也沒有看到,果然帝王心猜測不到啊。

:“靜嬪,朕問你,后妃們進宮,哪個不想爭寵?朕只有一人,一顆心,到底應該給誰?還是說一個都不給?”

這一句話一個問題到是難住了靜嬪,一向心直口快的靜嬪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了,畢竟她不是皇帝,皇帝的心如何她不明白。:“陛下,進宮的世家女子皆因幾個原因進宮,幾乎都是爲了家族的利益纔會進宮,但是進宮的嬪妃們哪個不想爭寵,只是有些有自知之明明知道不可爲只能不爲,而有些並沒有自知之明,明知不可爲而非要爲之最後只會讓自己傷的更深,畢竟,就像陛下說的,陛下您只有一個人,一顆心,到底應該給誰,數人還是一個人?終究那個人有沒有在陛下午夜夢迴中能夠讓陛下記起來的,疼在心尖上的,恐怕只有陛下自己明白。”

:“靜嬪進宮難道不想爭寵嗎?還是說你是屬於那種明知不可爲而不爲的人?亦或是那種明知不可爲偏要爲之的人?”景德帝看着靜嬪深深的問道。

:“嬪妾恐怕屬於明知不可爲偏要爲之的人。”靜嬪跪在地上卻固執的看着皇帝說道。

:“哦?怎講?你不是自己說明知不可爲偏要爲的人恐怕最後會傷的很深嗎?”景德帝不禁問道。

:“因爲嬪妾發現嬪妾是喜歡陛下的,不論陛下是否喜歡嬪妾,嬪妾都視陛下爲自己的夫君,出嫁從夫,嬪妾自從進宮以來便是想着能夠讓陛下喜歡的,雖然嬪妾並不那種美麗之人,也無法和皇后姐姐,貴妃她們相媲美,家世也沒有她們雄厚,只是嬪妾就這麼喜歡着陛下,已經很開心,陛下,喜歡一個人無罪,雖然這個人是陛下您,是高高在上嬪妾的主人,但是終究嬪妾的夫君是您,而嬪妾只是您後宮后妃中的一位,無論如何,嬪妾進宮了,成爲了陛下的人,您就是嬪妾的天,是嬪妾的一切,更是小公主的父皇,嬪妾自然應該好好的侍奉您,偶爾能夠等待陛下您來嵐靜宮讓嬪妾侍奉您,這一切嬪妾已經心滿意足了。嬪妾自知美貌和智慧都比不過皇后姐姐,貴妃姐姐,但是嬪妾就這麼守着您和小公主,嬪妾已經心滿意足了。”

似乎,整個後宮中到現在只有和駱寧那次深談中,駱寧那傷感的話傷的身體讓他動容過,而整個後宮中也只有駱寧這麼直白的表達過心意,靜嬪應該是第二個這麼做的人,不過他卻很滿意。只是他身爲皇帝卻不能表達對任何一個人是如此的喜歡或者是別的意思。

:“好了,靜兒,今夜夜深了,朕也不會去別的地方,就在這裡歇下了,不過靜兒,這個後宮中幾乎沒有一個人是沒有心機的,只是在那個心機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想要安靜的活着就不要這麼直白,不是每個人都值得你這麼表白。不過朕還是那句話等你好些便去陪着皇后吧。你們可以做個伴兒。”景德帝道。

這一夜,景德帝洗漱一番後便在嵐靜宮歇下,並沒有碰靜嬪,卻已經很快入眠,而靜嬪這一夜卻看着身邊躺着的人兒失眠了。她不知道爲何要對高高在上的皇帝說那番話,如果皇帝回答了她又能如何?皇帝的愛到底應該給誰?一個人?兩個人還是三個人?或者說誰也無法得到皇帝真正的愛,自古皇帝多無情,不是因爲他們不想給予后妃們愛,而是給予多了索取的或者就會更多,人有時候終究就是如此的貪婪,要的更多就會失望的更多,皇帝不給她答案終究可以給她很多的幻想,如果直接告訴她了,也許很多人的夢就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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