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章

“主子, 費府的事情萬歲爺都辦妥當了。”琳琅正在收拾舊衣服,對坐在窗戶邊旁發呆的多歆道。

琳琅疑惑的走過去在她眼前揮了揮手,“主子, 主子?主子?”多歆才意識到自己失神了, 忙道:“怎麼了?”琳琅搖搖頭, 繼續收拾東西道:“主子, 您都發呆好些日子了。到底想什麼呢?還有啊, 八阿哥已經被齊主子帶回去養着了,您又擔心什麼呢?”

多歆摸了摸手裡的鐲子道:“也沒想什麼,想一個人罷了。哦——對了, 衣裳都做好了嗎?”琳琅知道多歆指的是什麼,便從櫃子裡搗騰出幾件衣裳來。“您看, 邊兒的繡上了。這還是主子自個兒做的, 真打算給了嵐貴人?”

“我給了她能不要, 倒要給我幾分情面呢。”琳琅想想也是。“琳琅?”多歆疑問道。

“啊?”琳琅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那個,後來額娘有留下什麼話嗎?”等待着琳琅的話, 多歆的絹子也在手裡絞皺了。“夫人留話兒了。說是讓您好好歇着。奴婢尋思着,您也該聽聽夫人的話了。老爺去了,這無非是打擊。可是主子,人都是自私的,您也不能不爲您的身子着想啊。”多歆笑道:“這樣啊, 既是如此, 你改天回趟府裡, 和我額娘如實說了罷。”

晚上剛剛用膳結束, 胤禛就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多歆笑道:“怎麼了?誰又沒攔着你, 要是不願走,我也沒辦法。”多歆的話裡帶着明顯的醋意。多歆差人收拾了桌子上的殘餘, 隨即看起了書本。

不再理會胤禛,胤禛自知沒趣,便討打似兒的往多歆身邊靠。“生氣啦?昨兒個我話是重了,不過你早晚會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還有,也不能怪我那樣說你,是你情緒太激動了。關於福惠,你說的未免有點太……”多歆手中握着《詩經》,一句“關雎”出口,早已讓胤禛笑出了口:“多大人了,看什麼不好,這孩子會背的你也看?而且書也拿倒了,怕是不好意思面對我罷。”多歆臉上掛不住光彩,將書扔了去,啐道:“我哪有不好意思?早些睡吧。難得來一次坤寧宮,好好的睡了纔有精神批改奏摺……”

“你的意思是?”多歆知道胤禛把自己的話往歪處想了去,便笑道:“想哪兒去了?昨兒個的事情我並不怪你,誰讓我總成了槍手呢?這些個婦人之仁,你卻在意起來。我若是放在心上,哪會有今天。我眼皮裡別說容沙子,就是容大海,也未必不可。”正說間,琳琅端了熱水來。“好主子,奴婢端了熱水來。您給皇上淨手罷。”多歆接了水盆道:“好了,丫頭。你下去罷,這兒有我呢!”待琳琅離去後,胤禛把多歆抱起來,一把扔在了牀上。

多歆一臉的不可思議,“你……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胤禛裝做無辜的模樣,身子欺上多歆的。“你問我做什麼?當然是行夫妻之禮啊——”多歆差點笑噴了。“行夫妻之禮?都多少年了,早不興洞房了。”胤禛明顯的掃興了。頹然的坐下道:“好罷。皇后歇着罷,我不碰你就是……”胤禛突然又來了一句。“可是你真的好讓我失望,你該知道的,不能發泄的慾望是最痛的。”多歆以爲他對她不過是□□上的追求,便青了臉色,二話不說,脫了襯衣鑽進了被窩。“美人兒,你讓我怎麼辦呢?”胤禛苦兮兮的說着。

多歆把嘴巴噘的老高,心想,誰讓你說話總愛那麼傷人的?愛怎麼辦怎麼辦!要不就涼拌!

多歆快要把眼睛閉上了,忽然聽見胤禛問了一個傻傻的問題。他說:“多歆,你說人最溫柔的死法是什麼?”照現代的說法恐怕是吞安眠藥片了罷。古代畢竟沒有這玩意兒,所以多歆打趣道:“我認爲,最溫柔的死法兒是在沉睡中死去……而且死在最愛的人的懷裡……”說着,多歆的聲音漸漸哽咽起來,身子更朝胤禛懷裡靠去。

胤禛將多歆緊緊的抱在懷裡,親吻着她的額頭。“近日來,朕的公事太多,冷落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多歆用食指堵住了胤禛正在發言的脣。“我不介意,真的。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我絕對不會去幹涉。”可是我的生活裡有你啊!胤禛真的想這麼告訴多歆,可是望着多歆垂下的眼瞼,終究是沒說出口來。

“胤禛。”多歆輕聲呼喚,胤禛道:“什麼事?”“我睡不着,你說故事給我聽好不好?”胤禛笑道:“怎麼現在變成我爲你說故事了?要說的話,你也聽過,你說的‘海的女兒’的故事。”多歆失望不說話。胤禛打趣道:“外國人都是金髮藍眼睛的嗎?”多歆笑道:“怎麼可能?不僅僅啊,有些外國人別說頭髮和眼睛不一樣,連皮膚的顏色都與我們不一樣。”胤禛心中疑惑。“多歆,你爲何如此清楚?”多歆愣了幾秒,沒了下文,接着道:“有本書上這樣說的啊……”胤禛沒看到多歆回答時,她的手一直是壓着心臟的。

“你要是不說,我也來說個故事罷,與其說是故事,不如我想從你嘴巴里得出事實。”多歆忽然想了歷史書上的寫的一幕來。“哦?好,你說。”胤禛一挑眉,居然沒拒絕多歆的問話。“今年的新科狀元是否是王雲錦?”胤禛點頭。

“那好——你聽我說——有一天呢,王雲錦去和朋友吃酒,酒意正濃,朋友便慫恿和他一同玩紙牌。結果在玩的時候,少了張紙牌,結果就沒玩成,第二天早朝的時候……”沒等多歆說完,胤禛笑着答道:“早朝的時候,朕把他叫去了養心殿,問他昨兒個做了些什麼。他如實說了,當時啊,說紙牌丟了,惹了他老不高興了。”望着多歆好奇的眼神,胤禛繼續道:“結果朕把那紙牌拿給他時,他頓時也嚇壞了。說是什麼,玩不成就玩不成,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尋思着呢,也沒怪他,而且他也如實的和朕說了。”胤禛想了會兒大聲道:“皇后,你怎麼知道的清清楚楚?”多歆嬉笑道:“怕什麼?他在你身邊呆了多久了?我還會不知道?況且,當時我聽了還笑了好一陣子呢。”胤禛知道是高無庸,話沒多說,臉上也無表情。

多歆知道有些生氣了,便替高無庸求情道:“生氣啦?高總管好歹在宮裡當差那麼些年了。況且,那事是我開口問的,要怪也輪不到他啊。”胤禛知道多歆問高無庸求情,臉拉的更長了。

半晌,胤禛知道拗不過多歆,只好作罷。“多歆,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多歆有意無意的聽着,惹的胤禛不高興。“我說的是件很嚴肅的事情。”多歆閉着眼道:“你說。”

“月華這孩子也不小了,況且她和明珠的關係又不好,你知道的,朕不是嫌棄她。我是怕她再給你添麻煩,而且她如果真的成了,也許是個好歸宿。”多歆無奈道:“你不懂的,胤禛。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愛別人,她們在乎的是心裡的人。你的安排固然好,可是,你想過她們嗎?”胤禛不解道:“皇后,我知道你是捨不得月華走。可是,這是咱們皇室的規矩,朕十四歲就娶妻了。而且,月華是咱們大清的公主,終究是逃不過這命兒。”多歆雖然有時候不待見月華,可是同樣身爲女人,又不禁爲月華而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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