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know some birds are not meant to be caged, their feathers are just too bright.
你知道,有些鳥兒是註定不會被關在牢籠裡的,它們的每一片羽毛都閃耀着自由的光輝。
寶石蒙塵。
這個詞絕對不可能被用在韋斯萊身上,我一遍一遍告訴自己,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過是一顆又硬又臭的爛石頭!
我拖着習慣用的長腔:“即使外貌有了一定的改善——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不過,我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
“好了,德拉科,野蠻、粗鄙、愚蠢、魯莽,這些詞語我都聽你說了幾百遍啦~”潘西嬌笑着,“瞧,你自己也承認了,不管他裡面裝的是稻草還是膿水,外表那層皮至少夠看。”
佈雷斯如同找到了知音的夜鶯一樣歡快地歌唱:“再說,野蠻,也不見得不能帶來樂趣。”
額頭隱隱發疼,我把握不住話題的走向,變味的視線不斷投注到門口的韋斯萊身上,習慣了貴族糜爛生活,我當然聽說過那些奇特的癖/好,在性/事上還算保守的我頓時控制不住自己的臉色。
“佈雷斯,把你的演講留給你的小可愛們吧! ”潘西給了佈雷斯一個收斂的眼色,觀察了我的表情才說道,“韋斯萊不適合你,據我所知你還沒有當過下面那個。”
“你說他是一/號?”
“相信我,無論發生什麼情況,格蘭芬多都不會願意在下面的。”潘西曖昧地笑着,語氣篤定,表情倨傲又帶着回憶的甜蜜,我萬分肯定她親身實踐過。
“這時候下定論還太早,哪怕比不上他的蠻力,我還有這個。”佈雷斯指指腦袋。
我硬着頭皮聽他們熱烈的討論,堅持沉默是金的原則,可是,相持不下的佈雷斯和潘西居然把這個難以抉擇的問題拋給了我。
“你說呢,德拉科?”
我說什麼都是不合適的,事到臨頭,又容不得我推脫逃避,我冷靜地想了想,用不屑的哼聲開頭:“我看不出你們的問題有什麼意義。”他們不滿地看着我,非要我給出答案。
“我不知道,畢竟,那得看紅毛小狗的主人是哪一類。”
潘西滿意了,打開扇子遮住大半張臉,給我拋了個媚眼。
我正和身上的寒意抗戰,就聽人□□了一聲:“糟糕……”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保加利亞的野蠻人出現在休息室裡,他用陰沉的目光注視着呈現出韋斯萊影像的水幕。
所有人跟着級長起身,趁着級長以學院代表的身份和克魯姆寒暄的時候,佈雷斯不知死活地湊到我,用他自以爲幽默的語調說道。
“真不巧,紅毛小狗的主人出現了。”
然後那狡猾的小子躲到了我的背後,我不得不直面克魯姆陰冷得讓空氣結冰的視線,馬爾福的驕傲讓我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桿,做出對抗的姿態來。
雖然造成韋斯萊被人奚落、覬覦的結局不是我樂意看到的,但保加利亞野蠻人母雞保護小雞似的態度讓我極度不快,哪怕他的掃帚飛得再快,也管不着千里以外英格蘭島上那窮鬼被誰欺負了的事兒!
克魯姆捨棄了級長大步走向我,他的身高和速度產生了強烈的氣勢壓迫,濃眉下的陰影讓一羣沒見過世面的低年級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多想用黑魔法迴應他的敵意,又想到教父的警告,最後只露出假笑:“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已,證明我們英國人的思維並不死板僵化。再說,這裡本來就不是格蘭芬多應該來的地方,面對不同的物種,我們總得小心謹慎。”
在德姆斯特朗就學的都不是蠢貨,我掏出魔杖,準備撤去那個小魔法,作爲我的誠意。級長的表情是冷淡而滿意的,我暗暗鬆了口氣,適時的忍耐果然是有利的,今天的表現足以抵消他對我的不滿了。
不料,一個更加低沉有力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咒語,我緊緊握住了自己的魔杖,差點就要把它指向發出猛烈的魔法波動的地方。
規避危險的本能讓我後退了一小步,只是瞬間,從水幕下端開始燃起的紫色火焰迅速推進,眨眼間就把液體化作水汽。克魯姆看也不看地走出了休息室,篤定的態度無疑增加了他的囂張氣焰,我異常難堪地站着,然後默默收起魔杖。
識貨的人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暫且不論克魯姆的身份,單憑他的實力就足夠贏得斯萊特林的尊重。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撂馬爾福的面子,我僵着一張臉不說話,沉甸甸的氣氛壓得所有人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打攪了我制定陰險惡毒的報復計劃。
諷刺的是,我的確感到了被侮辱的憤怒,但這遠不及被比下去的強烈不甘。
‘枯等的絕望和體貼的安慰,誰都知道該選擇善解人意的紳士……’
佈雷斯的話語不斷地在耳邊迴響,我壓抑着不去想韋斯萊的眼睛是否會發亮地看着別人,或者更糟,一個長久而熱情的擁抱?
嫉妒像毒蠍尾針一樣刺入我的心臟,毒液擴散得是那樣迅速,我煎熬地忍受着每一秒漫長的時間。
昨天晚上被有力的雙臂緊緊環住的溫暖太深刻,久久褪不去,這讓我更加停止不了對外面發生的一切猜測。
石門打開的瞬間,我聽到了韋斯萊無比雀躍的聲音。
“威基,你還習慣英格蘭的天氣麼?”
如果他真的長了尾巴,我想一定是在歡快地搖來搖去。
緊接着,他用那雙還殘留着快樂的藍色眼睛看向我,我僵硬着表情,一字一字把諷刺吐出嘴巴。
“這裡可不是窮鬼應該來的地方。”
“他是我的客人。”
克魯姆惹人生厭的程度已經直逼波特了,我用餘光看到蠢獅子愧疚的表情,氣得嘔血。
——你這蠢貨!從光明正大教授黑魔法學校來的野蠻人怎麼會是好相與的?他明明是在利用你轉移斯萊特林的敵意……該、死、的、你、還、敢、瞪、我?!
“克魯姆先生,您大概因爲剛剛到英國,不明白錯誤的盟友會帶來如何的災難,在這一點,我想在座的斯萊特林們都能幫助您。”
照道理,應該由級長出面交涉,但他出於對我急於扳回面子舉動的理解,並沒有介意我的僭越。
我眯起眼睛,警告着克魯姆慎重選擇陣營。身爲純血後裔的驕傲,怎麼會容許親近麻瓜的叛徒走進我們的地盤?識相的話立刻把窮鬼扔出去。
“不,謝謝,我的答案和之前的一樣。”
克魯姆的回答,直接把所有斯萊特林得罪了,我幸災樂禍於他不明智的決定,可又在韋斯萊擔憂地抓住他的手臂時矛盾地冒出火氣。
“德拉克,我想克魯姆先生一整天都沒心思迴應你了,我們可都瞧見了,他今天有伴。”
我以爲扎比尼的賤/嘴會爲他贏得格蘭芬多的拳頭,韋斯萊卻難得地按耐住了脾氣。
沉默即是變相的承認,我不可置信地瞪向對色/情調笑無動於衷的格蘭芬多,火焰燃燒一樣的紅色頭髮下,竟然是猶豫的表情。
體內的所有器官都被什麼拉扯着沉下去,吸進去的空氣混合着酸澀的情感不斷膨脹,不顧撕扯的疼痛把內臟壓得越來越低。
十指痙攣般地收緊,我把所有力量集中在肺部,把所有讓人混亂的氣體呼出去,強烈的感情退潮般飛速地離開身體,我的神經又開始遭受空蕩蕩的窒息感的折磨。
“這還得感謝你呢,我博學的馬爾福先生,誰也不知道原來門口那盞燈還有監視器的作用呢~”
恍惚間,我沒能制止潘西的愚蠢挑釁,所以當韋斯萊朝我撲過來的時候,反應不及被他直接壓到地上。
地毯又厚又軟,我不用擔心自己摔斷脊椎,然而視野裡越來越大的拳頭向我表達了它主人的怒火。
——你這蠢貨,沒看到周圍還有一大堆斯萊特林嗎?還是他覺得一個未開化的野蠻人就能應付我們整個學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