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紅淚這一番楚楚可憐的神態惹得大廳裡的男人紛紛對祖安怒目而視,這傢伙竟然讓秋小姐傷心了。
來自圍觀羣衆的憤怒值+44+44+44……
祖安大樂,這次來神仙居真是來對了,這羣可愛的老色-胚給他提供了不知道多少憤怒值,回去一定要好好盤算一下。
哎,看來以前的想法果然沒錯,自己一個人賺憤怒值很慢,但有個漂亮的女人,賺憤怒值就方便得多了。
他現在都還懷念和楚初顏的那一晚……那一晚拉着她在街上散步,走到哪兒哪兒的路人都是一片憤怒值。
只可惜楚初顏臉皮太薄,出去了那一次被圍觀過後,就再也不同意和他一起上街了。
如今看來秋紅淚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嘛,出身青樓拋頭露面對她來說不是難事,再加上她身上這股子勾魂奪魄的媚勁兒,帶出去效果說不定比楚初顏還要好一些呢。
想到這裡,他心中已有計較,順勢答道:“小姐的琴技剛剛他們已經說得差不多了……”
“切~”周圍頓時一片噓聲。
秋紅淚眼中也有些失望,就算我決定給你開後門,你好歹說也不能交白卷吧。
不然如何服衆?
將個人的反應收入眼底,祖安不疾不徐地說道:“只不過在我看來,沒有一個說到點上。”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要知道大廳中的並不全是胸無點墨的好-色之徒,還有一些也是有真才實學的。
他們同樣懂琴,剛剛和秋紅淚的探討也算中規中矩。
其中甚至還有謝秀這樣的大才子,難道連他都看不出來,反而還被你看出來了麼?
此時二樓的謝道韞輕輕揮舞着拳頭:“這傢伙到底什麼意思,難道他也懂琴麼?”
其他人以爲剛剛那是謝秀的評價,但她清楚剛剛那番話是自己仔細聽完後的感受,結果被祖安認爲沒說到點上?
她自幼喜歡琴棋書畫,在這上面造詣頗深,每個在自己專業領域有所建樹的人都有一定的自傲,所以聽到祖安這番話相當不爽。
謝秀微微搖了搖頭:“根據之前的情報來看,他應該從來沒學過琴纔對。”
謝道韞哼了一聲:“看來和之前那傢伙一樣,也是故作驚人之語,一搏美人兒一笑罷了。”
來自謝道韞的憤怒值+233!
她甚至不記得楚鴻才的名字,身爲城主之女,她平日裡本來就不怎麼關心俗務,更別說會去記一個偏房的子弟了。
祖安驚訝地往二樓看了看,原來謝秀姐姐也在上面麼。
上次那傢伙還說把他姐姐介紹給我認識呢,誰知道沒後文了。
“祖公子何出此言?”儘管心中有些失望,秋紅淚還是儘量多給祖安一個機會,看能不能將話給圓回來。
祖安接着剛纔的話說道:“姑娘剛剛的琴技沒有什麼問題,感情融入琴聲也相當完美,只不過卻有兩個致命的缺陷?”
周圍不少人都氣樂了,紛紛斥責他狂妄。
謝道韞也皺了皺眉頭,饒是以她在古琴上的造詣,也只能勉強找到一個問題,甚至那也不算太大的問題,結果這傢伙竟然說對方的琴聲裡有致命的缺陷,甚至還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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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綿曼也以手撫額,彷彿有一種替他尷尬的感覺,幸好初顏不在這裡,否則以她的性子,恐怕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哦?還望公子指教。”秋紅淚的神色也冷了幾分,這傢伙真是,讓我想幫他都無從着手。
來自秋紅淚的憤怒值+250!
收到這條憤怒值,祖安心想這個女人真是小氣,這才說道:“姑娘剛剛的樂曲旋律太過寡淡單調,缺少鮮明的旋律,節奏也不明顯,聽着未免有些乏味。”
樓上的謝道韞不滿地說道:“這傢伙真是一派胡言,古琴的聲音本就中正平和,根本不追求旋律與節奏。”
秋紅淚也皺了皺眉頭,顯然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不過卻不需要開口,周圍不少懂琴的人已經開始出言譏諷祖安胡說八道了。
祖安不以爲意,只是靜靜地望着秋紅淚。
見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慌亂,秋紅淚也有些疑惑,這傢伙看着也不像個傻瓜啊,爲什麼非要這樣說,難道真的別有用意麼?
於是她朱脣輕啓,回答道:“公子可能有所誤會,古琴悅己,古箏悅人,自古以來,琴聲都不突出旋律與節奏,而是講究一種意境。”
祖安微微一笑:“好一個古琴悅己,剛剛姑娘大庭廣衆之下,爲大家彈奏到底是在悅己還是悅人呢?”
秋紅淚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
樓上的謝道韞秀眉一蹙,忽然隱隱能領悟到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裴綿曼倚靠在朱欄之上,望着下面那一幕臉上似笑非笑:“這傢伙倒是有些歪才。”
可能是覺得站着太累了,她拿過一個凳子坐下,將胸脯微微託在欄杆之上,頓時覺得人輕鬆了許多,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露出了無限曼妙的曲線。
幸好每個雅間的私密性都極好,否則的話不知道會引來多少驚豔的目光。
祖安繼續說道:“古琴琴聲中正平和,重在修生養性,琴聲往往表達的是‘寧靜以致遠’,又或者‘出塵豁達’之意,按理說應該在高山流水,或者極爲幽靜私密的內宅彈奏方纔最好。可姑娘偏偏在這紛擾的青樓之中彈奏,這裡的環境顯然和古琴的特點大相違背,彈出來的曲調自然有一種不和諧之感,想必這也是爲何姑娘會覺得近期陷入瓶頸的緣故。”
樓上的謝道韞輕咦了一聲,開始仔細思考他說的話。
秋紅淚一開始也不以爲然,但聽到後面臉上那種客套虛假的笑容漸漸消失,反而是陷入了沉思。
周圍的人見她笑容消失,以爲她生氣了,急忙趁機拍馬屁:
“簡直是一派胡言,這天下間青樓裡彈古琴的多了去了,誰說一定要高山流水的環境才能彈奏?”
祖安答道:“之所以青樓裡彈古琴的這麼多,還不是爲了迎合你們這些所謂的風流才子。”
“青樓那些普通的姑娘往往彈古琴的很少,她們彈奏得更多的是古箏、琵琶之類取悅普通百姓的;選擇古琴的往往是各個青樓的花魁,她們需要做出區分,因爲古琴高雅,所以她們也就用古琴來自擡身價,提升逼格,彷彿這樣她們也多了幾絲出塵脫俗之意,卻不曾想到,古琴本就與青樓的環境格格不入。”
周圍之前責罵他的那些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因爲有些人漸漸覺得他的話也不無道理。
“提升逼格?”樓上正靠在欄杆的裴綿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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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古怪之色,這傢伙用詞雖然粗俗,但卻相當有意思,只不過這樣一來,他不僅得罪了秋紅淚,也將天下的花魁全都給得罪死了。
果不其然,聽到他的評價,秋紅淚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胸脯起伏也比平日裡快了幾分。
祖安急忙說道:“當然,嚴格說起來這並非秋姑娘的錯,而是大環境如此,姑娘也不必太過在意。”
秋紅淚幽怨地白了他一眼:“我又豈會不在意,聽完公子今天一席話,紅淚今後恐怕不敢彈琴了。”
聽到她這樣說,周圍頓時響起陣陣哀嚎:
“不要啊,秋姑娘你的琴音真的好聽啊。”
“別聽那小子胡說,他懂個屁!”
“對啊,你要是不彈琴了,簡直是整個明月城,不,整個大周朝的損失啊。”
……
這些人哀嚎之餘,紛紛用憤怒的眼神等着祖安。
看着後臺又進賬了數千點憤怒值,祖安暗暗鄙夷,舔-狗舔-狗,舔到後面一無所有。
不過沒了這些舔-狗,我又去哪裡賺憤怒值呢。
就在這時,二樓的謝秀忽然微微側頭,彷彿在聽着裡面誰在說什麼,緊接着面露驚訝之色,不過還是朗聲開口道:“祖兄,你說的雖然有幾分道理,不過剛剛秋姑娘寓情於曲中,情感與琴聲已經做到了完美的結合,你說的那些又過於寬泛,有沒有什麼具體的東西。”
說完後對他歉意一笑,顯然大庭廣衆之下拆他的臺也不好意思。
注意到他的神情,祖安猜到這些話多半是謝道韞借他之口說的。
聽到謝秀這樣說,其他人也來了勁:
“對啊,講大道理誰不會啊,具體咋改進纔是關鍵。”
祖安不慌不忙地說道:“古琴之所以和青樓的環境格格不入,主要是因爲他的曲調太寡淡單一,同時它的音色更多集中在中低音區,如果能伴以其他樂器相輔相成,整體的旋律節奏會豐滿很多,層次也更加分明,那樣那種和環境的不和諧之感自然就消除了。”
謝道韞暗哼一聲,急忙向謝秀傳音。
謝秀滿臉無奈,不過還是替她說道:“說得倒是輕巧,可不同樂器音色不同,音律不同,特別是古琴聲音偏小,其他樂器加進來,很容易產生雜音。”
秋紅淚也點頭道:“不錯,其實前人很多也做過類似的嘗試,都以失敗告終,公子說的這辦法恐怕沒法實際可行。”
周圍頓時響起了真正噓聲,一個個幸災樂禍看着他出醜。
“那應該是他們沒找對正確的方法,只要找到契合的路子,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祖安有些意外,這個世界的音樂水平難道這麼低麼?連這個問題都還解決不了?
此時樓上雅間的謝道韞哼了一聲,已經懶得再和他隔空對話了。
從古到今多少琴中高手都做不到的事,你這樣輕飄飄一句話就帶過了?
有那麼容易就好了!
她此時大致判斷對方只是個門外漢,頂多略懂一點琴理,想到自己剛剛還滿懷期待和他討論,真是丟人。
這時候陳玄也安排好了計劃,見祖安吃癟不禁心情大好,趁機開始了落井下石:“說起來容易,光說誰都會,嗶嗶那麼多,有本事你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