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明月城商業發達,特別是鹽鐵交易,還有糧食運輸,很多要經過漕運,河防營便應運而生,主要是管理打擊各種走私;同時護送一下一些戰略、民生物資運輸,因爲沿河兩岸一些地方,也有兇獸出沒。
桑遷不慌不忙答道:“河防營同時肩負穩定地方安全之責,今晚這裡聚集了這麼多人,稍微不注意就會鬧成大規模踩踏事件,我來過問一下,也算合情合理吧。”
“這個恐怕就不勞煩桑統領了。”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
緊接着一隊衙役從門口涌了進來,當先的那位手持紙扇,臉如白玉,好一位翩翩佳公子。
“這人是男是女?”
“噓,你不要命啦,這是城主家的公子。”
……
祖安一愣,沒想到又見到了這個男生女相的謝秀,他以前不太理解爲什麼歷史上那些帝王貴族喜歡豢養男寵,但如果那些男寵長成這樣,也不是……
我呸,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桑遷看到謝秀進來不由眼神一凝:“原來是謝公子啊,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謝公子如今應該還在明月學院讀書,並無官職在身吧,調用這麼多衙役,恐怕有些不妥吧。”
謝秀收起扇子,微微笑道:“這些衙役當然不是我帶來的,我剛剛在隔壁天仙樓喝酒,看到龐叔叔帶着一隊人過來,好奇之下跟了過來的,是吧,龐叔叔。”
一個大腹便便的身影從外面趕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扶着官帽,看得出這一路過來奔波得夠嗆。
“這人是城中縣尉龐春,五品修爲,是明月城三把手,和我們楚家素來交好,你莫要胡言亂語把他也衝撞了。”楚初顏擔心祖安口無遮攔,急忙小聲提醒道。
祖安點了點頭,神情有些詭異,叫-春的男人,他爹孃取名的時候不知道咋想的。
不過楚初顏的話中也透露出了一些信息,看樣子楚家和城主那邊的關係不錯,但之前在楚家楚中天又提過信任太守桑弘是衝着他們來的,桑弘的上任顯然是代表着朝廷的意志。
我的乖乖,不會是楚家有不臣之心,與地方官員相互勾結,讓朝廷欲處之而後快吧?
本以爲傍上了條大粗腿,現在看來是上了一條即將傾覆的大船啊,難怪之前說對付個黑幫都推三阻四的!
自己要不要找個機會趁早跳船呢?
若是楚初顏知道他此時的想法,恐怕已經把他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頓。
龐春進來後笑呵呵地對桑遷拱了拱手:“見過桑統領。”
桑遷也不敢大意,畢竟縣尉屬於明月城的三把手,哪怕是他也不能輕慢,急忙迴應道:“見過縣尉大人。”
兩人寒暄了一陣後紛紛看向了一旁的謝秀,謝秀樂了:“你們看我做什麼啊,我並沒有官職在身,該怎麼處理按規矩來呀。”
桑遷一陣腹誹,誰不知道是你把龐春喊過來的,他素來唯你父親馬首是瞻,不就是聽你的麼。
龐春笑呵呵地看向桑遷:“那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桑統領不會介意吧?”
桑遷勉強笑了笑:“這是縣尉大人的職責,在下不敢逾越。”
縣尉主管一城的治安捕盜,某種意義上相當於後世的市公安局長、檢察長、法院院長合在一起,權力相當之大。
龐春這才收起笑容,看向了場中其他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楚初顏這時開口了,將剛纔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龐春暗暗咂舌,顯然也被750萬兩的天文數字嚇了一跳,不過他反應也快,很快順着她的話說道:“梅幫主,這就是你們不對了,你們既然開賭坊的,輸了就應該認,否則這天底下賭坊都像你們這樣來,豈不是亂套了?”
梅超風暗怒,不過還是答道:“縣尉大人有所不知,這人僅憑兩把就贏了750萬兩,實在是匪夷所思,他絕對是出了老千,這樣的賬我們又豈能認?”
祖安不由樂了:“我說你一個開賭坊的,竟然怕客人出老千?到底是你們技術不行呢,還是太不要臉呢?”
“你!”梅超風大怒,心想若是兩人單獨相處,自己一個小指頭就能捏死這隻臭蟲,結果現在卻不得不忍氣吞聲和他講道理。
草!
來自梅超風的憤怒值+499!
這是龐春也開口了:“不錯梅幫主,既然你說他出老千,可有證據?”
祖安心想上面有人真是太爽了,各種幫自己說話,更何況他本來就佔理。
梅超風有些遲疑:“這倒沒有,當時我不在這裡,而祖安又是和楚小姐一起來的,楚小姐身爲五品修爲,真要做什麼手腳,我們賭坊裡的人也看不出來。”
楚初顏臉色一寒:“你說我幫忙出千?”
事到如今,雙方也撕破了臉皮,梅超風沒了顧忌:“這可說不準,他畢竟是你的丈夫,誰知道你們夫妻倆是不是故意做局來坑我的。”
楚初顏冷冷地說道:“我們楚家的聲譽容不得你這般污衊,我要和你決鬥!”
梅超風也豁出去了:“之前是因爲楚家纔對你客客氣氣的,別以我怕你!”
祖安在一旁看得一臉興奮,巴不得他們馬上打起來,想看一下五品大佬之間的戰鬥是怎麼樣的,以後自己也好有個防備。
至於楚初顏會不會吃虧,他可一點不擔心,且不說如今謝秀、縣尉在這裡,就說這明月城好歹也是楚家的封地,楚中天會讓女兒被欺負?
再加上她還有明月學院的背景,不管是哪一方,都絕非梅超風得罪得起的。
這時謝秀出來勸阻了:“兩位稍安勿躁,讓我來說一句公道話。明月城的人都知道,楚家素來嚴禁參與賭博……”
說到這裡見所有人目光看向祖安,他不由呼吸一窒:“祖安畢竟不姓楚,可能剛進楚家還不太瞭解他們的規矩,但楚大小姐爲人如何,這些年明月城的人應該都清楚。”
“不錯,楚大小姐怎麼可能會出千。”
“梅幫主你給不出錢也不要往楚小姐身上潑髒水。”
“對啊,楚小姐怎麼會幹這樣的是!”
……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聽得祖安咂舌不已,自己這便宜老婆人氣還挺高嘛,這麼多人喜歡她,搞得我好有危機感啊。
謝秀繼續說道:“而且我這個人大家也知道,也沒什麼其他特長,就是吃喝……咳咳,賭樣樣都算得上精通,據我所知,這天底下所有賭坊的賭具都有符文大師刻制的法陣,可以隔絕修行者的元氣探查,所以說楚小姐仗着修爲高出千,完全無從說起了。”
桑遷暗罵梅超風是廢物,想什麼藉口不好,非往楚大小姐身上想,他不得不出聲了:“不錯,我也敢用性命擔保,楚大小姐絕不會出千,她……”
他還沒說完,耳邊便傳來了祖安的聲音:“娘子,你說這時你承認出千的話,是不是就能讓這傢伙自殺了?”
桑遷:“……”
謝秀:“……”
龐春:“……”
梅超風:“……”
我特麼就說說客套話,你還真當真了?楚家這是招的什麼極品奇葩女婿啊。
來自桑遷的憤怒值+213!
此時楚初顏也是一頭黑線:“閉嘴,別胡說。”
桑遷只好假裝沒聽到他剛纔的話,繼續說道,咦,剛纔我說到哪兒了?都怪那傢伙!
“楚小姐是絕不會出千的,但這位祖公子麼,想必城中不少人都知道他以前的秉性以及……能力,以他的本事是絕不可能在兩把之內贏到750萬兩的,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他事先收買串通了梅花七,一起裡應外合騙賭場的錢!”
就差沒直說祖安是個廢物了。
梅超風眼前一亮,高啊,之前自己的說辭的確各種漏洞,但這番說辭,可以說徹底否定了對方贏得750萬兩的正當性,不僅把一切推到了梅花七身上,而且還可以倒打一耙,追究祖安的責任。
不愧是京城出來的,手段果然夠陰!
“嗚嗚嗚~”一旁的梅花七卻是嚇得肝膽俱裂,怎麼翻來覆去都把這屎盆子往他身上扣啊,可惜他下巴已經被卸了,此時雖然着急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啪~啪~啪~
賭場裡忽然響起了拍手的聲音,衆人循聲望去,只見是祖安在拍手:“這位桑統領,你是不是也是這銀鉤賭坊背後的老闆之一?”
桑遷勃然色變:“胡說八道,誣衊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來自桑遷的憤怒值+200!
“既然不是銀鉤賭坊的老闆,那爲何從剛纔進來開始處處都爲他們說話?”祖安問道。
桑遷哼了一聲:“我那只是基於事實的合理推測。”
祖安馬上問道:“你也說了只是推測,那我基於你剛剛一直替梅超風說話,合理推測你們私底下有勾結,能不能用來當證據呢?”
“你!”桑遷黑着臉轉到一旁,“我懶得和你這種人做口舌之爭。”
來自桑遷的憤怒值+100!
顯然他已經慢慢平復了心情,自己什麼身份,對方什麼身份,和他爭論實在太掉分了。
祖安望向了一旁胖胖的龐春:“縣尉大人,您多年來斷案經驗豐富,如今這到底什麼情況想必是相當清楚的吧。”
桑遷也開口道:“龐大人,可別被某些人威脅影響了你斷案呀。”
“這……”龐春有些遲疑,胖胖的臉上汗水都有些下來了,他自然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梅花幫多年來也沒少在城裡各部門打點,而且背景後臺向來神秘,如今桑遷明擺着保他,難道他們背後的靠山就是太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