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嚇了一跳,急忙查探她的脈搏,這才確定她並非故意裝的,而是之前這些日子爲了保護他,耗盡了心血,疲倦到了極點,如今放鬆下來終於堅持不住睡過去了而已。
祖安先拿出一顆靈藥喂到她嘴裡,滋養她如今受損的經脈。
緊接着抄起她的腿彎,將她橫抱在懷中,同時源源不斷將元氣輸入她體內,助她化開藥力。
如今她只是脫力暈過去了,倒不是受傷,所以也不需要鴻蒙元始經療傷,也不至於被與金鳳能力結合的鴻蒙之氣那古怪的屬性困擾。
商留魚睡夢中嚶嚀一聲,原本微蹙的眉頭也漸漸舒緩下來,想來是徹底放鬆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祖安離去之時,忽然想到了什麼,沖虛空之上那座巨大的石像行了一禮:“老朋友,再見了。”
當對方將《幽冥生死大典》傳給他的時候,那縷殘魂已經完成了肩負的使命,和幽冥地府中的那道分魂一起,徹底沉眠了。
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他此時心中還是涌起了無限的傷感。
告別了酆都大帝,祖安抱着商留魚往回走。
很快回到之前那座橋邊,當初那些追殺他們的怪物就是追到了這裡止步不前的。
他並沒有停留,就那樣抱着商留魚繼續往前走,根本不在意前方那些恐怖的怪物。
沒過多久,一陣陣嘶吼聲傳來,那些似龍非龍似蜥非蜥的怪物聞到了活人身上的氣味,很快趕了過來,將祖安兩人隱隱圍在中間,一個個齜牙咧嘴,卻並沒有進攻,反而有些遲疑。
沒過多久,又有幾頭三頭六臂的怪物趕來,原本猙獰的面容看到祖安過後忽然愣住了,先是有些疑惑,緊接着又有些畏懼。
然後紛紛半膝下跪向之行禮,有他們帶頭,剩下的那些怪物也紛紛跪下行禮,似乎在迎接主人一般。
祖安一愣,原本以爲還要戰鬥上一場的,沒想到現在省事了。
他當然不會以爲對方是懼怕他如今的實力,多半是他現在身上有酆都大帝的氣息,又或者是幽冥地府的權柄。
這些怪物當年不知道是酆都大帝的手下還是什麼……
祖安微微頷首,然後自顧走到當初那大殿裡,那祭壇依然靜靜地屹立在最上首的位置。
中間猶如彩虹一般的世界法則信標,流光溢彩極爲好看。
旁邊的神龍不死藥依然熠熠生輝,一圈圈猶如實質的氤氳之氣四散開來,那濃郁芬芳的藥香充斥着整片空間,連睡夢中的商留魚聞到這香氣過後神態也更加舒適了。
祖安想到之前那祭壇附近強大的禁制,擔心傷到商留魚,於是先將她放在一邊牆角輕輕靠着,擔心她着涼,先將自己外套脫下來墊在地上,這纔將其抱了上去。
“嘖嘖嘖,還真是夠憐香惜玉的啊。”羋驪那道紅色的倩影忽然在旁邊顯現,神情似笑非笑。
祖安沒好氣道:“你出來前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啊,每次這樣忽然出來真的很嚇人。”
“切,自己不做虧心事,又何必怕鬼敲門。”羋驪淡淡說道。
“我又做什麼虧心事了,之前她那樣保護我肉身的安全累成了這樣,我照顧一下她又怎麼了,再說了,你又不是我老婆。”祖安咕噥道。
羋驪臉上紅暈一閃而逝:“呸,連師父的便宜都敢佔!身爲師父,自然要幫你的妻子把把關,前不久還在奈何橋下和楚初顏山盟海誓,深情得讓我都有些感動了,下一刻就和其他女人搞曖-昧,說實話我有時候都覺得你這種行爲很精神分裂。”
祖安看了她一眼,顯然沒心情和她討論愛情觀的問題。
注意力很快回到了祭壇之上:“你忽然出現,是因爲這個麼?”
“不錯,怕你不會用。”羋驪收起調-戲的笑容,同樣望向了祭臺上那流光溢彩的法則信標,“你取到它之後,需要將它與你身上一個物品綁定,這樣你就徹底掌控了這個世界的權柄,某種意義上,那才能讓你成爲這個世界的主人。”
祖安對成爲這個世界主人的興趣並不太大,畢竟他原本就已經站在這個世界各族的巔峰了,人族的柳皇后,妖族的小妖后,海族的人魚王后,又不是沒跪在他面前喊他主人……
只不過確實有必要將這種權柄固定起來,免得那些妖魔覬覦,同時還能徹底穩定世界屏障,讓妖魔再也沒法進來。
羋驪的聲音繼續傳來:“對了,那物品最好比較堅固,很難摧毀那種,不然一旦壞了法則信標會消失,重新在某個隱蔽地方凝聚,再想找到它就很麻煩。”
祖安微微點頭,確實不能隨便找個物品來綁定。
“泰阿劍如何?”他下意識想到此物。
“不行,泰阿劍是我的地盤,我不想其他東西打擾。”羋驪直接拒絕。
祖安:“……”
你還真把那把劍當自己家了啊。
緊接着他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其他各種物件,說到堅固難以破壞,當然首推那些神器。
比如射日弓,比如人皇印,比如海神之冠……
只不過射日弓難免想到老妖皇,人皇印又是趙昊的代表武器,海神之冠同理,那幾個武器雖好,可終究差了點東西。
祖安忽然心中一動,在虛空中取出了一把漆黑的匕首。
匕裡有毒!
說起來這把匕首陪伴他最久,當年還弱小時不知道多少次靠着它翻盤,雖然它不是神器,沒有神器那特殊的威壓,可就算對上神器硬碰硬它也毫不遜色,而且擁有的特殊能力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它吧。”祖安輕輕摩挲着匕身,臉上出現一絲溫柔之色。
羋驪笑了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它倒是挺合適的。”
旋即將世界法則信標與物品綁定的辦法交給了他,並不是很複雜,只不過這種冷門的知識想來世上沒有幾個人知道。
祖安早已習慣她身上的神秘,並沒有多問什麼,而是直接朝祭壇那邊走了過去。
隨着靠近,果不其然之前那種恐怖的威壓再次出現,要阻攔他的前行,同時蘊含着一絲警告,若是執迷不悟,會有毀滅性的打擊。
祖安並沒有停留,繼續朝裡走去。
這時祭臺周圍很多符文閃爍,顯然在醞釀着毀滅性的攻擊。
此時的祖安有一絲明悟,這些符文陣法似乎能通過這個世界法則信標與這個世界的本源意志溝通,難怪之前的攻擊連他的修爲都承受不住。
一個人再強,也無法強過整個世界。
他早有準備,整個人忽然散發出一種帝王之氣,幽冥大帝的氣息在這方天地出現。
這時祭壇上另外的幾個符文忽然亮了起來,緊接着一道柔和的光芒照在了他身上,似乎在檢驗着什麼。
也許是察覺到他身上那特殊的權柄,祭臺周圍原本越來越亮的那些符文漸漸暗淡了下去,那毀滅性的力量也漸漸消散。
祖安清楚這祭臺已經徹底對他敞開懷抱,任他隨意進-出了。
果不其然,繼續往前走,一直來到祭臺正中央,都沒有感覺到半點危險。
祖安伸手輕輕握住了那世界法則信標,他很難形容那是怎樣一種觸感。
就彷彿握住了彩虹的感覺。
彷彿握住了什麼東西,又彷彿啥都沒有握住。
但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空冥縹緲的天空,感受到了厚重凝實的大地,感受到了無數溪流匯聚成江河,最後匯聚到大海之中。
他感受到了飛鳥翱翔天空時微微輕顫的羽毛,感受到了小草在風中輕輕搖曳。
感受到了獸吼,感受到了蟲鳴,感受到了無數生靈的情緒。
他感受到了整個世界,
他,就是世界!
待他睜開眼睛,眼眸中似乎有無數光影閃爍,最後紛紛融合成一點星光,收入了他的眼中。
羋驪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感覺怎麼樣?”
“我感覺我好像變強了。”祖安神色有些不解,“明明沒有什麼功力的增長,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