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黑男和白衣男子臉上閃過一絲不慍,隨即向臺階上的君王告辭後,領着他們的人退出了大殿。眼看着兩行人消失在視線裡後,蔣超回過頭來對臺階上的君王說道:“君上,五營圍城。如果我們處理地不好的話,比如晉北國和南淮的人都會走的,帶着不屑和鄙視離開淳國,再也不會回來。而其他還在觀望的諸侯國就會放棄前來與我們的可能存在的合作。之前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辛苦一戰就會付之東流。”
整個大殿之內除了少數幾個人能聽懂蔣超的話以外,其他的人都雲裡霧裡的完全不知所以。君王此時點點頭,表示對蔣超話的贊成,說道:“今日早朝就到這裡了,諸位下去後各行其事。早朝結束後參知政事,樞密院,軍隊各系統將領,御史臺兩位大夫,六部侍郎以上的官員到集英殿商討國事。”說完君王第一個站起來,向大殿內唯一的特殊通道走去,而他身後四人的儀仗隊則緊緊地跟在了他身後。見君王已經離身,臺階上一角的太監吳總管趕緊尖聲喊道:“早朝結束,恭送君王離開。”
在吳總管喊出這句話後,臺階下的羣臣,全部整齊劃一的喊道:“恭送君王。君王千歲,千歲,千千歲!”一時間洪亮、唯一的聲音響徹大殿,並久久迴盪,消散不去。
大殿中專供君王使用的特殊通道,在大殿的右邊中間的位置,不過整個通道都是用巨木搭上的和臺階上的王座連在一起。當衆人目送君王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外時,終於紛紛站了起來。抖一抖全身的疲倦,衆多沒有去集英殿任務的朝臣都三三兩兩的熱鬧着消失在大殿內。而蔣超,王琦,羅方几人在君王離開後互相的看了對方一眼,各自向集英殿走去。不多時剛纔還人潮攢動的主殿,此時已經空空蕩蕩,除了少部分留下來的太監和衛隊的人,已經看不見其他人了。
入主殿參加早朝之前,旭日纔剛剛冒出頭來,那時的光芒照在人身上顯得溫暖,柔和。但是當早朝結束衆人離開主殿時,太陽已經快要升到了正頭頂了,此時照在人的身上,感覺到火辣的灼熱感。而當蔣超等人離開主殿向西走了不到百步時,集英殿已經出現在衆人眼前。
遠遠看過去,集英殿坐落在一塊白石切成的平臺之上,而白石底座足有整個主殿這麼大小。十幾級的臺階讓集英殿的宮殿遠遠高於除了主殿以外的其他建築。集英殿分成兩個部分,一個是策試進士的大殿。這個大殿整體呈現一個長方形,而它有三個角分別修建了三個小殿。在集英殿大殿的正東面,則是這次早朝後集會的地方。
這個地方足有兩層樓高,第二層略小於底層。而在第二層的屋頂,有兩個倚天的長角,像兩個巨獸最犀利的攻擊武器樣,傲然屹立於天地間,讓世間一切殺器都黯然失色。而兩個長角之下,則是三個三角形的封閉木窗,這三個封閉木窗的作用不是拿
來換氣和透光的,而是用來支撐屋頂最高的兩個長角的。
集英殿二層是用來君王召集羣臣欣賞歌舞表演的,所以二層的裝飾淨顯奢華,靡靡之風。而在集英殿第二層之下,就是這次集會所在地,平時君王宴請羣臣和招待外國使節的地方。這裡的設施就要簡單了許多,除了部分屏風和柱子,其餘的全部是案桌和離地半尺的木凳。
此時前往集英殿的衆臣已經行走在了集英殿最外圍的臺階上,爲頭並列前進着三人,這三人隱隱約約像是衆臣之首,沒有其他人敢和這三人並排着前行。這三人分別是殿前都指揮使兼禁軍統領蔣超,參知政事首席外戚王琦和吏部尚書兼大學士王族分支的羅方。三人都目不斜視,都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像是要把前方看穿一般。
當衆人穿過集英殿策試進士使用的大堂後,來到了這次的目的地。此時君王的上席還空着,而其他的案桌周圍已經有忙碌的宮女和太監了。這些宮女和太監沒有擡頭觀望魚貫而入的朝臣們,而是低着頭不停地在擺弄準備要上席的食物和酒水。在已經擺好的桌面上,一大堆水果和幾碟點心放在了案桌的中央,而在案桌的右手面,一個皇宮常用的酒壺和只有半個碗大的酒杯也靜靜地立在那裡。
雖然每個案桌上都沒有標明是誰的位置,但是當衆人走進集英殿的這個宮殿後,卻像是有股自然的吸引力樣,衆人紛紛朝自己的位置走去。沒有半分慌亂和半分吵鬧,每個人都尋覓到自己該坐下的位置坐下了。等衆人都坐定後,沒有人去動案桌上的食物和就會,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注意到了君王空着的上席那裡,因爲他們都在等着淳國的君王到來。
這個宮殿入門的正對面便是君王的上席,而君王上席的下首兩邊各自橫列着若干案桌,案桌具體的數量以參加宴會的人數而定,不過到目前爲止,這個大殿還從來沒有發生過因爲人多而坐不下的情況,畢竟能在這裡用餐也算是極其榮耀的一件事。許多一般官員,甚至把到集英殿吃會飯當成奮鬥目標。在一般官員的羣體中,如果誰曾經在集英殿參加過宴會的,那麼他在羣體裡的地位都要比同等官階的人要高出些許,而在他們的交談中,集英殿宴會永遠是不會失色的經歷和百聽不厭的故事。
然而對於像蔣超,王琦等人來說,在集英殿參加宴會時在平常不過的事情,有時候甚至每個月都要來一次。在這些人眼裡,集英殿普通的就是一般吃飯議事的地方,與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隨着淳國國內關係的微妙變化,現在有部分人甚至感覺到一進入集英殿就有股無形的壓力,將全身籠罩,動彈一下都非常困難。漸漸地有些人每次在面對集英殿時都有種莫名的恐懼感,並從心裡開始慢慢地抗拒集英殿了,能減少來集英殿的機會,就儘量減少。
整個集英殿的這個宮殿在坐
滿人後,說話聲,交談聲還是讓宮殿顯得有些熱鬧了起來,雖然沒人敢提前去動眼前的食物和酒水,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餓。從今天,天還是一片黑暗時,衆人就已經起牀了。在簡單梳洗和吃早飯後,趁着天剛剛矇矇亮,衆人趕着時間來到了王城的主殿外等待這次五品以上官員參加的大早朝。然而今天開始的早朝時間有比平時完了很多,再加上今天早朝的內容特別多,所以當早朝結束時已經是接近正午了,因此集英殿的案桌上擺放上了食物。
此時的集英殿中,蔣超坐在了王席下首右邊的頭一個案桌上,而在他身邊的是樞密院樞密使胡青山。雖然樞密院名義上掌淳國機務、兵防、邊備、戎馬、密命之事,更兼侍衛諸班直、內外禁兵招募、閱試、遷補、屯戍、賞罰、升揀、廢置揭帖兵籍等職責。但是由於蔣超在軍方的坐大,現在樞密院基本上就是一個空架子了,樞密使胡青山更成了一個光頭司令。現在軍方不管是不是屬於蔣超的勢力範圍,基本上都形成了以蔣超爲參照物的習慣。所有說雖然蔣超的命令和指示需要通過樞密院發向全國,但樞密院的作用也僅僅如此。不過樞密使胡青山這個人還算識相,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扭轉這個局面後,就完全放棄了和蔣超爭權奪利,安心做一名每天只管批批文件,喝喝茶的閒官。因此胡青山這些年來和蔣超的關係處的不錯,蔣超也需要一個不問世事的人掌管樞密院給自己行方便。一來二往,兩人在早朝和這樣的宴會上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一起。
蔣超身後本來該是承宣使唐魏,但是因爲之前唐魏被蔣超在回合州城時派往了菸河馬場,以備臨時有變只需。所以唐魏的位置上坐着的則是三個隨蔣超從畢止城回來的禁軍五廂都指揮使秦峰,譚仁和李故。五廂都指揮使經過畢止城一戰犧牲了兩位,此時只剩下蔣超身後的三位了,而其餘兩個位置還空着的。
在樞密院樞密使胡青山的身後則坐着以樞密副使爲首的樞密院衆人,足足有十幾人之多。他們緊挨着禁軍五廂都指揮而坐,此時已經有點迫不及待的看着案桌上的酒壺發呆了。
而在王席下首右邊的第三列案桌上,則坐着殿前都指揮的幾人。因爲殿前都指揮使由蔣超兼任了,所以此時那裡爲首的就是殿前副都指揮使。而在殿前副都指揮使的旁邊坐着的就是四門守衛的城門校尉四人。
而同樣作爲軍方系統的執金吾此時卻坐在了王席下首的左邊,緊緊挨着參知政事首席王琦。本來執金吾作爲合州城的秩序和安全的守護者,也是一直不可小覷的力量。但是由於執金吾兵源品質的越來越差,到最後執金吾就全部變成了王族,貴族,一般官員子弟掛名的地方了。直接造成了執金吾成爲花拳繡腿,趾高氣揚的臉面軍隊。對於蔣超的禁軍來說,五千的執金吾,自己用禁軍只需三百就能完全擊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