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櫻雪?”皇后眼眸微眯,“爲何要照顧櫻雪?”
櫻雪臉色一僵,掩不住的慌亂。
“因爲……”奶孃擡眼看了櫻雪一眼,對她眼的狠戾與警告,又迅速低下頭,道:“櫻雪小姐懷了王爺的孩子,王爺對櫻雪小姐很是重視。”
皇后一臉怔愣,不可置信地看着櫻雪,櫻雪慌忙搖頭,解釋道:“皇后娘娘,您不要聽這個賤婢瞎說……”這件事她還沒有告知皇后,也不知道要如何與她說,畢竟不光彩,又何況是與殷玄,再怎麼樣,也要等殷玄回來才能跟皇后說清楚。
“啪!”
皇后一巴掌打向櫻雪的臉,力道之大,讓在場的人都有些膽寒。
櫻雪的臉偏向一邊,今早梳的十分整齊的髮髻也被打落。
皇后顫抖着手,指着櫻雪,既是失望,又是悲痛。
“櫻雪,你爹你娘是這樣教你的嗎?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懷了男人的孩子,還住到了他家裡,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恥?”
臉火辣辣地疼,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被辱的。
“本宮把你接到京城,把你當親侄女一樣,本宮缺過你什麼?爲何你要這樣自輕自賤?”
句句誅心,讓櫻雪十分羞憤,她擡頭,看着皇后,毫不掩飾眸的恨意與怨懟。
“皇后娘娘,你捫心自問,從我到坤寧宮的那一日起,你可真心把我當成你的侄女?”
皇后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卻聽她這樣發問,怒目看着她:“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對姜珞胭姜初月,哪個不是對我還好?你明知道我的心思,可是你卻跟不知道一樣,我喜歡三殿下,你卻偏偏把姜珞胭推給他。”
皇后一愣,像是沒想到櫻雪會說出這樣的話。
櫻雪緩緩站起來,與她直視,現在的她,與當初初入京城,到處都小心翼翼,低眉順眼的樣子真是判若兩人。
“櫻雪不過是追求自己想要的,皇后娘娘給不了,我自然要去自己爭取。”
“你……”皇后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大膽。”範嬤嬤朝她呵斥道,“這是你與皇后娘娘說話的態度嗎?”
櫻雪一掃眼,迸發出怨恨的光,“你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奴婢,憑什麼這樣跟我講話?”範嬤嬤從來看不起她,表面對她恭恭敬敬的,待她卻不如待姜初月那般用心。
深呼吸一口氣,皇后沉住心的怒火,“本宮問你,你是不是決定要與殷玄在一起了?”
櫻雪別過眼去,“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了。”
“好,好,真是好。”皇后連說三次,臉浮現出譏諷的笑,“櫻雪,是你說的,這是你的選擇,可是後果,是你整個家族的人來承擔。”
櫻雪臉色微變。
“本來本宮還想着,讓殷荀納你爲妾,算不能做正妃,將來好歹也是一宮娘娘,可是你自己沉不住氣,那怪不得別人了。”
“你說什麼?”櫻雪身子一僵,晃了晃,險些沒暈過去。
“既然你對老四如此癡情,本宮這回宮,奏請皇,讓他下旨賜婚。”皇后高傲地看着她,一國之母的氣勢展露無遺,接着又聽她吩咐道:“範嬤嬤,帶小郡主和她的奶孃,我們回宮。”
皇后她們浩浩蕩蕩地來,又浩浩蕩蕩地離開,把小郡主也帶走了,櫻雪看着她們離開,卻是不敢說半句話,只是心裡卻是萬分後悔,後悔她當初爲何要那般心急,她沒想到最後勝出的人會是殷荀,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跟殷玄綁在一起了,如何還能回頭?現在她只能牢牢抓緊殷玄,表明自己的立場,肚子裡的孩子,也許還能替她搏一搏。
殷玄回到府,聽了管家說今早的事,臉色陰沉得嚇人,櫻雪又是哭哭啼啼的,十分委屈,他氣憤之下,正想進宮去向皇后討個說法,這時候聖旨卻來了。
櫻雪沒想到皇后還真的去向皇請旨了,看着殷玄發愣地接下聖旨,櫻雪心不知是落定了,還是提起了。
這樣一來,她與殷玄的事,是真的敲定了。
櫻雪與皇后的關係算是斷了,皇后藉着青夫人神志不清爲由,向皇帝請旨撫養小郡主,皇帝二話不說同意了,自從殷荀蒞臨太子之後,皇后對他似乎也沒有以前那樣冷淡了,讓皇帝不禁有些欣喜。
老皇帝的身體還是很差,殷荀身爲太子,自然要協政,現在已經沒有殷玄什麼事了,殷玄便整日在家陪着櫻雪,一邊暗地裡籌謀篡位,只要等老皇帝一駕崩,他便能把殷荀拉下來。
走至天聖,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了,早春漸漸回暖,瀾關的花也爭相開了,不見去年的那般血腥屠戮,瀾關,最後竟然成了他們的匆匆一別。
墨凌已經四個月了,長得是白白胖胖的,眉眼也長開了些,除了那小嘴巴像姜珞胭,整張臉完全是墨修的翻小版,還不會說話,能咿呀咿呀的,小短腿力氣特別大,這一路沒少折騰他們,宿燁對這個小侄子可是疼得不得了,自從抱着他騎了回馬,墨凌在馬車裡坐不住了,這可苦了宿燁,現在幾乎都是他在照顧墨凌了。
沒有回淮陽城,一羣人直接往京城而去。
起大禹的喜氣洋洋,天聖的年後卻是一片慘淡,京城完全感覺不到熱鬧的氣息,有的只有殺戮與鮮血。
天聖朝堂大洗牌,墨修這次大刀闊斧,把那些懷有二心的朝臣全部罷官,重罪者砍頭誅族,輕罪者抄家流放,朝臣們是人人自危,生怕被墨修抓住把柄,畢竟爲官數載,哪個沒做過一些骯髒事?
宮的御林軍除了少數,其餘皆被撤下,全部由翼家軍頂,翼家軍之前都是在九州邊境駐守,這次卻被召回京城,帝君準備重用,衆人都猜測,翼家軍怕是要成爲下一個容家了。
百里清幽與容澈幾乎都是閒着的,墨修從來沒有如此親力親爲過,用他的話說,什麼都要他去做,那天聖養他們做什麼?可是這一次,他什麼都管,什麼都查,把自己當成機器一樣,別說太后與孟諸他們了,是百里清幽他們看着都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