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姬如雲和小龍分別被綁在兩架木架上,而脖子上卻套着繩子,很顯然,若是韓淵有什麼意外的情況發生,等待他們的就是絞刑。
冷眼
皇后冷眼將端木青打量了一遍,才轉身將那瓶子裡的藥粉倒出來,放在小磁碟中,用水化了,端給韓淵服用。
端木青小心道:“陛下已經許久未曾好眠,這解藥當中,我加入了一些安心定神的藥物,可以讓陛下休息幾個時辰。
待幾個時辰過後,陛下睡醒過來,自然就知道臣女此藥是否是解藥了。
皇后輕輕點了點頭:“那這幾個時辰,你便待在我這兒吧!等陛下醒了,自然見分曉。”
“這是自然,只是……”端木青看了一眼窗外,“娘娘能否先將雲兒和小龍放下來,反正人都在您的手上,您也不用擔心我們會跑掉不是嗎?”
皇后朝窗外瞥了一眼,便自己坐在了不遠處的貴妃榻上,一動不動的等待着。
外面已經有宮女上前,將姬如雲和小龍押到了別的地方。
眼看着那邊的女子一動不動的樣子,端木青真懷疑她可以就保持着這麼一個姿勢直到韓淵醒過來。
念及此,真是後悔,爲什麼不將安眠藥的成分調低一點兒,這樣等在這裡都是一種折磨。
日頭西斜,想不到韓淵這一睡竟然就睡了三個時辰,都已經半下午了。
“陛下!你醒了!”皇后輕呼一聲,連忙迎上前。
端木青卻是長呼一口氣,立刻跪倒在地。
由皇后扶着起身,韓淵似乎有些睡懵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朕這是睡了多久啊?好像一眨眼就睡過去了。
此刻真是前所未有的舒服啊!”
皇后聽了,脣邊露出一絲笑意:“能睡着就是好事兒,再要是睡不好,可真要拖壞身子了。”
韓淵輕輕點頭,然後纔想起端木青來,笑呵呵道:“朕能夠這麼安穩的睡着,青郡主功不可沒啊!”
端木青連忙道:“能爲陛下分憂,是臣女的榮幸。”
“你們鎮西王府,這一次可謂是對朕盡心盡力啊!”韓淵似乎完全忘記了端木青所謂的雪蒿生狼毒不過是個藉口,“朕要好好嘉獎一番。”
皇后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皺,然後便笑道:“陛下且不要想這個,您許久沒有睡好,既然此時已經好了,不如喝盞燕窩,再睡一會兒?”
韓淵聞言,又打了個哈欠,點頭道:“也好,那就回頭再說吧!”
跟着其他人退了出來,端木青依舊垂首,等待着皇后的吩咐。
“陛下還要再睡一會兒,估計今天是沒有時間了。”
端木青連忙應諾:“臣女此時也要去重華宮給嘉妃娘娘診脈了。”
“本宮送送你!”皇后突然道。
端木青吃了一驚,臉上卻不敢表露,能夠讓這個女人相送,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才走到中院,一個嬤嬤便走了過來,端木青見過她,就是那個將賈文柔處死的嬤嬤。
“回娘娘,劉公公已經去了。”
跟後宮打交道的人都知道這個所謂的去了,是什麼意思。
劉公公?端木青腦袋裡在極力地思索着這麼一個人。
“就是你方纔見到的那個!”皇后淡淡的聲音響起,端木青心裡猛然一驚。
再擡頭,那嬤嬤已經不見了,只有皇后還站在自己的身邊。
這個時候,端木青感覺自己清晰地感覺到來自身旁這個女子身上的,深深的寒意。
“他知道得太多了,陛下被人下毒的事情,必須要瞞住,不然若是給人有心地揪出來查,只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了。”
端木青忍不住顫抖。
雖然她的身份是郡主,是鎮西王府的小姐,但是實際上,她什麼都不是。
而方纔被處死的那個劉公公,雖然是個太監,可是他是皇帝身前的紅人,是韓淵的心腹。
皇后說處死就處死了,可見一條人命在她手裡不過是雲煙。
而自己若是此時的態度有所偏差,只怕也是如此的雲煙。
“所以……你應該明白怎麼做的吧?”
端木青連忙道:“臣女入宮只是爲了替嘉妃娘娘診脈,並未遇到其他的事情。”
“放心,此時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畢竟陛下的病是你救好的。”皇后說着,又指了指不遠的地方,“而且,還會有人替你求情。”
端木青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卻是夜魂站在那不遠的樹蔭處。
“你走吧!”說完這句話,皇后便轉身仍舊回屋去了。
而姬如雲和小龍也被放了出來,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
端木青看到他們都安然無事也就放心了,轉臉去看方纔夜魂站着的地方,卻發現那裡已經沒有了人的影子。
“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姬如燕眼見沒有外人在場,連忙小心地問道。
“這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你們先回去吧!我去看望嘉妃娘娘,等回去了,我再與你們說。”
端木青對他們道,末了,又囑咐道:“記着,別聲張,就是府裡頭,也不要說什麼。”
姬如雲雖然性子跳脫,但是事情輕重緩急還是清楚的,聽到這話,連忙點頭:“你放心吧!”
看着他們三個人離開,皇后才走進內室的屋子,夜魂已經等在了那裡。
“這就是你要找的人?”
“是!”夜魂的聲音淡淡的。
“她到底是什麼人,你爲什麼要找她?”
“我不能說!”夜魂看向周虞,眼睛裡是少見的認真。
“就是我也不能說?”周虞還是一如以往,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看向夜魂的時候卻挑了挑眉。
“對不起,我……”
周虞擺了擺手:“罷了,當時救你回來,你就已經說的清楚了,我不逼你。”
夜魂想要說聲謝謝,卻發現這樣的話說出口很無力。
“但是……”周虞突然走到夜魂面前,“你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不要再冒險了。”
夜魂聞言,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郭嘉書看到端木青過來,微笑道:“自從你開了那個什麼青杏齋之後,來我這兒可是一日~比一日晚了。”
端木青不好意思道:“沒有辦法,來的人多,避免不了。”
如今,郭嘉書的月份漸大,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肚子裡孩子的影響,脾氣似乎也好了很多,如今倒是有些像最初認識她時候的樣子了。
“還有三個月,他就該出來了,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一邊讓端木青替她診脈,郭嘉書一邊撫着肚子笑道。
“娘娘福氣大,定然能夠一舉得男。”
這本是宮裡頭最討喜的吉利話,誰知道郭嘉書卻搖了搖頭笑道:“我倒是希望是個女孩兒。”
“爲什麼?”
“陛下不缺兒子,而且這宮裡頭,向來皇子的命運就比公主要更坎坷一些,我希望我的孩子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長大。”
端木青只是輕輕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如今月份大了,過兩天我給你換個方子,臨盆其他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郭嘉書淺笑道:“雖然孃家不在長京,但是這邊的親戚也不少,陛下的賞賜也都沒有斷過,都妥妥當當的。”
端木青點頭道:“這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郭嘉書看了一眼天色,輕輕點頭:“我也覺得外面有些涼了,我也進去了。”
來這裡熟了,後面來的這些宮女都是新來的,郭嘉書並不怎麼吩咐她們做什麼,所以,端木青都是一個人來去。
正要出門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突然掃到一個拿着托盤的宮女,眉頭微微一皺,竟是位故人。
“你怎麼在這裡?”趁着那宮女出重華宮的時候,端木青快步走上前問道。
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那宮女差一點兒將手裡的東西撒了。
“你……”盯着端木青的臉看了一會兒,宮女才驚道:“是你!”
“你不是在鹹福宮照顧玉貴妃的嗎?”端木青有些不解地問道。
此人就是那時候端木青被陷害走錯宮殿,去了那座冷宮裡見到的小靜。
許是當日親眼見到端木青殺人,小靜對她還是有些害怕,只是此時看到端木青眼睛裡卻燃起一絲希望。
“奴婢是被蕭貴妃娘娘抽調過來的,說是嘉妃娘娘的宮裡頭沒有人照顧。”
“那……玉貴妃呢?她將你調過來,玉貴妃那裡誰照顧?”這讓端木青不解了。
“無人!”
“什麼?”當時看那玉貴妃住在那裡,而且又不給封太妃,便猜想那女子身上一定有什麼故事,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在相安無事了這麼久之後,突然將她身邊的人抽調走呢?
難道是因爲蕭貴妃不明所以的緣故?那麼,韓淵知道嗎?
“奴婢來重華宮已經三個多月了,貴妃娘娘那裡還是一個多月以前去過的。
如今也不知道怎麼樣,奴婢不在,想來郡主想要看望娘娘也不容易,這些天奴婢一直擔心貴妃娘娘的身體,可是這裡又不是隨意可以走動的。”
郡主?!
端木青突然想起那一日自己誤以爲鹹福宮是賢芙宮的時候,裡頭就還牽着一位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