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紹哲想了想月香說的也有道理。他微笑着看着月香說道:“那本王恐怕現在是沒有福氣聽你彈曲子了。”
月香笑眯眯地說:“怎麼會呢?王爺既然來了就好好玩啊。一會兒回去的時候捎帶上這個姑娘就好了嘛。是不是?”
“呵呵,對啊!你看本王做事就是急躁,一下子就忘了,還可以慢慢來。”穆邵轍笑着撓了撓頭。
可是旁邊躺着個醉酒的柳如意,穆邵轍怎麼樣都覺得很不舒服。柳如意其實很乖,沒哭沒鬧也沒給自己灌酒,就趴在屏風腳下安靜地睡着。一直等到天快黑了,穆邵轍纔打道回府。回到府上,他的動靜很小,生怕被很多人知道,他帶了個醉酒的女人回去。而路上遇上的下人問起來,他就很主動的把鍋丟給唐懿,說這是唐奕的朋友喝醉了,要他去幫忙擡回來。
穆邵轍想把柳如意交給家丁,可是柳如意不肯。她竟然死死地抱着穆邵轍的脖子不肯撒手,如果有別人碰到她,她就拼命扭動着掙扎。穆邵轍承受不來她亂動時帶來的多餘的壓力,只好親自送她去客房。
把柳如意丟到牀上,穆邵轍長長地舒了口氣。看來最近缺乏鍛鍊,就臂力呀,不如從前了。他叉着腰無奈地看着牀上的柳如意,想着唐懿怎麼會看上這樣的女人。看起來年紀不止二十了,還獨自在樂坊喝醉。這還好,是有他在要不然的話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辦?一個女人就如此,不注重自己的名節嗎?
柳如意趴在被子上,眯起眼睛看向穆邵轍。
“陛下……”
什麼?穆邵轍一愣。看來柳如意是把他當成穆邵陽了啊,也難怪……他倆長得很像。這人又喝醉了,智商恐怕已經清零了。
“幹嘛?”穆邵轍有點兇巴巴地說道,“你的陛下忙着納後呢,管不到你。”
柳如意突然之間就被刺激到了,“嗚嗚嗚”地哭了起來。不一會兒淚水就打溼了被子。這一幕讓原本想要看熱鬧的穆邵轍懵了。這個女人難道……對穆邵陽有意思?!不會吧,不是吧!她不是唐懿的女人嗎?難不成……
穆邵轍的腦子裡馬上就腦補出了感情鏈。這個女人喜歡穆邵陽,唐懿對這個女人是求而不得,所以就連他穆邵轍都請不動去幫的忙,爲了能與這個女人有一點點的人情而答應幫她的親戚怡人?不是吧,唐懿原來是個這麼癡情的人。
想到這裡,穆邵轍不禁對柳如意有幾分厭惡。她這樣的女人不就是玩弄別人的感情嗎?他的唐兄弟風流倜儻,雖然不說所遇到的女子都傾慕於他,這天底下許多仰慕他的女人還是……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呢?
“哎呀,你別哭了,”穆邵轍不耐煩地說道,“你都已經有唐懿了,你就知足吧!我皇兄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那哪是你高攀的起的呀?”
“嗚嗚嗚,嗚嗚嗚,”柳如意聽到唐懿的名字,心裡抽痛起來,哭得更厲害了。
穆邵轍手足無措。他皺着眉,心裡煩得很。三十六計走爲上計。他收留這個女人已經是好不過的了,還要讓他爲這個女人排憂解難就算了吧!穆邵轍搖了搖頭,逃了出去。
門口的家丁聽見裡邊的動靜,問道:“王爺,裡面的那位姑娘?”
“沒事,別管她了,”穆邵轍撇了撇嘴,說,“那是唐懿的女人,輪不到我們多操心。你們該忙什麼去,忙什麼吧,這兒不需要你們了。”
“是。”
“你們也別動手了啊,”穆邵轍心裡還是覺得放不下,吩咐到,“你們現在去找個侍女來照顧她,到時候真要出了個三長兩短,唐少主也不會輕易放過本王的。”
“是。”
穆邵轍甩了甩腦袋,大步流星地離去了。
宮內。
狄藍兒一身華麗的衣服,獨自在御花園裡走着。她的腳步有些快,手裡的燈籠搖搖晃晃的。月色清涼如水,黃花百草在冷風中搖曳着,陰影躺在地上。整個地面就像是一個水池,裡邊的影子像是水池裡的水藻青荇。
她伸着脖子張望着,厚重的幾層裙襬掃蕩着地上的落葉和路邊的雜草。頭上的珠光寶飾可重,被風一吹還讓她有點兒失去平衡,讓她不得不擡起一隻手扶着自己高高的髮髻。她之前沒有梳過這麼傳統的穆國婦女的髮型,還有些不習慣。
湖邊風大,毫不費力地吹着她的裙襬。終於,她慢下來腳步,朝着某個方向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