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花使者

窗櫺上樹影婆娑,陸離緊靠窗邊,死死盯着窗戶。窗邊如願映出一道人影時,陸離將身子稍微遠離窗戶,讓自己沒入黑暗。

那人影推了推窗戶,窗戶沒上鎖,人影乾淨利落的閃身而入,左手悄無聲息的放下窗戶,未及抽回左手,一道白光襲來……只聽得刀劍入肉的撲哧聲,如同盛滿水的羊皮水袋破裂聲,一顆人頭落地,人影來不及哼一聲便如沙袋般栽倒在地。

陸離聽了聽內室,那甜膩平緩的呼吸依舊綿長又規律,他沒來由的開心,嘴角彎彎,他緊了緊右手的繡春刀,等待下一波攻擊。

這次等待的時間稍嫌長久,陸離聽見房頂傳來模擬布穀鳥的口哨聲,他凝神屏氣……

李挺知道伍玖仔出事了,黑洞洞的閣樓一絲聲音皆無,伍玖仔如同入海的泥牛,消失不見了。他向下望了望門口被伍玖仔和四仟兒放倒的數名錦衣衛軍士,衝樓下僅存的一位部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沒想到裡面還有硬茬!這個樑禛果然有意思,一個歌姬也值得他如此費神?莫不是長得好看的女人他都要收,才跑了一個侍妾,轉眼又看上一個清倌人了,果然是個眠花宿柳的紈絝公子!李挺冷哼一聲,抽出腰間的飛輪刀,勾了勾食指,示意身後的三墩子出馬,目標換成隔壁那扇上掀式花窗。

三墩子頷首領命,這次他並未直接衝入花窗,而是撿起一片瓦,左手一抖,瓦片直奔花窗底部那道最粗的窗框,瓦片攜巧勁,並未打斷窗框,而是將窗戶掀了起來。三墩子右手緊跟,拋出三根月牙鏢,分行上中下三路緊隨瓦片直奔花窗後的內室!

聽風辨位,聽聲辨形,陸離自是知曉此次攻擊內室窗戶的皆是暗器,左手內等候已久的流星釘倏倏飛出,三墩子暗器出手後,身形閃動,待聽得屋內傳出幾聲鐵器碰撞聲時,三墩子已如鬼魅般攜風帶勢撲入被瓦片推開後尚未合攏的花窗……

流星釘出手後,陸離亦搶入內室,眼風掃過便見尚未合攏的花窗外撲入一團黑影,他來不及摸向腰間的流星釘,左手順手抄起內室門邊花架上的花瓶朝黑影拋過去,以減緩黑影進攻的節奏,自己則徑直撲向牆根的牀榻。

陸離撲上牀塌,左手捂住正要驚呼的晴初那張大的嘴,右手摟住晴初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滾至牀側牀幔後,湊近她耳旁低低的說,“是我,禁聲,勿要被人發現!”言畢則極速抽身離開,一把抓過晴初牀上的被子扔向已避開花瓶後奔至牀邊的刺客,右手的繡春刀則直直刺了過去。

瞬時陸離與那第一位衝入內室的刺客纏鬥起來。聽得內室的打鬥聲,房頂的李挺與樓下的四仟兒則一人選擇了一面窗,從他們分兩次分別衝擊過的花窗翻身撲進了屋。

衝入外室的四仟兒迅速搜尋了一遍外室,除了空空的軟榻外,空無一人,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李挺身上——除了三墩子與一名勁裝男子糾纏不休外,牀上空無一人。

三墩子見四仟兒與李挺兀自在房間四下裡搜尋,自是知道他們在找什麼。他剛進屋時見過陸離曾在牀邊一番行動,雖沒看清楚,但也知道,牀榻周圍定有詭異。於是他想張口喚兩位同伴查看牀畔,無奈陸離纏得狠,尤其兩位同伴進屋後,陸離瘋了一般攻他咽喉,他驚得出了好幾身汗,哪有時間張嘴說話。陸離似乎打定主意要先取三墩子的項上人頭,壓根不管在屋內四處翻找的二人。

陸離一個斬刀再次滑過他肩膀,三墩子後退一步便要舉刀格擋,不料陸離突然轉身一圈,繞開格擋,原本平出的右手同時高舉撩了個纏頭,身形已旋轉至三墩子右側,緊接纏頭刀的鋒勢及身形轉動,陸離反手橫刀一抹。只聽液體高壓破空聲,三墩子不及說話,喉間便有道一血柱噴射而出,直衝屋頂。

見三墩子被殺,李挺與四仟兒停止了搜尋,轉身同時向陸離攻來。陸離見右後側來者手持飛輪刀,此刀成圓盤狀,邊緣鑄一圈利刃,善防守與近距離格殺,顯見是專爲應付與他貼身肉搏用的。

陸離一個箭步衝向左後側使直刀的四仟兒,纏頭裹腦一個回合便將四仟兒逼至了外間。眼見四仟兒難逃被殺的命運,李挺急忙追至外間,剛至陸離身後,正要直出飛輪,陸離猛然攜一人轉身直撲飛輪刀鋒,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部下四仟兒。李挺急收刀回撤,陸離轉勢間,四仟兒被陸離就勢丟還了李挺,他的頭軟軟的耷拉在李挺肩頭,脖頸間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全數沒入……

李挺深知對方兇險,緊握飛輪刀的雙手沉了沉,不料陸離卻從腰間抽出一支菸火棍,投擲於窗外,霎時窗外焰火沖天,照亮半邊天,經久不滅。陸離握緊繡春刀立在窗邊死死盯着他,李挺心道不好,這是錦衣衛的集合信號,自己一個人可應付不來這麼多,縱身便想衝上房樑伺機逃脫,陸離哪裡肯依,刀刀緊鎖卻不欲取他性命,顯見得是要拿他活口了。

李挺心下着急,趁陸離側身躲避時,自己一個閃身拉開距離,中指彈出兩粒飛蝗石直撲陸離雙眼,瞅準時機,飛身撲向花窗。來到院外,果然見趕來救援的錦衣衛奔至眼前,他應付兩招飛身上牆,幾個起縱,便已消失不見……

陸離趕至牀幔後,便見身着雪白中衣的晴初蜷成一團,後背緊緊抵住牀柱,兀自抖個不停。擡眼見是陸離,晴初猛然撲入她懷中,哇一聲哭了出來,嘴裡斷續不能成句,“大……大人……三……三公子……是三公子……他要殺我!”

見她如此害怕,陸離心中苦極,懊惱,愧疚洶涌而至。他緊緊攬住晴初的纖腰,左手不住輕撫她的背,嘴脣貼緊她鬢髮,溫柔又炙熱的呢喃自他脣間逸出,“我在這裡,你莫要害怕……我在這裡……”

……

樑禛乜斜着眼,看向立在堂下的陸離與站立不穩的晴初。嬌弱無力的晴初歪着身子靠在五大三粗的陸離身上,讓樑禛覺得像小雞靠上了大野狼。儘管有靠山,可她腿上無力,依然不住的往地上滑。陸離捉住她左臂,她便滑右邊,捉住她右臂,她便滑左邊……

陸離捉的心煩,索性一把將她攬至懷裡,兩人嚴絲合縫的貼在了一起,終於不滑了……

樑禛一口噎住,面色黑如鍋底,“你,先將這女子送去耳房,再來同我說話!”

“大人,晴初姑娘不是人犯,耳房不妥,可否佔用一下客房?”

樑禛無言,直想這次如若成功返京定不會在奏章上寫上陸離這兩個令人望而生厭的字眼,他擺擺手,示意他快去,便轉過身去不想再看。

待得陸離返轉,樑禛不及等他見禮便將桌上的卷宗劈頭蓋臉的朝陸離扔了過去。“本官可曾告訴過你,如若青龍會出手,我等可埋伏跟蹤伺機而動,力求查出青龍會老巢?”

“大人您說過!”陸離俯首。

“可你爲何故意打草驚蛇?青龍會一擊不成必不再出,定會尋求其他迂迴方式,屆時還想再抓,則更是難上加難!”樑禛已是咬牙切齒。

“大人!晴初姑娘對我錦衣衛查扣青龍會立有大功,如若不是她的坦誠相告,錦衣衛如何能查得青龍會如此多的堂口!咱不說投桃報李,但咱至少不能以怨報德啊……”

“放肆!本官還需得你來教訓?”樑禛雙目噴火,真想把這大傻子的腦子剖開看看裡面塞的都是些什麼,“晴初乃青龍會私有娼妓,他們堂會內部要殺要剮幹錦衣衛何事?你不想利用此機會爲我所用倒也罷了,爲何要將那青龍會的娼妓帶來衛所?”

陸離心中難過的快要吐血,樑禛一口一個娼妓,讓他覺得心痛如絞,“大人,屬下心悅晴初,屬下不忍晴初姑娘含冤赴死……大人,此事罪責在我,陸離願承擔所有責罰,只盼大人勿要再以晴初作餌,留她一條小命,陸離在此拜謝大人大恩!”

樑禛無力的看向伏倒在地的陸離,陸離是他非常倚重的一把利劍,他武藝高強,人也機靈,並非只長個子不長腦子的魯莽之輩,在錦衣衛的暗衛裡最爲出衆,卻不知爲何看上了一個雛妓……

他也知道自己再說已無益,他頹然坐下,“晴初乃妓籍,你不可私藏抑或硬奪,如若青龍會的攬春院老鴇一紙訴狀將我錦衣衛告上衙門,咱們便可以立馬收拾包袱回京了。你可儘快向攬春院老鴇交涉支付晴初的贖金,我看照晴初的姿色,那老鴇不收你七八百兩銀怕是不肯放手的。你將你身家都搜出來看看,可有如此多銀兩?或許你可以考慮將你自己賣給本官做個護院。”

樑禛搖頭晃腦的坐在上座,冷眼瞧着面色蒼白的陸離,“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本官可勉強給出伍佰兩銀。本官今年沒俸祿,之前好不容易囤起來的老婆本又被齊韻給揮霍一空了,這五百兩還是從我母親大人給本官的零用裡摳出來的,本官也要窮的當褲子了……”

陸離的頭越伏越低,眼看就快挖個坑將自己埋進去了……

樑禛咳嗽了幾聲,止住了話頭,“夜間你來我房間取銀子罷,的確只有五百兩,本官尚需預備出三個月的嚼用,不然沒等到回京,本官就該餓死在路上了。”言罷便揮袖離開。

陸離東拼西湊好容易湊了八百兩,揣着熱乎的銀子,他找到了楊老鴇。楊老鴇正坐在春榻上嗑瓜子,她擦擦嘴角,藐視的看向陸離那身杭綢直綴,“我說陸大人,您四下裡打聽打聽,晴初在這開封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現在還只是個清倌人,等着替她梳攏的人可都排到了歸德府!她還未曾梳攏,奴本想月底給她梳頭時給她收個三五百的,未曾想被大人您給搶了先!這姑娘我調養的好,大人您想必是知曉的,如若大人與晴初實在兩情相悅,奴也不能棒打鴛鴦,但老身這把老骨頭全指望晴初給老身養老,這樣罷……”

楊老鴇剔剔牙,裝作不情願的模樣,“老身忍痛割愛……”她伸出一根手指擺在陸離眼前,“一千二百兩銀。晴初歸大人一人所有……”

陸離沒這麼多銀子,楊老鴇倒也不意外,她也沒指望陸離能陡然甩出一千二百兩現銀,她只收了500兩訂金,讓陸離儘快湊夠剩下的七百兩後再來。

楊老鴇打得一手好算盤,晴初是三公子要殺的人,三公子絕不會等到晴初梳頭後再殺的,能從陸離手上得來多少算多少。而且陸離看上去功夫不錯,指不定真能帶走晴初遠走高飛,自己能得全那一千二百兩倒也不虧了。就算陸離交齊贖金前,晴初被殺了,也不關自己的事,自己該得的這五百兩,陸離也沒臉再要回去,是陸離自己沒本事,保不了晴初。

……

吉達端坐茶桌旁,臉色怪異,他望望下首的李挺,“你說樑禛安排了個高手貼身保護晴初?這晴初又有何特別讓樑禛青眼相加呢?”後面這句話卻是對王鏘說的。

“呃,回將軍,這晴初頗有姿色,在開封名氣頗大,因長期跑場,對各堂口比較瞭解。可這已經被樑禛利用過了,如果說還有什麼……約麼樑禛是想收用那晴初罷……”王鏘也回答的磕磕巴巴。

“哦?聽聞樑禛也收用過齊韻?這小兒當真風流啊,出京辦差與掠美兩不相誤啊!這晴初可美過齊韻?”吉達那鷹睢的雙眸中破天荒帶了一絲好奇與狎戲。

王鏘惶恐,自己也沒見過齊韻啊,看將軍好像興致頗高,說誰美比較好呢……“呃,小民人微,未曾見過齊姑娘容顏,但這晴初倒是當得開封城的第一美了……”

吉達那陰沉凌厲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他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喚來鳳棲,低聲吩咐了幾句,轉過頭對王鏘笑道,“晴初的事便留待本將軍來解決,寧王爺對你青龍會未能成功拉攏朱成翊很不滿意,便讓本將來替你添一把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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