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還佝僂在地上,鮮血自口中流出,豆大的汗珠在姣好的額前凝結,淚水和鼻涕混合在一起,稀釋了地上的血液。
李顯允停留在半空中,磨的只剩一般的小刀劃在男人系細密的傷口上,他此刻已經鮮血淋漓了。
路明非看見了李顯允的黃金瞳,暴怒又威嚴,神秘又高貴。
他感到了憤怒,卻又倍感親切。
然後路明非就看見了路鳴澤,他的弟弟,一個優雅高貴的小男孩。
路鳴澤穿着合身的燕尾服,端着高腳杯,琥珀色的液體隨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這個神秘的小男孩,第一次在路明非面前顯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哥哥,我本來不想這麼早來見你的。”
路鳴澤打了個響指,對着路明非說:“哥哥,現在權限對你解封了,show me the money,單位美元,無限使用哦。”
“星際作弊碼?”
路明非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可能不太適合眼前的情況,還是那個小黑網吧裡有啥致幻類藥劑?
路鳴澤鬆開了拿住酒杯的手,高腳杯懸停在空中。
“是的,不過也能作用在現實裡的,好好利用吧哥哥,錢是男人堅實的後背嘛。”
他雀躍着向路明非跑去,像年幼的弟弟衝向剛剛放學的哥哥。
路明非也笑了,他不知道爲什麼,可他就是想笑。
“咔嚓!”
懸停在空中的高腳杯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細密的裂紋在杯身蔓延開來,酒杯裡的液體沸騰着,翻涌着,像受驚的羔羊,四散奔逃。
李顯允的刀在緩緩移動,像高速攝像機下的慢動作,精準又優雅。
路鳴澤扭頭看了一眼,不悅就聚集在了眉頭,他憤恨,卻又無可奈何。
他只能對路明非說:“好吧好吧,哥哥,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和你過早見面呢,我們還是太弱小了,連他們都能威脅我們了。”
高腳杯繼續碎裂,響聲越來越大,如同來自天地間的怒吼。
路明非剛要張口,就被路鳴澤打斷。
“哥哥,記住了,‘show me the money’單位美元,無限使用。至於你想問的問題,別擔心啦,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他的身形逐漸虛幻,聲音還在空中迴響,
“哥哥,棄族行走在冰原上,可他們終究要回到四季如春的國度裡去的。”
“咔嚓!”
最後一縷破碎聲響起,如同洪鐘大呂,震散了路鳴澤的影子,破開了禁止了時間。
路明非伸手去接碎成粉末的高腳杯,酒液在空中蒸發,粉末隨風消散,他感覺有些生氣,無端的暴怒。
李顯允的刀劃過男人的傷口,這一刀挑破了他的動脈,鮮血像泉水一樣噴涌,男人半蹲在地上,不再進攻。
時間恢復了正常,李顯允手裡的小刀已經成了散落一地的碎片,他喘着粗氣,死死盯着半蹲在地上的男人。
他還只是第一次覺醒,就如此高強度的使用言靈,自然要承受一定的代價。
龍血肆意侵蝕着他的身體,皮膚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龍鱗,黃金瞳明亮到無法直視,嗜血的衝動在他的體內肆意涌動。
本能讓他想要殺了眼前的男女。
遙遠的麗晶大酒店裡,穿着得體的古德里安教授和另一個老人通過高懸的無人機觀察着巷子裡的景象。
老人似乎對李顯允的表現很滿意,微笑着對古德里安說:“這種程度要是放在你們秘黨裡,所羅門王估計又該拿着那個什麼亞伯拉罕血契跳腳了。”
古德里安尷尬的笑了一下,這片土地上的人總是格外鄙視歐洲的秘黨,秘黨們對此卻又無可奈何,誰讓人家在秘黨誕生前就已經把刀子插進了龍族的胸膛。
“這孩子應該很招校長的喜歡,或者說,堅定的屠龍者都招校長的喜歡。”
古德里安想起了校長,卡塞爾學院的實際掌控者。
希爾伯特.讓.昂熱,天命的屠龍者,不朽的傳奇,龍族的死敵,歐洲秘黨的代言人,董事會手裡最鋒利的刀。
校長應該會喜歡這個少年吧。
古德里安看着老人,挺直了腰背,問道:“所以,你們是打算入局了嗎?”
老人還在觀察屏幕裡的李顯允,聞言笑着說:“爲什麼不呢?陳家不是比我們還早嗎?而且,我很欣賞昂熱,我們和他的目標是一致的。”
古德里安死死的盯着老人,老人也不害怕,迎着他的眼神看了回去。
空氣似乎陷入了某種怪異的寂靜,只剩下屏幕裡李顯允緩緩向男人走去的腳步聲。
良久,古德里安撥通了早就攥在手心裡的電話。
“喂,校長,李文軒找你。”
老人叫李文軒,李顯允的爺爺,混血種世家李家家主。
李顯允,李家嫡孫。
李文軒接過了電話,嘴角掛着莫名的微笑。
“希爾伯特.讓.昂熱,秘黨那邊還待的舒心吧。”
“哈哈,”
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昂熱似乎很開心。
“在秘黨的生活無疑是美好的,除了弗羅斯特偶爾在校董會上彈劾我之外。”
“那你應該很開心吧,畢竟他的彈劾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對你工作的認可,不是嗎?”
“我很喜歡你這麼說,畢竟我是個教育家,教學方法不被認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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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把李顯允送進卡塞爾學院。”
李文軒的話題突然轉變,沒有一絲生硬的痕跡,像是在訴說一件習以爲常的事。
昂熱好像沉吟了一下,問道:“有些太突然了。”
李文軒蓋下了屏幕,李顯允的逼供畫面並不怎麼好看。
“並不突然,秘黨這些年的所作所爲我們不也沒有覺得太突然了嗎?”
昂熱沉默了,秘黨這些年在全世界各地伸手,惹到了很多人,大多數人都敢怒不敢言,唯獨在這片土地上,秘黨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挫折。
幾十名A級精英,還沒踏上海岸就全部死亡。
秘黨得知這個消息後揚言着要發動全面戰爭,這件事在當時鬧的沸沸揚揚。
至於後來爲什麼不了了之,可能是因爲某位校董被人在夢裡剃了光頭吧。
“所以……”
昂熱開口了,
“他會是李家的代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