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芝加哥。
人們匆忙地躲避着天上的雲雨,噼裡啪啦的雨點敲擊在許久未能清理的玻璃外窗上,泛起透明的圈層,又順着牆壁的縫隙向下流去。
在某個被警戒線包圍的廢墟中,愷撒加圖索站在一羣身着黑色大衣的工作人員身旁講解着什麼,順便用毛巾擦拭着腦袋上亂糟糟的金髮。
而在他身旁,路明非則是整個腦袋耷拉了下來,彷彿脖子上的肌肉不足以支撐起腦袋的沉重,雙手手肘靠在膝蓋上面一塊,以兩點爲支撐幾乎把全身的重量向上壓去,身體都泛着青色,彷彿失血到了肉眼可見的程度。
“我明白了,這邊的事情由我們執行局接手,請幾位專員立刻回到卡塞爾學院進行任務彙報吧。”
“嗯,辛苦了。”
愷撒和卡塞爾學院的專員結束了對話,男人也將毛巾從自己頭上扯下來,眼角的線條似乎比起往日還要更加深刻而邃然,泛着一層青色,同樣顯得相當疲憊。
送走了專員後,他看着廢墟猶豫了片刻,走向路明非。
“走吧路明非,我們的任務結束了。”
“.”
看到路明非沒有動彈,愷撒加圖索煩躁地嘆了口氣,然後大聲說道。
“你要低着頭淋雨到什麼時候!我可不是美少女遊戲的金髮傲嬌女一號,不要指望我會幫你打傘的話,自己站起來!”
愷撒語氣稍微加重,而路明非的腦袋微微一顫,髮絲弧線上的雨滴也隨之抖動掉落。
男孩枯瘦的脊柱發力,勉強站了起來。
雨水澆灌在兩個男孩身上,驕傲如雄獅的愷撒此時也如同顯得狼狽不堪,說是落水狗或許有些誇張,但更像是自己自制的專輯被斃掉了的獨立音樂人一樣落魄。
但他看着比自己要失魂落魄地多的路明非,本質上來說還算是個好孩子的愷撒還是忍不住說道。
“我們的任務指標都完成了,無論是確保你的安全,又或者是確定羅納德唐的身份,沒有任何人員傷亡,除了諾諾疑似因爲精神衰竭而暫時陷入沉睡,卡塞爾也有足夠的技術幫助她恢復。剩下的——”
“不夠.”
愷撒安慰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路明非虛弱的聲音打斷了。
“尼伯龍根中的老唐是鍊金人偶,而更糟糕的是,打從一開始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那個老唐也是鍊金人偶,老唐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來過美國”
“我們就連鍊金人偶都差點栽在對方手上,而老唐諾頓此時毫無疑問已經前往大姐頭家鄉,或者他一開始就在那邊,而我什麼都幫不了.”
在路明非和愷撒突破尼伯龍根之後,兩人就已經完全交換了情報。
包括此時此刻在日本發生的事情,也包括路明非和老唐地關係等等。
抿着嘴握拳,青筋在手背凸起如盤龍,面對現在這副場景,愷撒作爲卡塞爾學院一等一的演講家,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以往他所做的所有演講,都是建立在“愷撒加圖索個人的優秀”這個前提上的。
因爲他優秀無比,所以別人都會自然而然地聽他講話。
因爲他優秀無比,所以他所說的話才具備普適性,才具備客觀可靠性。
但是此時,現實就在他的面前。
自己拼盡全力,絞盡腦汁,甚至借用了自己的競爭對手路明非作爲正面戰場牽制,得出的結果竟然是——兩個人加起來≈龍王的一個什麼權能都沒有的傀儡。
對方只是用極其簡單和基礎的鍊金術,就在漫不經心地情況下把兩個人攔了下來。
他們和龍王的差距就是有如此懸殊。
如果不是因爲對方將雷娜塔,也就是零關在了尼伯龍根之外,說不定現在諾諾都已經殉職了。
愷撒想到這看向遠處同樣沒有撐傘,默默看着日本方向的天空的零,女孩白金色的髮絲黏在透白的肌膚上,就好像精美無比的瓷器上故意勾勒出的,優美而妖嬈的脈絡,那麼優雅,又那麼精緻而美好。
別說龍王了.
自己在學生中,也遠遠稱不上最優秀的那個.
從藤丸立香那裡的心理創傷尚且可以用過大的差距來安慰自己,人不會嫉妒神,但是當身邊的同胞優異之時,卻會忍不住開始陷入苦悶。
愷撒加圖索有一瞬間的劣等感,然後是對這個現實的不可置信,再到後來,則全然變爲了沉默。
而路明非同樣看了一眼零,卻並未說話,而是在心裡默唸——
【路鳴澤聽得到嗎?】
“嗨嗨嗨~~~您親愛的弟弟路鳴澤隨時爲您服務,我親愛的好哥哥,今天又是什麼事情找我這個惡魔有事呢?是交易嗎?先說好,像剛纔那種白嫖的事情我可不幹了哦~”
世界陷入靜止的黑白,那是路明非無比熟悉的畫面。
那個黑色小禮服的俊美男孩又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這個自稱自己弟弟的男孩每一次出現就會導致整個世界的停滯,這種黑白畫風的風景有點類似於時間零,但是即便是時間零也不過是放慢時間,所以人眼依舊可以接收到光線的存在,只是會產生些許異樣和錯位感。
但路鳴澤不同。
他的時間彷彿永遠停留在了某一幀中,僅僅是出現,就像是時間的惡魔,搖擺着腰肢湊到自己旁邊,反覆翻動着手上的撲克牌湊在自己旁邊說些矯揉造作的話,彷彿這裡不是什麼遺世獨立的空間,而是威尼斯賭場,惡魔是美男荷官,而自己則是將生命下注的客人。
至於惡魔的話語——
“什麼白嫖。”路明非噘嘴,沒好氣地說,“那難道不是叫做售前服務嗎?美國超市都知道要有試吃的可頌麪包作爲吸引客人的招牌,你一個惡魔不知道?”
“霍!客人您真會開玩笑!”
聽了這話,美男荷官頓時不樂意了。
他後退兩步叉腰挑眉,有些浮誇地看向路明非說。
“您把和諾頓那傢伙正面對峙說成試吃可頌?要是以前也就算了,現在這年頭惡魔哪還有那麼多神秘啦,就算是我,要把那傢伙趕走也需要冒着一定風險的好嗎?”小惡魔同樣學着自己哥哥的表情,噘嘴說。“搞不好,我還得強行用你的1/4生命交易咧。”
路明非聽完都感覺到後槽牙一陣痠麻,苦着臉說。
“.老..諾頓真有那麼厲害?那他要陳墨瞳幹什麼?”
“厲害?嗯.哥哥你這是想要我誇獎那些爬行類嗎?嗚可是我是鄙視所有人主義哎~”美少年有些爲難地撓撓臉。
“除了哥哥你和我以外,在我看來都挺不堪的啦.哦不對,你的大姐頭也是例外,那孩子很不錯。”
路鳴澤說着說着換個語氣,談到藤丸立香的時候他總是會放鬆一點,末了才補上一句。
“至於陳墨瞳?那孩子的身份解釋起來挺麻煩的,你去問你們學校裡面那個叫做達芬奇的人類吧,她應該能夠說的清楚一點,至於諾頓爲什麼要她.”
話題截斷,黑禮服的惡魔莫名停下了話頭,那嘻嘻哈哈的臉上表情也逐漸淡去。
“說實話作用太多了,所以我反倒不確定。”
“雖然論證過程有一長串,但是鑑於哥哥你大概完全聽不懂,所以我就直接說結論了————陳墨瞳,那個女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代表了打開世界源頭與現世的【門扉】,作爲兩個物質之間的媒介,你也可以說是最終大boss給這個世界留下的攝像頭,所以只要有她,基本就可以面見真理。”
“真理.有用嗎?”路明非很不解地問。“你別當謎語人了,那到底有啥用啊!”
路鳴澤聳聳肩。
“首先,對於哥哥你這個笨比來說真理當然沒有用,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那是足以花費一生,甚至傾盡家族千年也要看到的真實,至於能夠獲得什麼.”
被自家親哥哥勒令不能說謎語的惡魔露出有些不甘心的表情,勉強開口解釋道。
“硬要說能夠得到什麼,那大概就是你們提到過的,所謂鍊金術的七大奇蹟吧。”
當小惡魔說出結論後,路明非先是一愣,但旋即又產生了新的疑惑。
因爲——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想問那諾頓作爲鍊金術之祖爲何要追求那種東西對吧?”路鳴澤嘆了口氣,左右張望一圈,確定好目標後,在靜止的世界中抓住愷撒粗壯的手臂,然後一隻腳踩到對方寬厚的背上,誇誇兩下爬了上去,屁股坐在對方靚麗的金髮上。
確認了自己的座椅還算舒適,惡魔才放鬆地撐着臉說。
“首先,雖然諾頓的確是龍王中鍊金術最好的人,但並非掌握着所有的鍊金術的極境,事實上,哥哥你也還見到過其他掌握了鍊金術奇蹟的存在。”
路明非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奧丁?”
“對~能夠將人類的存在在所有人的記憶中抹除,那就是【因果分離】最最最簡單的運用之一。”
啪得打了聲響指,路鳴澤肯定了路明非的猜測後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繼續說。
“所以實際上你們所知道的【七大王國】也只是——目前僅有的七大奇蹟而已,看見過【真理之門】的人,就會在那彼岸的根源迷失,但如果能夠回來,就會帶走裡面的部分【真理】。”
“這就是所謂奇蹟的真相,嘛,用哥哥你的來說就是魔法啦,懂吧,奇蹟與魔法!~”
“這件事情對於這個世界上任何一種生物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人類歷史上掌握了【真理】的存在也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就算有,也基本上是繼承下來的【奇蹟】。”
【真理是絕對寶貴的東西,哪怕獻上性命也要得到】——這就是人類鍊金術師的共識。
但,這裡存在一個異樣點。
那就是.
惡魔豎起一根手指,白色的手套包裹着少年纖細的手指,讓他的一舉一動顯得異常優雅而隨性。
“這些所謂常識都只能夠束縛住普通人,對於諾頓那樣的鍊金術‘天才’來說,真理是隻需要一定時間就能夠抵達的成就,不然也不會被人尊稱爲鍊金術之祖了。”
“所以——陳墨瞳本來對於他來說不該有意義。”
別人趨之若鶩的財富,對於諾頓來說是隻要努力就會誕生出結果的平凡。
路明非在又一次心裡默默想到“老唐真吊啊”的同時,又忍不住問。
“等等.所以說,他到底爲什麼要嘗試擄走陳墨瞳?你還沒回答呢!”
“.”
路鳴澤先是放下手,然後手撐在凱撒腦袋上,呵呵一笑。
“呵呵。”
“不是!你說話啊!笑什麼?!”路明非急眼了。
他急眼當然不是因爲好奇心,而是單純因爲諾頓的目的很可能關係到大洋彼岸自家大姐頭的安全。
“你不會是不知道吧?!”
“.”
路鳴澤沒說話。
小惡魔只是在愷撒腦袋上扭了扭屁股,然後沉穩說。
“嘛,總之,我能說的就是這些。”
“剩下的懂的自然都懂,不懂的我也不能夠說。剩下的事情你就去和卡塞爾學院那些人對線吧。”
“你這不根本就是逃避嗎!”
*
在那之後,路明非退出了自己的意識空間,跟隨愷撒,零一同回到了卡塞爾學院。
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休息時間,除去此時已經昏迷的陳墨瞳以外,其餘三人都立刻收到了諾瑪的短信通知,要求幾人立刻到裝備部的新住址集合。
在那裡,三人見到了等候多時的達芬奇。
“喲,明非和零算是好久不見,而愷撒加圖索同學——這是初次見面對吧?”
達芬奇從可旋轉的辦公椅上站起來身來,將臉上輔佐計算的平光眼鏡摘下,放在一張勾勾畫畫過的世界地圖上,走向幾人,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初次見面。”
“不我這邊纔是.”
愷撒說話有些斷斷續續不太連貫,連那張處變不驚的臉上此時都透露着一股子愣呼呼的傻意。
沒辦法。
冷知識,愷撒加圖索是意大利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達芬奇和愷撒可謂是老鄉,達芬奇眼裡,愷撒是自己老家一個頗有前景的小年輕,而在愷撒眼裡,這就是畫中人跑了出來。
即便是愷撒加圖索,也是全面肯定達芬奇這個名字的含金量的。
用天才的名號標榜自己的愷撒也知道,面前這個人是何等含金量,再加上國家濾鏡,他但凡差了一絲絲矜持就要化作日本人彎腰鞠躬了。
達芬奇也看得出對方眼睛裡的神采,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示意幾人入座。
“那麼,就由我來說明情況吧。”
“你們剛纔進行的,有關於青銅與火之王的探查任務已經告一段落,雖然我很強想要誇讚你們幹得漂亮,但可惜如今的事態非常緊急,爲了清晰,就由列表的方式來進行解釋。”
“第一,你們應該也注意到了整個美國的天氣異常,但是實際上,這並非是美國的問題,而是整個北美大陸一直到亞洲中部,此時都已經被這種詭異的天氣所籠罩。”
達芬奇手指敲擊着桌子,輕聲說。
“這是隻有龍王復甦纔可能發生的事情,而且絕對不是孱弱期的龍王,也絕對不是僅僅具有白王殘骸的寄生物能夠引發的動靜,起碼——是成體期的龍王。”
第一個要素。
【成體期龍王的復甦】
達芬奇稍微側移幾米,將自己辦公桌上的數個電腦屏幕移交給三人觀看。
上面表示的是異常的衛星雲圖,作戰人員的座標分部,以及部分不同角度的現場記錄畫面等等。
路明非等人看着海底八千米的畫面有些愣神,而看到屍守之王,鬼齒龍蝰等畫面後更是爲之心驚,而達芬奇側頭看着那些不斷閃爍的畫面解釋說
“本來這只是針對白王復甦的作戰計劃,任務在距今不到兩個小時前開始,下潛任務,海面作戰任務都以極高的完成度結束,即便是復甦的白王也被瞬間壓制。”
“到此爲止,事情似乎都很順利,但又在果不其然的情況下迅速惡化。”
達芬奇按了一下鍵盤,上面顯示的畫面迅速跳轉。
畫面更改,變爲了一個渾身燃燒着烈焰的巨龍。
“白王只是幌子,她是青銅與火之王寄生所用的宿主。借用白王的殘軀,龍王徹底恢復到接近全盛的狀態,日本分部那邊已經傳來了情報,復活的是青銅與火之王康斯坦丁,他以成體期復活,並帶着自己的兩位次代種龍侍,以及大量死侍襲擊了日本碼頭。”
“雖然說這是人類史上少見的災難。但幸運的是——”達芬奇勾起嘴角笑着說。
“人類最強的混血種就在日本。”
畫面再一次切換,這一次,展現在路明非等人面前的是那隱天蔽日的金色漣漪,無數神兵從數萬,數十萬的金黃門扉中浮現,足以擊沉一個國家的火力如同神罰,毫無掩飾地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絕望。
但.
與之相對的,是那劃破天際的流星,凌駕於天之上,複雜到幾乎讓人頭暈目眩的幾何圖樣,直線不斷勾勒交叉纏繞,赤紅色的線條編織成密不透風的網,將一切絕望與災厄攔截撕碎。
路明非忍不住顫抖,那並非是自己的感情,而是體內的英靈泛起的苦意。
就算再怎麼有準備,那曾經的小女孩也變強過頭了吧?——路明非幾乎能夠聽見芬恩如此的抱怨聲。
與芬恩不同,路明非對於藤丸立香盲目的信心,倒是讓他覺得大姐頭一定能夠幹掉那所謂的巨龍。
只是,心裡依舊藏着些許不甘。
自己好像又沒有幫到大姐頭
和以前一樣。
自己又要當個局外人,看着她獨面龍王。
“那麼情況就是現在這麼個情況,那麼出發吧。”達芬奇拿起桌上的世界地圖確認着什麼,隨口說道。
“時間很緊急,甚至到了我這個科研人員也準備要出差的地步了,等你們出發後,我這邊也要開始着手動身了。”
“嗯嗯?”*2
零輕輕點頭,愷撒和路明非則是相當差異地“啊?”了一聲。
啊?發生了什麼?
剛纔有任何一句話在暗示現在的流向嗎?
出發,去哪???
“咳咳咳,雖然說似乎有些僱傭童工以及壓榨廉價勞動力的黑心公司的趕腳。”達芬奇帶着毫無愧疚的笑臉說。“但是很抱歉,諸位還不能夠休息哦。”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自己很熟悉於這種黑心企業的操作了。
而愷撒也立刻反應了過來,的確啊,如果他們是來休息的,那又爲什麼要給幾人講解海岸對面的戰況呢?
“要怪就怪血統太高的你們自身吧,那個戰場如果不是愷撒這種程度的血統往上根本沒法靠近,想要運送貨物都做不到。”
“不要把人說的好像是地板或者及格線一樣的東西。”愷撒抱怨地說。
但其實,他還蠻高興的。
畢竟他和路明非一樣,都認爲自己等人幾乎什麼都沒做。
愷撒畢竟是個紳士,而所謂的究極的紳士就是究極的大男子主義,意大利小公子可不願意讓自己認可的對手一個人出盡風頭。
但是——
“不過在那之前,我先給你們上個buff?”達芬奇打斷了幾人的暢享。
愷撒:“哈?”
雖然因爲星際爭霸的緣故而學會了不少遊戲用語,但是愷撒仍然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純良的現充,一時之間沒有理解達芬奇這句話的含義。
索性,達芬奇沒有當謎語人的想法,乾脆了當地說:“鍊金彈藥的補給,人員的補充,因爲剛纔和諾頓分身的戰鬥你們已經消耗了過多的體力,我當然不會讓你們就這樣去日本送死?”
“那邊,可是貨真價實的地獄戰場呢~”達芬奇聳聳肩說到。
“而唯一有資格插手戰鬥的路明非以及他身上的英靈芬恩,此時都已經過度消耗體力而進入了虛弱狀態,爲了彌補這個不足,我給你們準備好了秘密武器!”
看着那一臉驕傲的達芬奇,愷撒加圖索大抵是不理解的。
秘密武器,人?
就像剛纔說的,能夠進入戰場的,無疑都是起碼自己起步的a級血統,也就是絕對的混血種精英。
那樣的人,學校裡還存在着嗎?
愷撒:那我怎麼不道啊?!
“那個人是我在調查羅納德唐的人際網絡時發現的~”
而沒有賣關子,達芬奇舉起雙手來拍了拍。
隨之,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帶着疲憊的步伐,在愷撒不明所以,零冷淡無比,而路明非雙眼瞪得渾圓的目光中走出。
“那麼,就麻煩你帶一帶這些年輕人了。”
“MR.楚天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