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意料之外
祭壇被毀，巫族軍氣即刻動搖。
眼見戰局突然不利，後軍的巫士貴族們又開始出現潰逃跡象，這是巫族的老傳統了。前軍士氣缺乏祭壇鎮壓，恐懼又回到了巫族心中，看到身邊到處都是屍體，頓時出現混亂。
此時玉山從天而降衛淵率先出手。
一片巫術匯合成光的大海升起，六七個大巫同時出手攔截玉山。玉山落在光海上沉了一沉，就被生生托起，然後消失。
雙方都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彼此知根知底。作爲衝陣開路最強利器，衛淵的玉山壓頂早已被巫族反覆研究，無論威力變化都再無秘密。巫族甚至還爲此專門開發了新的巫術。比如光海，就以韌性見長，能有效抵擋玉山衝力。
而出手攔截的大巫也是精挑細選，早就在等着這一刻，終於沒讓衛淵的玉山落在地上。
但是衛淵擡手一壓，玉山再現！
這一次玉山更加狂猛砸下，打得光海一沉。但是前一個玉山剛剛消失，後一道玉山就再度在空中出現。
一下不行，那就兩下，三下，更多！
衛淵的道力如同流水般宣泄，迅速下降。每一次玉山具現都會帶走一段道力。但是他絲毫沒有減緩衝鋒速度，親率一萬龍翼重騎狠狠刺向巫族肋部！
玉山連轟七次，光海轟然潰散，七位大巫臉色驚恐欲絕，連逃都來不及，在光海破碎瞬間個個重傷，還有一個直接爆體而亡！
人間煙火中，一衆仙植都有所生長，水中那株已經產生生機的仙植更爲明顯，已在萌芽邊緣。
玉山落地，百丈內寸草不生，紅蓮菩提上瞬間纏滿了黑色怨氣業力。
衛淵和一萬重騎直接從缺口殺入，將前軍和中軍狠狠切開！
玉山再度出現，直接向巫族中軍大旗砸下。這次出現的不再是光海，而是五花八門的巫術，甚至還有一條百丈巨蟒現身，纏繞在玉山上，想把它往上拖。
但是巫術雖然花樣繁多，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巫族好不容易纔擋下這一擊，然而衛淵已經率領重騎順勢轉向，兵鋒直指中軍。
從定安城後方，數以百計的圓筒被拋了過來，砸向一片混亂的前軍。軌道炮這裡纔開始轟擊。同時又有十餘枚噴火圓筒出現，以極高的速度射向巫族後軍。要是讓這些圓筒落下，巫族後軍必然死傷慘重。
天外響起一聲憤怒咆哮，從雲中探下十餘道百丈觸鬚，在千鈞一髮之際纏住了飛射的圓筒，將它們凌空捏爆！
但是爆炸的威力顯然超出了那現身的幽巫預期，大部分觸手前端都被炸碎，空中頃刻間落下血肉大雨，被淋到的巫族都是身冒白煙，痛苦倒地。這幽巫的血肉有超乎想像的劇毒，就連巫族都承受不住。
大量觸鬚被炸燬，雲天之上響起陣陣痛苦號叫，同時冰冷、粘稠、陰溼的感覺再度降臨，因爲幽巫的出手，天外怪物的目光再次投視過來。
那幽巫的號叫徒然高了八度，然後瞬息遠去。衛淵神念一動，又是數枚圓筒發射，疾速飛向巫族後軍。
此時巫族大軍一片混亂，再也無法有效攔截，因此軌道炮拋射的數百枚炸筒儘管飛得慢吞吞的，但大部分都順利落地，爆炸吞沒了近半的前軍。
十餘位大巫脫離軍陣升空，阻截衛淵，同時撤退的號角聲響起，下方巫族大軍開始撤退。
衛淵二話不說，取出殘暴，開啓了法寶特效。剎那間，死亡陰影籠罩在所有攔截大巫心頭，他們本能地分散，拉開了和衛淵的距離。
就在這時，定安城中突然射出六支巨弩，全部追射同一位大巫！
那大巫魂飛魄散，可是所有大巫都被衛淵盯着，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就這樣這個倒黴大巫拼盡全力也沒能躲開六發巨弩的集射，被凌空打爆。
衛淵毫不放鬆，立刻領軍追擊，一直追出近百里，殺得又有幽巫想要出手時才罷休。
巫族退走後，青冥中出動了十餘萬人清理戰場，所有巫族戰死者的屍體全都被裝上貨車，運往指定的拋屍處。
同時數萬工匠開始抓緊時間搶修城防。一位重傷大巫在逃跑途中被飛貂偷襲，失去了行動能力，就此被生俘，算是意外之喜。
衛淵立刻命人將這大巫送到後方，交給孫宇徐恨水，看看兩位醫丹俱佳的師叔能不能問出點什麼來。
衛淵飛上天空，此時視線所及處到處都是屍體，天地之間瀰漫着業力的黑氣，無數魂魄無處可去，在空中茫然徘徊。
此時一個又一個凡人從玉山中走出，茫然成爲人間煙火中的一員。
諸界之門的黑水也在沸騰。海底出現了無數茫然行走的巫族，它們沿着海底一路走來，最後消失在諸界之門中。
衛淵的視線掃過了整個戰場，已經先一步知道了這一戰的戰果。
此戰定安城城防被毀，護城大陣損毀了三分之一，守城的精銳戰士戰死八千，其中有兩千是分給寶芸的城防軍。普通戰士戰死一萬九千傷者三萬。
巫族戰死七萬，被俘兩萬，傷者七八萬，只有後軍毫髮無損，前軍則是全軍覆沒。以傷亡計，青冥五萬對比巫族十七萬，這個戰損比比以往任何一次戰鬥都低。最主要原因就是巫族持續不斷的毒水皮球和爆炸箭轟擊，守軍攻擊受到明顯壓制，而巨獸轟門則是直接帶走了三千守城精銳！
看着狼藉的戰場，衛淵心頭陰影始終揮之不去。這次的巫族的改變太大了，幾乎青冥每一種攻伐方式它們都有對策，並且還偷竊了火藥。
黑火藥泄漏是早晚的事它的配置相當簡單，甚至都不用偷，只要弄點樣本，花點時間就不難自己研究出來。不過巫族的黑火藥威力也不如青冥的黑火藥，應該是配方比例還沒有調配好。
巫族原本是遠程攻擊手段匱乏的種族，主要遠程攻擊靠的是血咒。而現在它們不光開發了爆炸箭，還有了可以拋擲的毒水皮球。而毒水皮球明顯是吸收了青冥軌道炮的靈感。
雖然現在這兩樣遠程攻擊數量還不是很多，但是衛淵已經可以想象，未來兩軍還沒有接陣時，鋪天蓋地的爆炸箭和皮球就先過來了。
好在得了些天地饋贈，讓人間煙火略有提升。現在不再是以前，各大仙植搶起天地饋贈來毫不手軟，一點吃相都不顧，所以最終搶得都差不多，屬於雨露均沾。
只是有一點讓衛淵不解，作爲早期仙植之一，冰璃神木本身是極寒屬性，但是它作爲節點參與人間煙火工作時，衛淵依然會發熱，且工作量越大發熱越多。衛淵嘗試過單獨給它下達任務，最後確認了這一點。
衛淵暫時還沒有想明白原理，只是感覺似乎和靈力守恆可能有些關係。
此時人間煙火傳來消息，孫宇徐恨水已經撬開了那大巫的嘴巴。
“這麼快？”衛淵有些意外。算算時間，那大巫應該纔到徐恨水那裡，最多不超過一柱香的時間，這就從了？
此時衛淵有太多疑問，因此毫不停留，立刻趕到徐恨水的居處。
徐恨水的院落剛剛造好，規模不大，那大巫就那樣被露天扔在院子裡，沒有捆綁，也沒有人看守。
這隻大巫有着類人的面孔，但是口鼻突出，有一點蜥蜴或是鱷魚的特徵。他身上全是硬質厚皮，體型龐大，長着棘刺的長尾足足三丈有餘。
當衛淵看到它時，它正緊緊縮在院子一角，用長尾將自己身體護住，臉貼着牆壁，瑟瑟發抖。
衛淵知道，這類蛇蜥鱷類外型的大巫最是冷血兇殘，而且它們天生痛感遲鈍，又有很強再生能力，所以嚴刑拷打對它們來說用處不大。衛淵也純是死馬當活馬醫，才把這頭重傷大巫扔給了徐恨水和孫宇。
但現在這頭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嚇成這個樣子？
徐恨水從內堂走出，道：“它現在馴服得很，問它什麼都會老實回答。”
聽到徐恨水的聲音，那頭大巫顫抖得更加明顯了，幾乎想把臉擠到牆壁裡去。
看到大巫的反應，衛淵更奇怪了：“徐師叔它在怕你？”
“很奇怪嗎？不應該嗎？”徐恨水反問。
衛淵很想問，哪裡不奇怪了，哪裡就應該了？
徐恨水哼了一聲，幽幽地道：“除了那兩位祖宗，其他人都還是挺怕我的。巫也一樣。”
衛淵總覺得徐恨水話裡有話，那兩位祖宗又是誰？不過現在並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首先還是要審問這頭大巫。
衛淵第一句就問：“你們的火藥是怎麼來的？”
那大巫只顧瑟瑟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而且它的耳孔是緊閉的，衛淵覺得或許它都沒聽到自己在說什麼。
徐恨水皺眉，道：“老實回答，頭轉過來！”
那大巫全身又是一陣顫抖，身體下方慢慢滲出了一灘水。徐恨水黛眉倒豎，喝道：“想裝死是不是？”
“不，不是！我……我全說……”不得不說，這大巫的人族語還挺流利，就是說話時幾百顆牙齒上下敲打，叮叮噹噹的，頗爲動聽。
“你們的火藥是從哪裡來的？”衛淵又問了一遍。
“是從人族這裡得來的。”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衛淵又問：“從哪裡得來的，什麼時候？”
“從青冥這裡，在因果大咒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