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阡陌從南方回來。爲了兌現自己的承諾,他去找了馬天樂,希望能夠找到他的大哥哥。可是,肖飛揚帶給他的,是一個他永遠都沒有想到也是無法想到的壞消失,肖飛揚落下懸崖失蹤了。
馬天樂之所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也並非是憑空想象。肖飛揚落下懸崖的第二天,都城的各大新聞媒體就在頭版的位置刊登了昨夜發生的奇怪現象。
謎團,一隻恐怖的怪獸。
奇聞,怪獸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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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媒體的報道五花八門,但是焦點都在於所謂的怪獸和那個怪獸所專注的人。當然,其中不乏各種分析和猜測,雖然根本沒有什麼事實但是能夠做到吸引人的眼球,能夠新聞大賣就算是大功告成。畢竟,這也不算是編造,事實是基礎,無法搞清楚的只能是分析。
馬天樂花費了一整天的時間,而且,不但是他和他的手下,當地的警察也出動了三十多人,幾乎把整個山都找遍了,竟然沒有找到肖飛揚留下的任何痕跡。最終,也還只能是依靠分析,怪獸把肖飛揚吃掉了,連一點點的骨頭都沒有留下。
這是最悲慘的結局,當然,也只能是這樣的結局。
阡陌聽到這個消息,茫然,然後是懷疑。
是不是肖飛揚根本不想見她,所以才讓他的好兄弟編造了這樣一個淒涼的故事。然而,等到他看見了報紙和新聞,沉默了,這不是虛構的故事,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
這是命,是她的命,以爲在母親過世之後,還有自己的親人。肖飛揚就是她的親人,自從肖飛揚答應幫她的那一刻開始,肖飛揚在她的心中就是揮之不去的親人。
想不到,這個親人轉眼消失。
她唯一能夠做的,也是她想要做到的,就是從此刻開始,守護在這裡,一直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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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她不用自己一個人孤單地存在了,肖飛揚沒有死,而且,看上去要比先前更加的精神。
阡陌跟在肖飛揚的身後。路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各懷心腹事。
肖飛揚沒有想到,阡陌是一個守信用的小姑娘,可他並沒有想到她會守信用,也根本不希望他這樣做。畢竟,她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要跟着自己,很不合適。
回到別墅,肖飛揚坐在了客廳裡,阡陌跟着進來,立刻去倒水,然後端過來遞給肖飛揚。
“大哥哥,你喝水。”
肖飛揚很不適應。
不過,他還是把那杯水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放到了茶几上。
阡陌並沒有離開,而是依舊站在他的面前,像是一個時刻在準備接受主人吩咐的奴僕。
窗外,風聲迅猛,已經沒有了葉子的樹枝在風中搖晃着,好像是在告訴世上的人,冬天真的是來了。
屋裡,卻是溫暖如春。
肖飛揚站起來,過去走到了窗前,甚至伸手要打開窗戶。
“大哥哥,你最好別開窗,雖然現在還不是嚴冬,但是已經很冷了,一旦是打開窗戶,寒風撲面,容易感冒,”阡陌在身後說道。
這種說話的味道,就好像肖飛揚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
可畢竟,肖飛揚並不是一個孩子,已經長大,二十二歲,經歷的事情要比阡陌更多。
只是,阡陌並不知道,肖飛揚之所以走到窗前,也並不是真的要打開窗戶,他是要擺脫和阡陌近距離對自己所產生的心理上的尷尬。
“阡陌妹妹,你將來的打算是什麼?”肖飛揚並沒有回頭。
阡陌看着肖飛揚的背影,毫不猶豫地回答:“跟着你。”
肖飛揚回過頭,看着阡陌。如果,他沒有經歷很多,他聽到阡陌再一次的堅決表態,會欣喜,會瘋狂。阡陌雖然才十六歲,但是少女的芬芳已經展現,花苞已經開始綻放。有這樣的一個姑娘跟在身邊,那應該是做夢都期盼的一件事。
但是現在不行,他已經不是一個普通人。而且,他也沒想過要要過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其樂融融。
擴月山纔是他的家。
“阡陌,你應該清楚,我並不是這個有意思。我並不希望你跟在身邊,也就是說,當初幫你,我根本沒想到要有什麼回報,我只是想幫你,就這麼簡單,所以,你現在根本就是一個自由人,”肖飛揚一口氣說道。
阡陌點點頭,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但是,我還是要跟着你。”
她很固執,因爲他認準了肖飛揚是一個好人,這種好人或許一輩子都不會遇見。
肖飛揚搖了搖頭:“可是我不同意。”
這句話說完,阡陌的眼睛裡開始掛上了淚珠,然後開始下雨。細雨朦朦,讓這個冬天不再是那麼寒冷。
肖飛揚的心有些軟,但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大哥哥,你是不是嫌棄我?或者是覺得我不夠好看?或者是覺得我沒有資格伺候你?”
阡陌的聲音夾雜着雨絲,很是柔情,。
是這樣麼?肖飛揚捫心自問。絕對不是,他不會嫌棄她,不會覺得她不好看,第一次看到阡陌,就肯定她是一個美人胚子子。更不要說是伺候他了,這麼好的一個小姑娘,如果當了奴僕,那是糟蹋了上帝的恩賜。
“你不要誤會,阡陌妹妹,你也別哭,這回讓我更加無所適從的,我之所以不想讓你留在我身邊,是爲了你好,”肖飛揚慢慢走過來,站在了阡陌的面前。
不想面對,但終究也得面對。
肖飛揚伸出手,輕輕擦掉阡陌眼角的淚珠。這個動作時那樣的渾然天成,沒有任何做作的成分,沒有任何的粉飾內容,也不存在任何的私心雜念。只是,肖飛揚就像這樣做,不由自主。
“爲了我好你就應該讓我留在你身邊。”
阡陌真的是很固執。
肖飛揚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只是一個無業遊民,用通常的話說,就是一個流浪兒,我沒有錢,我幫助你返鄉的錢是馬天樂的,就連我如今住的這間房子,也是馬天樂幫忙買的。但人家的畢竟是人家的,遲早還得還給人家。因此,你跟我,只會受苦。”
肖飛揚撒謊,但說的很是認真。認真到任何人都不覺得是一句謊言。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肖飛揚清楚,天下沒有哪個女人會忍受貧窮,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愛情雖然很是吸引人,也會讓人抓狂,但那都是一陣風,會很快隨風而去。任何美好的愛情,無論有多麼的浪漫,但畢竟還都是要在現實中存活。
“我說過要跟着你,就是說不管你貧窮富貴,即便你是一個強盜慣偷,那我也要跟着你。”
這句話好像是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但阡陌沒有那麼說。
因爲這不是在談論婚姻,也不是談論愛情,而是關於跟着的話題。
跟着,含義很廣,任何一種理解都可以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