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白老闆,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解?”邱鬱席地而坐,很是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突然多出來的東西,一臉難堪地說道。
“我覺得沒什麼問題。”白淵後退一步,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頭也沒回,衝着一旁的司虹羽和屠凌說道:“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吧...”司虹羽的聲音還沒有從口中冒出來,屠凌的聲音就已經蓋過了他:“還挺好看的。”
“是吧,我也覺得。”白淵得到了認同,心情相當愉悅。
“我說,你們兩個真的覺得他這樣挺好的?”司虹羽一臉不能接受的模樣指着面前被打扮得奇形怪狀的邱鬱,臉上寫滿了一言難盡。
“說實話,我是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白淵雙手抱胸,看起來對自己倒騰出來的東西相當滿意。
“我覺得也是,”屠凌站在一旁點了點頭,臉上是煞有介事的表情,看得司虹羽甚至覺得這人的審美觀已經崩壞到沒有辦法修理了。
至於引發這次討論的邱鬱本人,他表示心很累,隨便白淵怎麼折騰好了。
事情的經過倒是相當簡單,回到了樹屋的白淵和其他幾人碰頭之後,經過了一番討論之後,他們決定先在這個樹屋裡等着那個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的魑回來,總歸是用了人家的地方,好歹得跟人家道個謝纔是。結果半天沒等到人,相當無聊的白淵看了看已經給亂糟糟的房間,良心發現一樣決定給人家稍微收拾一下。這倒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兒,但是問題就出在,白淵等到收拾完之後,忽然想到了魑這個傢伙的個人愛好。
整個樹屋裡的人,屠凌捱過一遭了,白淵他自己雖說沒有直接上場,但是那龍筋算起來也是他的東西,更何況當時那龍筋還是化形成他的模樣,四捨五入之下也算是他自己上過了。至於司虹羽,這種事牽扯到他的身上總歸不怎麼好,畢竟人家好歹也算得上是心裡有人的那種,白淵還不至於喪心病狂成這樣。
那麼整個樹屋裡能用來當道具的就只剩下一個邱鬱了,正好白淵還想試試自己經歷了龍筋融合,重塑金身還有星芒空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後,現在的實力到底是一個什麼狀態。於是他假裝問邱鬱有沒有什麼印象特別深刻的人,順手給了個突然襲擊。相當輕鬆地將邱鬱禁錮住之後,反手給面前這個一臉懵逼的少年的衣裳扒了個差不多,然後按照他剛剛說出來的名字,抽出一個化形偶,幾道法訣打上去,那個木偶當場就變成了邱鬱提到的司卿元的形象。
然後被扒得只剩一條底褲的邱鬱的身上就被扔了一個變成了司卿元形象的化形偶,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化形偶在白淵的操縱之下,伸出兩條手臂,摟住了邱鬱雖然有些瘦削,但是肌肉緊實的腰。
於是便有了開頭的一幕,旁的不說,至少司虹羽看到自己老祖宗的這麼一副模樣,實在是刺激得很。
也不知道魑回來看到這麼一副場景,會有什麼樣的感覺。白淵思索了一下,蹲在一臉僵硬的邱鬱面前,看了看被自己扔在他身上的那個衣衫整齊的化形偶,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白淵站起身來,後退了兩步,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相當不對勁,直到屠凌恍然大悟,走上前去,把那變成了司卿元模樣的化形偶的身上的衣裳扯得凌亂。這下感覺就對了,除了司虹羽之外的兩個人拍了拍手,對自己搞出來的東西相當滿意。
司虹羽皺了皺眉,他覺得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但是這種情況下要多說什麼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行爲,因此他便閉上了嘴巴,甚至整個人都躲到了樹屋之外。這就是所謂的眼不見心不煩,逃避現實第一要義。
樹屋中的邱鬱整個人都差點瘋了,他原來還以爲白淵只是想測試一下現在的實力,因此在受到白淵的攻擊的時候,他並沒有做出什麼太過激烈的反抗,萬萬沒想到白淵其實是想搞這麼一處。即便是現在他反應過來了,也已經遲了。身上被白淵貼了七八個禁錮法咒,想要稍微動一動都有些困難,更別提自己懷裡抱着的這個化形偶上,還附加了千斤墜這樣的法術,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動一下,用一個字來形容他的話,那就是“慘”,兩個字“很慘”,三個字“非常慘”,四個字“慘絕人寰”。
看着面前一副幸災樂禍模樣的屠凌,邱鬱覺得人生實在是有些無常,剛剛自己還在看屠凌的熱鬧,轉眼間自己就變成熱鬧了,這找誰說理去。
實際上白淵敢做出這種事兒,其中的一大原因還真是因爲邱鬱實在是難得的厚道人,至少在那幾個人之中是不可多得的相當厚道的人了,剩下的那三個,白淵要是搞出這種事兒來的話,分分鐘暴起大戰三百回合都是輕的,莫夕那個傢伙甚至於不給你打吐血不算完的。
邱鬱聯想了一下其他三個人出現這種狀況的時候會怎麼做,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放棄了掙扎。一個原因是他不想對於一個頂着司卿元外貌的傢伙做些什麼會有傷害的事兒,即便只是個化形偶也不行;另一方面,他剛剛試了一下掙脫身上那些禁錮的法咒,白淵的力量很強,這個禁錮法咒雖說他也不是掙不開,但是真要這麼做的話會對這裡造成不可逆的損傷。亡靈國度說起來也只是神墓的一個倒影,本身就脆弱很多,尤其他現在所在的地方,還是世界秘境的一處薄弱點,貿貿然動用過於強大的力量會導致這處薄弱點崩塌,造成的損失是不可估量的。因此眼下的狀況在邱鬱的眼中,雖說不怎麼好看,但是實在不值得付出整個神墓和亡靈國度的代價來拜託現狀。
顯然意識到這一點的不止是邱鬱,自然還有導致現在這個狀況的白淵。他向着邱鬱點了點頭,看起來對他不進行反抗的行爲相當滿意。
“白老闆,我能問一句,搞成現在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嗎?”邱鬱咧了咧嘴,儘管身體不能動彈,好歹表情變化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沒有什麼好處,”白淵在離邱鬱五步左右的距離蹲下身來,戲謔地看了一眼一臉僵硬的邱鬱,“只不過我看着舒坦罷了。”
邱鬱感覺自己好像在白淵的眼神中看到了什麼不應該看到的東西,他的心中一緊,乾笑兩聲:“沒想到白老闆還有這種愛好...”
“有這種愛好的人不是我,”白淵半蹲着,笑眯眯地回答道,“要我猜的話,真正喜歡看這個場面的人,現在應該在神墓裡。”
“白老闆說笑了,神墓之中現在根本沒有什麼人,怎麼可能會有白老闆說的那個人呢?”邱鬱的聲音有些乾澀,他的視線偏轉,不和白淵的眼睛對視。
“神墓之中的人可多了去了,”白淵臉上的笑意絲毫未變,“既然你已經下來了,按照你的性格來說,神墓中的那些晚上會爬出來的骷髏,你應該也已經找人守着了。讓我猜猜,是負責冥鬼兩界的那個人呢,還是守在魔界深淵底層的那個人?還是說天界那個瘋子?”
白淵臉上的笑意淡了不少,他的聲調忽然拉長,卻也不似那種懶洋洋的感覺,聽起來讓人覺得有些陰森森的:“還是說,他們三個都來了?”
邱鬱愣了愣,顯然沒想到白淵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微微偏頭,強作鎮定:“白老闆這話說得有趣,我既然是到了亡靈國度來檢查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自然是要安排好應該要做的事情。白老闆說得我這像是有什麼陰謀似的,實在是有些過分了吧。”
“是不是過分你心裡有數,”白淵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我沒什麼心思跟你計較這些,總歸最後倒黴的還是我。畢竟真要是算起來的話,你們這幾個人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主兒。我倒是希望你們幾個別來礙我的事兒,不然的話我們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邱鬱愣住了,他總算是回過味兒來,看起來白淵說的事情,跟他以爲的似乎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兒?
白淵似乎是覺得,他們這幾個人的目的,是想要阻止他做些什麼事兒...的樣子?
意識到白淵理解出了偏差的邱鬱算是放下心來,他的臉上重新掛上了一絲莫測的笑意,看得人有些發毛。這絲笑意一閃而逝,由於邱鬱身上化形偶的遮擋,白淵根本沒有注意到這看起來相當危險的笑容。
“白老闆誤會了,”邱鬱整個人還是緊繃的,聲音倒是放鬆了不少,但是在白淵的眼裡,這明顯就是在試圖找個理由開脫而已,“我們對於白老闆想要做些什麼沒有興趣,只不過我們作爲被世界本源選中的人,本身也有我們要做的事兒。吃了世界的紅利,總得做些該做的事兒纔對,你說是不是?”
“這麼說的話倒也沒什麼錯兒,”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屠凌忽然開口了,話語裡倒是有那麼幾分開脫的意味兒,“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短。這種情況放在世界本源的身上也是適用的,更何況他們這種被世界本源能量直接灌體強行提升的呢。守墓人也好守門人也罷,我覺得都不是他們主動想要做的,世界本源選人可不看你是不是想做,那東西什麼時候管過這些了,不都是強硬着來的嗎?”
“你倒是有理了?”白淵斜了屠凌一眼,“少拿這種說辭出來糊弄人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這套說辭早幾百年之前還在用呢吧?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幾句話都快起繭子了,還不換呢?”
“咳,別計較那麼多啊,”屠凌尷尬地咳嗽一聲,“雖然詞兒有點兒老,但是意思還是那個意思,你大概瞭解一下就好了,也不是多難的事兒。你說是吧?”
最後這句話既不是跟白淵說的,也不是跟邱鬱說的,後者整個人都被化形偶擋住了,再有什麼反應屠凌也看不見。他這一嗓子純粹是打個突然襲擊,朝着身後樹屋門口那個雖然一直沒看裡面的情況,但是確確實實聽到了他們在說什麼的司虹羽說的。
聽了他們的交流正在愣神的司虹羽突然被叫到,整個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啊?”司虹羽有些茫然地擡頭,還沒等他再多說些什麼,屠凌已經轉過身去,對着白淵說道:“你看,他也這麼覺得。”
司虹羽:“?”
白淵也被屠凌這種明顯胡扯的思路驚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兒,在脅迫中算是勉強應下了這檔子破事兒。
“所以你看,大家和和睦睦的不都挺好的,”屠凌咂了咂嘴,看起來對於自己一手促成的這個結果相當滿意。
“既然這樣的話,那能不能把我鬆開了?”被化形偶擋了個嚴嚴實實的邱鬱聲音聽起來有些狼狽,這種聽起來甚至帶了那麼一絲低聲下氣味道的語氣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好運氣。
“那不行,”剛剛爲他說話的屠凌率先提出反對意見,“有些事兒總得自己先體驗一把再說是不是好事兒,你說對吧?”
屠凌衝着白淵擠了擠眼睛,臉上寫滿了幸災樂禍。
“你可能是有些誤解,”白淵伸出一根手指,稍微撥了一下邱鬱面前的那個化形偶,看着邱鬱的眼睛,“我把你弄成這樣,不是因爲知道了什麼想要逼你說出實情,只是單純地看你不怎麼順眼,以及順手詐你一把。眼下看來,似乎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但是看你不順眼這件事兒,的的確確還是有那麼一點兒。你也別覺得冤枉,你們幾個合夥騙我甚至把我整到這裡來,我 坑你一把不過分吧。”
邱鬱現在是真沒話說了,還能有什麼辦法,斤斤計較的人最好少得罪,要得罪也得等自己不在他面前的時候再說。邱鬱這次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他無奈地看着白淵和屠凌大搖大擺從樹屋的門口走出去,木頭的門“吱呀”一聲關上,現在不怎麼亮堂的小屋裡就只剩他自己了。
哦,還有他身上這個,被化形偶模擬了的司卿元。
這叫什麼事兒啊。